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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圖窮匕見

第六百二十五章:圖窮匕見  天統四年,八月十五日,臨洮城北門外,馬遵率領五千羌族游騎緩緩走進城池,來到都尉府門前,司馬琳親自站在門口迎接。

  看到馬遵到來,連忙上前拱手道:“見過馬少將軍、馬亭將軍!”

  馬遵二人看到是司馬琳,

  頓時有些不高興了,他們本以為司馬家的人會在城外迎接,但是沒想到到了城下,還要通報才開城門,而進城之后,司馬商也只是派司馬琳在門口迎接。

  “司馬將軍,怎么不見南部都尉的?”馬遵給馬亭打了一個眼色,馬亭馬上會意,然后向馬琳問道。

  司馬琳聞言,頓時有苦難言,其實他向司馬商提議過,讓他親自道城門口迎接,用以麻痹馬遵,不讓他引起懷疑,但是司馬商卻不以為然,司馬商認為,他與馬智之間,雖說不是勢成水火,但是也是結下了不解之仇的,如果自己對馬遵太過禮待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不正常。

  “呃…馬少將軍見諒啊,因為鄧軍兵臨城下,城防壓力非常大,都尉大人只好率領將軍們日夜把守城池,食宿都在城頭,

  不過少將軍放心,都尉大人說了,今夜會在都尉府設宴,親自為少將軍接風洗塵!”司馬琳解釋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還請司馬將軍派人帶我們先行安頓好,至于晚宴,晚點再說!”馬亭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卻被馬遵給制止了。

  “好,少將軍寬宏大量,頗有馬智將軍之風范,司馬琳佩服,司馬俊、司馬茂(常茂),你二人為少將軍引路,先行安頓,少將軍但有所求,務需滿足!”

  “喏!”常茂應了一聲,然后偷瞄了馬上的馬遵一眼,李嗣業進城之后,便自稱是司馬家族人,

  而麾下幾員大將都臨時改姓司馬了,而常茂化名司馬茂,

  和司馬琳一同迎接馬遵,同時近距離的觀察一下西涼王牌羌族游騎。

  “少將軍,你說這個司馬商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有求于我們,我們千里迢迢的來臨洮城救他,可是他卻不露面,這是看不起我們嗎?”司馬俊和常茂二人帶著馬遵來到準備好的駐地之后,便離開了,司馬俊、常茂離開之后,馬亭便忍不住吐槽道。

  “亭叔,如果這司馬商親自迎接我們,表現得特別熱情,我反而有些擔心呢。”馬遵笑了笑,說道。

  “這是為何?”馬亭不解的問道,自己等人遠道而來,作為主人家,表現得熱情點,這不是很正常嗎?怎么馬遵反而會擔心呢?

  “父親常跟我說,司馬商此人十分傲氣,雖說不上目中無人,但是能讓他看上眼的卻是不多,這一次他派人千里迢迢的去姑臧向我們求救,對他來說已經是奇恥大辱了,他不給我們臉色看已經是十分難得,況且我們兩家這幾年在西涼可謂是爭鋒相對,所以司馬商根本不可能熱情,別說是我了,就算是父親親自率軍前來,估計司馬商也不會熱情到哪里去的。”馬遵一開始都對司馬商的傲慢有些不滿,可是回想之后,才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反而如果司馬商過于熱情,他還覺得有些害怕呢。

  “原來如此!”馬亭頓時恍然大悟。

  另一方面,常茂在見識過羌族游騎之后,便第一時間回去向李嗣業匯報。

  “大將軍,末將回來了!”常茂來到李嗣業跟前,說道。

  李嗣業點了點頭,說道:“怎么樣?覺得羌族游騎如何?”

  “精銳!精銳中的精銳!”常茂嚴肅的說道。

  “哦?沒想到一向自傲的常茂都能作出如此評價,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精銳法?”李嗣業有些好奇了,羌族游騎厲害,他早有預料,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能夠縱橫西涼,威壓四方,肯定是不簡單,但是居然能夠讓一向驕傲的常茂如此評價,著實難得。

  “雖然沒有見識過羌族游騎的實力,但是從其軍容可以看出,這支精銳和我們以往遇到過的秦軍精銳很大不同,甚至比之我大鄧各衛都要厲害,這樣的軍容,末將之外高順將軍的陷陣營、張遼將軍的大戟士和大將軍麾下的陌刀軍身上見過,而能夠勝過其的,就只有羅城將軍的燕云十八騎。”常茂說道。

