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哈利終于來到櫟木門前,并輕輕把它推開,才算松了口氣。這是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他匆匆朝海格住處的那扇映著燈光的窗戶走去,一直來到門外。他輕輕敲門——只是過了幾秒鐘,海格猛地把門打開。海格的手里舉著一套弓箭,箭尖對準了哈利,他的大獵狗寵物牙牙在他身后高聲狂吠。
“是誰?”海格警惕地說道,他并不能看見外面的人,所以他手里的弓箭還高高地舉著。
“是我,海格。”哈利把隱形衣脫下,露出他凌亂不堪的黑色頭發。
“哦,是你啊。”海格說,放下手里的武器,等著哈利,“你到這兒來干什么?”
“那是做什么的?”他們走進屋里,哈利指著那套弓箭,問道。他之前并沒有在海格這里見過。
“沒什么......沒什么。”海格含糊地說,“我還以為......沒關系......坐下......我去沏茶......”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水壺里的水潑灑出來,差點把爐火都澆滅了,然后他粗大的手猛地抖動一下,把茶壺打翻了。
“你沒事把,海格?”哈利問,“赫敏和佩內洛學姐的事你聽說了嗎?”
“哦,對,我當然聽說了。”海格說,聲音有些哽咽。
他老是緊張地朝著窗口望。他給哈利倒了一大杯開水——他忘記放茶葉了,正要把一塊厚厚的水果蛋糕放在一只盤子里,就在這時,傳來了很響的敲門聲。
海格扔掉了水果蛋糕,哈利十分驚恐地抓起隱形衣,把它披在身上,退縮到一個角落里。
海格看到哈利藏好了,這才抓起他的弓箭,又一次猛地把門拉開。
“晚上好,海格。”是赫拉。他走進來,神情非常嚴肅,在他身后還跟著鄧布利多和康納利·福吉。他的裝扮依舊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細條紋的西服、鮮紅色的領帶、黑色的斗篷、紫色的尖頭靴,胳膊下面還夾著一頂暗綠色的禮帽。
海格看見他們后,一下子臉色就變得煞白了起來,腦門上開始出汗。他跌進一把椅子里,看著赫拉和鄧布利多,又看看康奈利·福吉。
“真糟糕,海格,”福吉用著一種清脆快速地語調說,“非常糟糕,我們不得不來,已經發生了如此多的攻擊事件,太過分了,魔法部必須采取行動。”
“我沒有,”海格懇求地望著鄧布利多,“你知道的,我沒有,鄧布利多教授,先生......赫拉,你也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會是密室的繼承人呢?”
赫拉有些無奈地閉上眼睛,他默默地扯開一把椅子坐下——鄧布利多和福吉還站著呢!
“我希望你明白,康納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鄧布利多對福吉皺著眉頭說道。
“可是你瞧,阿不思,”福吉很不自然地說,“海格的前科記錄對他非常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這已經和校董會取得了聯系。”
“福吉部長,請聽我說一句話。”赫拉還是沒辦法坐視不管。盡管他一直把海格當做是一個空有蠻力而腦袋空空的蠢貨,但海格是真的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想,無論你問任何人,只要認識海格的,他們絕對不會懷疑他會傷害任何人。”
“哦,我當然知道,”福吉嘟囔著嘴巴,“但是五十年前......”
“康納利!我還是要告訴你——把海格帶走根本無濟于事。”鄧布利多說,他的藍眼睛里閃爍著在座眾人從未見過的怒火。
赫拉相信,哪怕是鄧布利多親手擊敗格林德沃,內心中怕是也沒有如此的憤怒。
“你從我的角度看一看。”福吉說,手里玩弄著他的禮帽,眼神凌厲地掃了赫拉一眼,似乎赫拉的反駁讓他十分惱火,“我壓力很大呀。必須做點什么才行。如果最后查出來不是海格,他還會回來的,一句話也沒有。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帶走。我難道不該履行自己的——”
“把我帶走?”海格說,他渾身瑟瑟發抖,“帶到哪兒?”
“時間很短,”福吉說,他有些不敢看海格的甲蟲般閃亮的眼睛——那里面已經開始濕潤了起來。“不是懲罰,只是一種預防措施......”
“是阿茲卡班?”赫拉聲音嘶啞低沉地問。
福吉還沒來得及回答,又有人重重地敲門。
赫拉起身過去開門,他的胳膊肘好像懟到了什么,他有聽見一聲叫聲。
“該死的,該不會是哈利那個家伙?”赫拉在心中暗罵道。
盧修斯·馬爾福大踏步地走進海格的小屋,他全身嚴嚴實實地裹著一件長長的黑色旅行披風,臉上帶著一種冷冰冰的、心滿意足的微笑。牙牙開始狂吠起來。
“你已經來了,福吉,”他滿意地說,“很好,很好......”
赫拉敏銳地可以感知到馬爾福對福吉的態度有些奇怪,好像福吉有求于他一般,和之前在魔法部見到他們時的關系完全不一樣。
“你來這兒干什么?”海格憤怒地說,“出去,離開我的房子!”
“親愛的朋友,請相信我,我也并不高興進入你的這間——哦——你管這也叫房子?”盧修斯環顧這間小小的陋室,譏笑道。“我只是到學校來看看,有人告訴我校長到這兒來了。”
“你找我到底有何貴干,盧修斯?”鄧布利多說。他話說得很有禮貌,但那團怒火仍然在他的藍眼睛里燃燒著。
赫拉抱著肩膀回到座位上,他只感覺福吉和盧修斯的到來絕對不是巧合,這絕對是一場連環的設計。
那么一個問題出現了,海格值得他們耗費如此大的心力嗎?
海格不過是一個獵場看守罷了,赫拉相信盧修斯說的是真話——他并不高興進入海格的房子,他是真的來找鄧布利多教授。
顯然盧修斯的計劃真的不是針對海格的,因為他已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卷長長的羊皮紙,“事情糟糕透了,董事會覺得應該讓你走人了。這是罷免令——你會看到十二位董事都在上面簽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