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計?”朝堂三巨頭齊聲問道,充滿好奇。
“將大周的疆域圖拿過來!”趙巖挺了挺身子說道。
肥胖如球、年近七旬的孔墨山如一個十八歲小伙一般,腳步飛快,迅速將大周疆域圖拿了過來。
楊興懷指著地圖說道:“此處便是北蒙軍駐扎之地。”
趙巖望著疆域圖,朝著黃河上游指了指,道:“楊帥,此處有一水泊,你可知曉?”
朝堂三巨頭同時探出腦袋,紛紛皺眉,然后搖頭不知。
這種窮鄉僻壤之地,他們根本沒心思關注。
“此處水泊,名為興山水泊,本是十幾處低洼之地,但由于今年夏季大雨,便連成了一片約百里的巨大水泊。如今這片水泊的水流依然充足,其距離黃河口并不遠,若將其疏通,注入黃河,黃河水流速加快,短期自然難以結冰。”
朝堂三巨頭頓時大喜,這確實是一個好計策。
“陛下,你是如何得知此處水泊的?”蕭敬業好奇地問道。
“朕在茶樓喝茶,意外聽到幾個外地商人講述到興山水泊,水深浪高,魚蝦頗多,就問了幾句,算是意外所得吧!”趙巖說道,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他所言的內容不假,不過事情的發生地,不是在茶樓,而是在一處頗為知名的青樓妓館之中。
畢竟,剛穿越過來,沒見過什么世面,好奇心重了一些,就去那里瞧了瞧。
“陛下,你真是上天派來拯救大周的真龍天子啊!”
朝堂三大巨頭,頓時覺得自己聰慧無比,為大周找了一個好皇帝。
片刻后,趙巖重新穿上朝服,坐在龍椅上。
在朝堂三巨頭的組織下,登基大典順利結束。
御史大夫吳崇老老實實地站在隊列中,也不敢再多言了。
萬一再把新皇帝氣得不想干了,他的罪過就大了。
下了朝堂之后,楊興懷主動請纓,前往興山水泊放水。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功勞,這老頭就指著此事名傳千古呢。
于是,在孔墨山和蕭敬業的白眼與羨慕中,楊興懷帶領著五千禁軍出發了。
兩日后,近午時。
趙巖端坐于垂拱殿之中,正在學習如何批閱奏折。
他的左側,站著大周昭文館、史館館長潘文岳,右側站著集賢院院長劉朝同。
二人都是副相職位,典型的老學究,肚子里裝著無數治國平天下的理論文章。
趙巖已經勵志要當個好皇帝了,自然要多學多問了。
這兩日雖然略顯枯燥,但整體來說,收益頗豐。
兩大副相對趙巖還是相當滿意的,雖然時而說一些不靠譜的話語,但思辯能力極強,總能說出一些讓他們都頗有所得的話語。
不過趙巖批閱奏折的方式,卻讓兩大副相頗為無語。
韶州知州遞來請安折子,寫了一堆祝福請安的馬屁之詞,趙巖拿御筆批道:再拍馬屁,你就別干了!
江陵安國公遞來折子,里面列舉了五種茶葉,并詳細注明了功效,問趙巖想喝哪一種。趙巖批道:一樣來十斤吧!
御史臺一御史遞來折子,要彈劾戶部侍郎曹文典行逾越禮法之事。理由是上個月曹文典娶了一房姨太,但沒有完全按照大周的婚嫁禮法去做。趙巖批了一個字:滾!
通過批閱奏折,趙巖終于知道前幾任皇帝為何那么累了,都是讓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給拖累了。
如果像他這樣言簡意賅,那就省事多了。
“陛下,奏折御批絕不可如此隨性,我這里有御批標準,還望陛下過目!”集賢院院長劉朝同很無奈地說道。
趙巖撇了撇嘴,對于某些奏折,他完全就是以回復朋友圈的態度去做的,
他批的很開心。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活個開心!