  “常茂將軍是否有些夸大了?羌族游騎再厲害也只不過是一支在西涼這個荒蕪之地逞威而已,又豈能與陷陣營、大戟士、陌刀軍還有燕云十八騎這些我軍的王牌相比呢?”一旁的傅友德有些難以置信道。

  燕云十八騎就先不說了,因為人數不多,大多都只是單兵作戰,但是陷陣營、陌刀軍、大戟士這三支兵馬可是鄧軍的王牌部隊,實力十分強悍,當年鄧魏長社大戰,就是這三支精銳合力廢了魏軍王牌魏武卒的。

  “友德將軍別不信,如果在野外正面交鋒,想要戰勝這支羌族游騎,恐怕沒有數倍以上的兵馬很難做到,就算是派出我軍精銳騎兵,恐怕也得要兩倍以上的兵力才行。”常茂說道。

  李嗣業緩緩的站起身,說實話,他也有點難以置信,陷陣營、大戟士還是其一手訓練出來的陌刀軍,一直以來都是鄧軍中的王牌,虎翼衛、龍武衛為什么能夠成為鄧國二十衛中,實力排在最前列的衛軍,就是因為有陌刀軍和陷陣營的存在,而張遼的神策衛能夠在組建不久就超越金吾衛、靈蛇衛這些老牌衛軍,就是因為有大戟士的存在,可是現在區區西涼之地,就出現了一支不亞于三大王牌的兵馬。

  “可惜啊,如果可以的話,本將真想把陌刀軍拉過來和這支羌族游騎好好的比一比,看看誰才是王牌,只是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李嗣業嘆了一口氣,說道。

  陌刀軍雖然是李嗣業一手訓練出來的,但是李嗣業卻沒有一支捉在手里,在卸任虎翼衛大將軍,就任大將軍都督府驃騎大將軍之后,李嗣業便交出了陌刀軍的控制權,交給了新任虎翼衛大將軍高思繼,現在虎翼衛正在河南郡,根本不可能來西涼。

  “如果羌族游騎真的有這么強的實力,那今夜想要將其盡數剿滅,恐怕很難啊。”一旁的李思文說道。

  “無妨!”李嗣業笑了笑,說道:“羌族游騎再厲害,也只是一支騎兵,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其沖擊力和機動性,這些優勢都是要在野外才可以施展,而現在羌族游騎全部進入了城池,優勢大減,另外,今夜司馬商會在都尉府中邀請馬遵和羌族游騎諸將,我們介時會在宴會上直接發難,拿下馬遵和羌族游騎諸將,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沒了主將的羌族游騎,又何懼哉?”

  “大將軍英明!”眾人附和道。

  李嗣業看了看眾人,說道:“今夜宴會,常茂你陪本將一起去,而友德,你帶著兵馬和司馬家的兵馬一起悄悄的將羌族游騎的營地圍住,等待本將軍令,而思文你今夜坐鎮城頭,待城中亂起,將城外的兵馬放進來,圍殺羌族游騎。”

  “喏!”三人應道。

  常茂今日已經露面了,如果今夜的宴會沒有他,恐怕會引人懷疑,所以李嗣業要把他帶上,而李思文雖然有些謀略,但是武力不足,面對如此強悍的羌族游騎,恐怕力有不逮,所以派傅友德去包圍羌族游騎營地更加合適。

  隨著夜幕的降臨,臨洮城內的南部都尉府燈火通明,一眾司馬家的核心子弟都集中在這里,邀請遠道而來的馬遵以及羌族游騎諸將,李嗣業和常茂也在其中,其中李嗣業化名司馬業、常茂化名司馬茂。

  宴會中,作為主人家的司馬商舉起酒杯,敬了馬遵一杯,說道:“馬少將軍,你能夠不計前嫌,千里來援,本都尉十分高興,請滿飲此杯,本都尉先干為敬!”說罷,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馬遵笑了笑,也將杯中酒飲盡,說道:“司馬都尉言重了,你我兩家雖然有些誤會,但是同為大秦之臣,如今國難當頭,當守望相助,臨行前家父便對在下說過,西涼能夠有如今的安寧,司馬家功不可沒,我們不能看著功臣遭難而置之不理的。”

