聽到寧辛又改變說法,言稱自己是張太后兄長的兒子,趙巖不由得怒了!
“啪!”
一聲巨響。
趙巖當即拍案而起,高聲道:“你這個刁民,先是欺君罔上,污蔑當今太后,然后假冒太后之子,現在被推翻后,竟然還要冒充太后兄長的兒子,太后兄長已逝去多年,族譜中也并未有你,多次欺君,朕一定要殺了你!”
聽到此話,寧辛嚇得癱倒在地,四肢抽搐,然后昏厥了過去。
這時,善普思索了一下,又站出來說道:“大周皇帝陛下,既然此人說乃是太后兄長之子,是不是需要仔細查一下,以防有疏漏!”
此話說出后,還不待趙巖發飆,一旁的朝廷三巨頭便站出來了!
“善普,我大周的國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使指指點點了,你是覺得我大周皇帝陛下不懂得做皇帝嗎?”
“北蒙粗鄙小國,亂人倫之事常又發生,兒子侵占父妾的事情多了,你為何不為額爾古多操操心,反而亂管我大周的事情!”
“善普,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我大慶殿是你能夠胡言亂語的地方嗎?”
朝廷三大巨頭,聲音一個比一個大,氣勢一個比一個強。
善普臉色蒼白,嘴角直哆嗦,根本不敢反駁。
就在這時,早就在外面等待著的刑部侍郎馬時昌大步走了進來,高聲道:“啟稟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說!”趙巖高聲道。
“在得知太后被污蔑的事情發生后,刑部傾力偵查,現查探到有一部分人專門散布此類消息,故意詆毀太后與我大周皇室。目前,這些人已經被關押,剛才他們已經全部認罪,并全盤托出,此事的主導者乃是是北蒙第一謀臣,現在的和親使團特使善普。”
此話一出,大慶殿上當即就炸鍋了。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北蒙的陰謀,實在是太卑鄙了!”
“北蒙打不過我們就算了,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毀壞我大周的名譽,真是太險惡了!”
“卑鄙,真是卑鄙啊,無恥,真是無恥啊,老夫定要寫上幾篇文章,將北蒙的惡行公布于天下!”
一時間,所有的風暴都轉移到了善普的身上。
這是善普始料未及的,本來他是來看笑話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笑話。
此刻,張太后事件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北蒙利用如此陰謀詆毀大周,應該遭到嚴懲。
善普氣得臉色發紫,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無論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了。
今日,他不但自己丟人了,還讓北蒙丟人了!
這時,蕭敬業站了出來,其雙手一拱,高聲道:“陛下,善普作為北蒙外使,本是以和親來促進二國友誼,但現在卻在挑撥事端,按照我大周律法,應當重罰!”
還不待趙巖說話,一旁的上官不悅,便站了出來,然后高聲道:“陛下,善普此行,罪大惡極,既不利于我大周名聲,又蓄意破壞北蒙的求和之意,于兩國皆是不仁不義,臣認為應該將其立即斬于午門,以儆效尤。”
聽到此話,趙巖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來。
不愧是御史臺老大,一張嘴就要誅殺了善普,并且說的有理有據的。
善普張嘴欲言,但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老臉憋得通紅,再加上看到大周文武百官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他都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趙巖望著群情激憤的文武百官們,雙手往下輕輕一壓,下面頓時安靜下來。
趙巖朗聲道:“我大周向來律法嚴明,任何人在我大周犯下罪行,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此事現已查明,完全是善普的陰謀,意圖破壞北蒙與大周的關系。”
“刑部,意圖破壞兩國關系者,該判于何罪啊?”
刑部尚書孫厚石腦袋一揚,大步出列,說道:“善普此行,不僅損害我大周臉面,更意欲挑起兩方爭端,嚴重者甚至有可能引發戰爭,按照我大周律法,應該處于極刑,晉州百姓寧辛應與其同罪!”
一聽到極刑,善普頓時慌張了,高喊道:我乃是北蒙的臣子,不受你們大周的律法管束,你們沒有資格決定我的生死,我要回北蒙!我要回北蒙!”
這時,孔墨山站了出來,非常有范地說道:“臣認為,我大周作為禮儀之邦,斬殺外臣還是有些不妥,故而臣建議,將善普判處終身監禁即可。”
“撲哧!”
聽到此話,大慶殿某個角落里的一些臣子都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孔墨山這一招實在是絕了。
判處終身監禁比判斬立決,更讓善普難受,也讓北蒙更丟人。
善普哭喪著臉,若不是過于怕死,現在都想一頭撞死在大殿之上。
趙巖也樂了,強忍著笑意說道:“財相所言有理,我大周向來沒有斬殺外使的先例,那就按照終身監禁處理吧。善普和寧辛,皆按此受刑!”
說罷,趙巖大手一擺,便有兵士將二人拖了下去。
很快,朝會結束。而關于滴血認親的事情,也迅速傳遍了長鄲城。
當廣大百姓知曉此事乃是北蒙的陰謀時,一個個都將話頭引到了善普和額爾古的身上。
勾欄瓦舍,茶館酒樓中,但凡飲酒喝茶閑聊者,大多都在罵北蒙無恥,罵善普是個頭號叛國賊,罵額爾古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使用此種詭計,實乃是卑鄙之極。
至于張太后到底和寧海有什么關系,已經沒有人去議論了。
善普的親信,在得知善普被關進刑部天牢后,自然是第一時間向北蒙求救了。
在額爾古得知此消息后,幾乎快要氣瘋了。
“這個善普,真是豬腦袋,大周太后和誰睡,和誰生孩子,和我北蒙有何關聯,他瞎操什么心,真是廢物!”
而善普在北蒙的的人緣十分不好,諸多北蒙謀臣認為此事是善普自作主張,并且丟了北蒙的臉,讓北蒙自行處置即可。
于是,在五日后,中書省得到了北蒙寄來的書信,上面稱:善普已經被逐出北蒙,大周隨意處置即可。
得到了這個消息,朝廷三巨頭自然是無比興奮地給善普傳達這個信息了。
善普看罷書信,當即口吐白沫,躺在了地上。
這位曾經在北蒙叱詫風云了二十余年的大謀臣,余生恐怕都要在天牢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