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后,上杉信照例先去看了西野阿姨,然后來到了一條商業街。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街上人流如織,上杉信先去買了一套衣服,出了店門口,提著袋子倚在一根柱子旁,看起來像一個暫歇的人一般。
然后他突兀的說了一句:“情況怎么樣?”
而在柱子另一面,一個戴帽子的中年人接過話頭:“他從交番離開后,先去了醫院,但并沒有見到藤田正男,巖崎警部已經讓醫生以藤田正男需要注意為由,拒絕他的探訪。接著,他就回了位于文京區的事務所,一直待到半小時前,他現在已經回家了。”
“大山,今天辛苦你了。”
“上杉,我們的關系,感謝的話就不要說了。
說完,中年人微微抬頭,正是偵探大山倍斗,但二人并沒直接碰面,就這樣隔著柱子交談。
大山倍斗繼續道:“上午的時候,我看到他從你的交番出來,看他的神情,他是在你這吃癟了。”
“我拿出那份錄音后,他就給我下跪賠罪了。”
“下跪賠罪這么刺激,沒親眼看到真是可惜。對了,那個東西西側在可以出手了嗎?”
“可以了,這三天你找個機會出手吧。”
“嘿嘿,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我們要那個混蛋多少錢合適?”
“他的資產信息你查清楚了嗎?”
“藤田正雄這個混蛋在賺錢方面可真有一套,才四十多歲,保守資產至少在五十億円以上。”
“呵~,這家伙有五十億,卻只出一億日元,還真是看不起我啊。而且那錢我不但拿不到,還想讓我去坐牢,這家伙真是徹徹底底的小看我呢。以藤田正雄現在的年齡推測,這家伙還能做十幾年律師,按照他目前的收入水平,他應該還能賺三十億円以上。那就和他要二十億円吧。不能超過他這十幾年的收入總額太多,否則他不會屈從。但又不能太低,必須讓他感受到切切實實的肉痛。”
“二十億,這也太舒服了吧。”大山倍斗不禁興奮的搓了搓手。
“但他真的肯付這么多錢嗎?”
“他會的,那份錄音中,他兒子可以曝出他的教唆犯罪和藐視法律,這都是日本律師協會不可容忍的。一旦傳出去,他必然會被吊銷律師執業資格證的。藤田正雄最看重的就是他律師的身份。一旦失去律師執業資格證,他就做不成律師了,也就會失去他的社會地位和高昂的收入。他不傻,就知道該如何抉擇的。
大山,有一點你記住,雖然此事風險不高,但你切記不要親自動手,要找人代辦此事。還有,收錢的賬戶要用海外的銀行”
“沒問題,交給我吧。”
藤田正雄拿出一支錄音筆道:“誰能想到一份小小的錄音,竟然能值那么多錢呢。”
...
上杉信沒有騙藤田正雄,他本人確實沒有這錄音的備份了,但他之前就已經給了大山倍斗一份了。
這種“大殺器”,怎么可能因為藤田正雄那不清不楚,不痛不癢的道歉就給放棄呢。
上杉信當初拒絕藤田正雄,一方面是察覺了藤田正雄的陰謀,一旦他拿了這張藤田正雄簽發的支票,他可就陷入被動了。
而且這一億円對于藤田正雄也太少了。
這件事上,他要讓藤田正雄好好大出血才是。
藤田正雄不是想把敲詐勒索的罪名蓋到自己頭上,那上杉信就如他所愿。
藤田正雄不打算放過上杉信,而上杉信更不打算放過藤田正雄。
道歉只是虛的,根本沒有損害到藤田正雄的實際利益,而只有給他切切實實的割肉,讓他感受到痛,這才能起到懲罰的作用。
而且,上杉信又可以在此中獲得金錢,何樂而不為呢。
當時,上杉信說嫌他錢臟只是一個好聽的說辭而已。
在日本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金錢幾乎代表了一切,有了錢,上杉信可以更好的達成他的目標。
...
制定好計劃后,大山倍斗忽然提議:“上杉,要不我們拿到錢后,我們就曝光錄音,讓他連律師都當不成怎樣呢?”
“不不,我們一旦用錄音把他拉下來,他的弱點也就會消失,這只會讓他進入暗處對付我們,這對我們是不利。相反,我們繼續讓他當律師,他的弱點也就一直存在,且一直處在我們的監視中,這樣局勢才會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中。”
藤田正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是你想的周到。上杉,我覺得你這人很奇怪,絕大時間都是一個好人。但有時候的行為,卻又很像個壞人。”
上杉信輕輕一笑,沒有回話。
...
上杉信從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那些年的臥底生涯對他性格和為人處世之道有很大的影響。
那些年,他真是見識過太多的壞人。
他也曾因為心底的善良,對一些人選擇了手下留情。
而那些人,全都無一例外的反咬了上杉信,差點導致上杉信喪命。
那時上杉信明白,世界是不對等的,你予人善良,但他們回報你的卻不一定是善良。
有些家伙是變不成好人的,還是把他送入地獄比較好。
...
大山倍斗拉了拉帽子:“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吧。”
“辛苦你了。”
大山倍斗走后好一會,上杉信才起身離開了,并入人流中消失不見,仿佛不曾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