  “馬老將軍大義,本都尉心服口服,如若擊退鄧軍,保住隴西之地,他日本都尉定當親自前往姑臧城,拜謝馬老將軍!”司馬商說道。

  “那自然好了,等司馬都尉來姑臧的時候,在下定當親自帶司馬都尉領略一下武威郡的秀麗風光!”馬遵笑著回道。

  “那就這么說好了!”司馬商笑著說道。

  “對了,司馬都尉,不知對面的這位將軍是何人?在下觀其氣度不凡,還請司馬都尉能夠引薦!”這時,馬遵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李嗣業,今夜的宴會,司馬商坐在主位,馬遵作為客人,坐在左首,而李嗣業坐在了右首,就連司馬商的親叔叔司馬琳都坐在李嗣業后面,由此可見,地位不低,所以馬遵好奇的問道。

  “哦!這位啊!”司馬商說道:“這位是本都尉的族叔司馬業,也是本都尉最信任之人,想必馬少將軍也聽說過了,本都尉以沖齡之年繼承了南部都尉,而業叔則是先父留給本都尉的大將。”

  “原來是托孤之人,失敬了!”馬遵向李嗣業拱手說道,不過馬遵心里也留了一個心眼,因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司馬業這個名字,如果真像司馬商說得如此重要,為什么他的父親馬智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的,可是馬遵卻沒有想太多,只是感到有些奇怪而已。

  “馬少將軍有禮了!久聞馬氏一族能人輩出,司馬業神往已久,如果有機會,定當親自前去姑臧拜訪!”李嗣業拱手說道。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后,宴會繼續,酒過三巡之后,馬遵便向司馬商說道:“司馬都尉,如今鄧軍兵臨城下,不知都尉有何御敵之策呢?”

  “呵呵!”司馬商笑了笑,說道:“不瞞少將軍,在之前,面對鄧軍,本都尉可是心里一直在打鼓啊,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幸運的是,不知怎的,鄧軍一直都是駐軍在城外,并沒有半點攻城的意思,讓本都尉心里十分擔憂,擔心鄧軍會使出什么樣的陰謀詭計,不過現在好了,有少將軍和羌族游騎的到來,本都尉可是信心大增了,誰不知道羌族游騎縱橫西涼,未逢一敗,有如此精銳在,區區鄧軍,何足道哉!”

  “司馬都尉過獎了,區區虛名,何足道哉?”馬遵雖然有些聰明,但是也只是一個年輕人,見司馬商如此抬舉羌族游騎,心中不免有些自滿,謙虛的說道?

  另一方面,傅友德和司馬家的大將司馬均則是率領大軍稍稍的將羌族游騎的營地給包圍了,羌族游騎長途跋涉而來,早就疲憊不堪,再加上今夜司馬商在南部都尉府邀請馬遵等人的同時,也給羌族游騎的將士送來了大量的酒肉,現在整個羌族游騎都還在大吃大喝中呢,根本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

  而在城外,李靖、鄧忠二人也率領大軍悄悄摸到了臨洮城下,并且分兵將整座臨洮城團團圍住。

  宴會上,晚宴也進行得差不多,馬遵多次想要請辭,但是都被司馬商以各種理由給挽留下來,并且讓人不斷地給馬遵的敬酒,起初,馬遵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慢慢的,馬遵便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發現,司馬商似乎沒有讓他走的意思。

  于是馬遵便再一次請辭,說道:“司馬都尉,我看今夜就差不多了吧,如今鄧軍兵臨城下,我們還是將心思放在抵御鄧軍的身上,而且,在下也有些不勝酒力了,就此別過!”說罷,便拉起一旁的馬亭,準備離開。

  這時,李嗣業緩緩的站起身來,說道:“馬少將軍,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吧!”話音剛落,常茂便帶著幾個人,堵住了馬遵的去路。

  見狀,馬遵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嗣業。然后回頭對司馬商問道:“司馬都尉,這是什么意思?”

  司馬商還沒有說話,李嗣業便開口道:“馬少將軍,今夜,這里我做主!”

  馬遵死死地盯著李嗣業,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本將從來沒有聽說過南部都尉府有一個叫司馬業的重將。”

  李嗣業笑了笑,說道:“你沒聽說過司馬業這個名字也正常,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南部都尉府的人,我也不叫司馬業,請容本將自我介紹一番,本將見李嗣業,忝為大鄧大將軍都督府驃騎大將軍,西路大軍統帥,今夜特為馬少將軍而來的!”

  “什么!鄧軍?”馬遵還沒有開口,一旁的馬亭便驚訝的喊道,他沒想到鄧軍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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