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聽到消息的楊超超領著李卉來到了小洋樓里。
正在廚房做菜的楊悅悅一看到楊超超來了，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楊超超的耳朵罵道：“忙忙忙，一天到晚都是忙，你知道自己兒子現在變成什么樣了嗎？你就不怕媽被你兒子給氣死啊。咱媽今年都七十多，伺候我們兩個長大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想讓他受你兒子的氣嘛。”
“姐”在醫院已經做到主任的楊超超此時只能苦著臉說道：“我都聽媽說了，我也沒辦法啊，我和小卉天天在醫院，哪有時間管他啊。”
楊悅悅立馬道：“那就別干了。”
李卉也上前拉著楊悅悅的手勸道：“姐，你別生氣，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楊悅悅瞪了楊超超一眼，朝方城道：“你跟他們說，我去做飯，你們兩個晚上都在這吃。”
“好噠。”李卉很懂事地答應了。
方城分別遞給了兩夫妻一杯茶，笑著說道：“昊昊的問題很嚴重，他現在正是剛剛叛逆的時候，要是不好好管管，再過兩年，就沒人管得聽了。”
楊超超長嘆一口氣：“我都明白，我在家也經常跟媽說不要慣著他，可媽她狠不下心啊。”
“你見過哪個七十歲的老人還能狠下心教訓自己孫子的？”方城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更何況你們倆還只生了一個。”
說到這件事。
楊超超和李卉都不說話了，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反正這兩年內無論如何你們都給我再生一個，你們要是沒時間照顧小孩，我和你姐幫你們養。”
楊超超惆悵道：“姐夫，孩子這事要看緣分的。”
“緣分個屁。”方城忍不住爆粗口道；“就是你們自己不努力，還找什么借口。”
“…”夫妻倆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后。
李卉才問道：“昊昊現在在樓上？”
方城點頭道：“明明在給他補習，走吧，一塊上去看看。”
三個人一起動身，走到二樓，方城輕輕擰開了門把手。
房間里。
方明坐在電腦前看著楊文昊剛剛做完的試卷答案，楊文昊就站在他旁邊，此時他還不知道父母就站在他身后，正戰戰兢兢地看著方明。
“一百二十分的試卷，你考六十分，這道求絕對值的題目你都能錯，我也真是服了，你知不知道這種題目我五年級就會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別說零花錢翻倍，就算給我再多的錢，我都不想幫你補習。”
“正數的絕對值等于它本身，0的絕對值是0，負數的絕對值等于它的相反數，這難道很難嗎？”
“還有后面這兩道大題，這么簡單的題目，列個方程就能做出來，你還空在這。”
“你給我記好了，只要是問行程問題，關系式就是距離速度時間，只要是問工程問題，就是工作量工效工時。”
“記住了嗎？”
楊文昊小聲道：“記住了。”
三個大人站在門口看了半天，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夫妻倆的印象中，楊文昊還是第一次這么乖巧的聽人講課。
李卉扯了扯楊超超的袖子小聲道；“老公，明明還真有當小老師的樣子哈。”
“嗯。”
方城看到時間不早了，就假裝咳嗽了兩聲。
方明和楊文昊聽到聲音，都雙雙轉過了腦袋，看到楊超超和李卉的那一刻，楊文昊眼睛都濕了。
救命稻草出現了。
楊文昊愣了兩秒鐘，當即就跑到了李卉身旁，指著方明惡狠狠地告狀道：“媽，你終于來了，表哥他今天打我，他用了我一巴掌，還用腳像這樣…”
楊文昊做了一個很夸張的踢腳動作。
“他還用腳這樣使勁踹我，我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飯，連口水都沒得喝…”
話還沒有說完。
楊超超就朝方明比了一個大拇指道：“打得好，以后他要是再不聽話，就跟我用力抽他，反正皮外傷什么的，一兩天也就好了。”
轟隆隆…
這些話就像五雷轟頂一樣劈下來，把楊文昊整個人都劈懵了。
方城大手按在楊文昊的腦袋上：“這家伙還真是單挑難聽的說啊，他自己做得那些蠢事還真是提都不提。”
李卉走上前，滿臉寵溺地揉了揉方明的腦袋道：“明明真乖，我家昊昊寒假這段時間就交給你了，你爸答應給你多少零花錢來著，算了我還不管多少，只要昊昊成績提上來，性格也變乖了，我和你舅舅一人再獎勵你一萬塊錢。”
方明靦腆道：“舅媽，我都是說著玩的，我有錢花。”
楊文昊一雙眼睛瞪著大大的，腦子里面一片空白，他忍受了一下午，就是為了等爸爸媽媽回來伸冤，可結果卻…”
楊文昊欲哭無淚，這會他想起自己說的那些話，頓時就擔心，等下爸爸媽媽一走，自己會不會又要被打，于是他十分委屈地問道：“爸，等下你會帶我回家的吧。”
楊超超臉上一笑，說道：“你這段時間就在姑媽和姑父家里，年三十我們再來接你回家。”
“爸！我不要！我要回家！”
楊文昊沒有答應他，反而還吩咐道：“你表哥也就只有寒暑假有時間，機會難得，你給我好好聽話。”
“爸”
方城直接打斷道：“飯菜肯定做的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嗯。”
三個大人一起下樓，方明把筆放下來，朝楊文昊笑了笑，起身繞開他直接下樓了。
方明臉上的笑容，讓楊文昊不自覺又打了個寒顫。
但是這會兒聞到飯菜香。
他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想起爸爸媽媽剛才的話，楊文昊再也不敢使性子了，拔腿就往樓下去了。
飯桌上。
方城和楊超超難得喝上了酒…
“小卉，你待會先開車回家一趟，把昊昊的被子衣服什么都拿過來。”
“好。”
“姐，姐夫，昊昊留在這里，就麻煩你們了哈。”
“都是一家人，說這種話做什么，你們明年的任務就是再生一個孩子，讓咱媽也高興高興。”
“我們盡力吧。”
“舅舅，你們最好再生個妹妹，我老爸可喜歡女孩子了。”
“哈哈，這個我早就知道了，你們倆小的時候，你爸不知道有多寵你們，我記得有一次…”
大人們就這樣在飯桌上聊了起來。
楊文昊狼吞虎咽填飽了肚子后，就一個人生無可戀地坐在那發呆。
李卉聊了一會，先離開了一趟，把楊文昊的生活用品還有學習用品全都拿了過來，等到九點多的時候，夫妻二人又交代了楊文昊幾句話，然后就離開回小區了。
方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文昊。
楊文昊只覺得毛骨悚然，連忙起身道：“我…我去把錯的題目再做一遍。”
說完，就跑上樓了。
方明搖頭一笑，拍了拍方晴橫在沙發和茶幾上的大白腿道：“收一收，讓我坐過去。”
方晴縮回了那一雙在燈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大白腿。
方明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兩個姐姐都在無聊的刷抖音，就拿出手機問道：“來兩把？”
“上線上線。”方晴干勁十足。
陶宇兒也登上了游戲。
姐弟三個很快就三黑起來。
方城在廚房一邊刷碗，一邊笑著囑咐道：“你們三個小點聲哈，別吵到昊昊。”
“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