就在這時,蕭敬業來了。
這幾日,通過和蕭敬業的接觸,趙巖覺得這位文相,人如其名,相當敬業。
“陛下,北蒙軍將獻國公和泰國公送回來了,此刻已在皇宮之外。”蕭敬業又補充道:“就是原大皇子趙獻和二皇子趙泰。”
趙巖不由得樂了。
北蒙軍還真無恥,他們聽到自己登基后,將這兩位皇子送回來,明顯就是要引起大周內亂呢!
“蕭相,你說該怎么辦?”趙巖問道。
這皇帝,他既然當上了,就不可能還回去。并且皇室中爭奪皇位的血腥故事太多了。
趙巖若今日退位,或許明天就沒命了。
蕭敬業胸膛一挺,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二位皇子丟我大周顏面,無資格再參見陛下,不過作為先帝之子,卻不得不拜祭先帝,臣以為,可立即將二位皇子招入偏殿,先行軟禁,避免意外發生,待晚上可給予一個時辰,準其拜祭先帝及參拜太后,然后二人須立即回其封地,此生不得再入皇城。”
蕭敬業這個建議,可謂是穩中有狠,徹底斷了二位皇子爭奪皇位的念頭。
“朕覺得可行。”趙巖微微點頭,他也不想再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了。
入夜,身穿孝服的大皇子趙獻和二皇子趙泰剛來到周仁宗的靈位前,便放聲大哭起來。
“父皇啊,孩兒不孝,沒能見到你最后一面啊!”
“父皇,你平時最疼愛孩兒,孩兒卻因在外征戰,無法侍候在你的身側,是孩兒之錯啊!”
“父皇,那日你還告訴兒臣,說年底就要將太子之位傳給兒臣的!”
“父皇,你說待我建了軍功,就能以太子身份參與朝政了,你怎么就拋下兒臣了呢!”
兩大皇子跪在靈位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足足哭了有大半個時辰。
不遠處,蕭敬業和十幾個文官,就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
沒有一人前去拉扶和勸慰。
慢慢的,二人哭累了,方才停了下來。
二皇子趙泰走到眾文官的面前,冷臉說道:“列位臣工,父皇本就欲在我和大哥之間冊立太子,趙巖一個郡王有什么資格登基,我二人建議,廢除趙巖,擇日從我二人中選一人為帝。”
“對,理應從我二人中選出一人為帝!”大皇子趙獻也開口道。
趙泰身形高大,頗有威儀。而大皇子趙獻卻有些文弱,不過卻有著嫡長子的優勢。
二人此次歸來,就是來搶奪帝位的。
蕭敬業還未曾開口,一位體態頗為圓潤的中年文官便站出來說道:“二位國公,我大周一向以天朝上國居之,皇子外出,便代表著天子威儀,而你們竟然跪拜敵國主帥,如此恥辱,不但氣死了先帝,而且讓我大周顏面丟盡,還有臉索要皇位,真是恬不知恥!”
“你…你…我們乃是代父皇出巡,意外被抓,為了大義而甘受屈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敢如此以下犯上!”趙泰無比氣惱地說道。
“呸!前線已報,你們為了奪得談判先機,私自擬定辱國條約,因違逆主帥命令而被擒,還在這里表功,真是厚顏無恥!”
“竹欲損而不可毀其節,玉寧碎而不可污其白,老臣若是受跪拜之辱,自當自殺以謝天下,怎敢茍活于世間!”
中書省的這群文官們,在蕭敬業向他們講述了趙巖解救黃河口危機的計策,以及最近展露的治國天賦后,都一致認為,趙巖乃是百年不出的明君。
而自譽為忠臣賢良的他們,自然是喜歡明君了。
特別是和這五位皇子的比較下,論言談,論思想,論形象,趙巖都更適合做皇帝。
故而,文官天團一致對外,將二位皇子罵得狗血噴頭。
打嘴仗,能和這群文官不相上下的,也只有御史臺的那群言官了。
深夜時分,兩大皇子灰溜溜地離開了長鄲城,連一片浪花都沒有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