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絮絮叨叨地吐槽道,這讓赫拉有些受不了了,他沒想到一條毒蛇竟然能夠如此啰嗦。而湯姆也覺察到了赫拉的不耐煩,所以它很快地說道:“我需要想想,來過這里的人......前陣子,有一個古怪的家伙來過......”
“是誰?”赫拉連忙追問道。
“我不認識他,但我記得他身上味道——噢,光是回憶都令我惡心。”湯姆干嘔了一下,“他身上有一股強烈的臭味,身上還噴出煙霧來,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湯姆嘶嘶地說,作為一條蛇,它的嗅覺自然是十分敏銳的。
赫拉稍微沉思了一下,湯姆指的應當是蒙頓格斯,誰讓他的身上總是彌漫著一股煙酒混合的強烈臭味,像他那樣的巫師終究是太少了。
“我想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家伙,他的身上是不是還披著一堆破布?”
“什么?”湯姆瞪大了眼睛,盡管還是不大,但語氣可以感受到它的詫異。
赫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自己竟然在和一條蛇討論巫師的外貌,它一直在岡特老宅,怎么可能分辨得出來呢?
“算了,沒什么。”赫拉正了正神色,“他有什么異常嗎?或者說他發現了什么嗎?”
黑蛇疑惑地望著赫拉,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赫拉只好再一次重復了一遍,“他來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湯姆這次聽明白了,它從房間的地板上扭動著爬出房屋,來到外面,赫拉跟在它的身后。
“他來到這里的時候,我正好打算睡覺,但他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我不得不探出頭來觀察他,好在沒有被發現......他先是在這里待了半天......然后又圍著轉了好幾圈,和你一樣......”
赫拉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會被一條蛇類吐槽,但他不由得又慶幸自己會蛇語,否則絕不會這么容易得到如此多的消息。
湯姆幾乎說了整整半個小時,它甚至時不時地還模仿著蒙頓格斯的模樣,當然,這是十分笨拙的,它學得很傻,這讓赫拉笑出了聲。
“所以說,他最后就停步在了這里?”赫拉指著房間里的一個角落,湯姆點了點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流,赫拉幾乎確認了湯姆就是一個十足的逗比,他甚至故意露出了好幾個破綻給它,它都沒有任何進攻的欲望。
所以,赫拉小心地啟動了身上的一個防護道具,謹慎地俯下身子,仔細打量著那個角落。
赫拉把那個角落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就連周圍的幾塊地板都沒放過,接著,赫拉看見了——在濃重的泥垢下面,有一個不真切的蛇影。
“清理一新。”
蛇影徹底顯露了出來,這是一個扭曲的、金色細線描繪而成的蛇影。
“我想就是這里了。”赫拉輕聲說,同時把魔杖對準了它。“阿拉霍洞開。”
毫無反應,顯然岡特家族不會如此簡單的保守他們的秘密,起碼一道普普通通的開鎖咒是完全沒辦法的。
赫拉搖搖頭,透過窗戶的陽光讓這條蛇看上去仿佛在動似的。
“打開。”他說,從他嘴里發出的是一種奇怪的嘶嘶聲。好吧,這并沒有多少奇怪,赫拉和湯姆溝通一直都是使用蛇語的。
地板上的那個蛇影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活了一般游動起來。接著,地板也動了起來,赫拉和湯姆看著地板開始折疊、消失,露出一道石階,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入,不知道通向何方。
陰森、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你不會打算進去吧?”湯姆爬上赫拉的肩頭,在他的耳邊嘶嘶地說道。“上一個家伙只發現到了這里,他就匆匆離開了。”
赫拉咬咬牙,握緊魔杖準備進入。他不相信岡特家族會傷害會蛇語的同類——岡特家族幾個世紀以來都保持著近親婚配,這極大程度地限制住了他們珍貴的血脈,而沒有流向巫師界。而這里毫無疑問是岡特家族最重要的地方了,他們怎么會在這里設下機關殘害自己的血統。
不顧赫拉并沒有傻乎乎地直接沖進去,他十分小心地把房間里的一堆看不出原來模樣的垃圾變成了一條獵狗,讓它探探路。
變形后的獵狗沖進地下,很快就沒了聲音,但赫拉清楚,這是一個好消息,下面并沒有什么機關,他輕輕地挪動著步伐,下面很黑,沒有絲毫的光亮,房間的陽光似乎照不到暗室,樓梯很陡,赫拉好幾次險些摔下去。
但好在樓梯并不算長,約莫走了幾十秒鐘,赫拉就踩在了堅實的土地上,事實上,如果赫拉的步伐更快一些,只需要幾個呼吸就足夠了。他有些謹慎過頭了。
“熒光閃爍。”魔杖的尖端亮起光芒。
赫拉高舉魔杖,讓它把四周照得更加明亮一些,這讓他得以看清暗室的模樣。
可當赫拉看清周圍的情況時,他的瞳孔猛地縮小,這哪里是什么暗室、藏寶室,這分明是一間地牢,墻壁上懸掛著火把,赫拉輕輕揮動魔杖,火把驟然亮起。
陰森森、冷冰冰、碗口粗的鐵柵欄,天知道里面曾經囚禁過什么人,反正也都化作了一堆白骨,看起來已經死去許多年了。
赫拉謹慎地挪動著步伐,在他的不遠處,倒著一攤垃圾,那是剛剛被他施過變形術的。
“這里可真涼。”赫拉可以感覺到湯姆在他的肩膀上發抖,這里讓它一條蛇都感到十分不安。
事實上,湯姆感到不安是對的,因為在房間的角落里堆著一小堆白骨,只要稍微認真打量幾眼就可以判斷出,那全都是蛇類的骨骸。
“真是古怪。”赫拉喃喃道,他莫名地對這里的環境有些熟悉,或者說這里讓他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此之前赫拉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嗯?”赫拉揚了揚眉毛,他在那堆碎骨中看到什么東西閃爍了一下,他緩步走上前去,低下身子小心打量著。
是一枚戒指,一枚鑲著黑色寶石的戒指,上面好像還刻著什么圖案,金子做成的戒身有些暗淡,但這并不妨礙它在地牢里是如此的耀眼。
赫拉當然不會伸手撿起它,這是極為愚蠢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是否某個不起眼的東西是一個門鑰匙或是帶著強烈的詛咒。所以,他用魔杖捅了捅戒指。
并沒有什么異常的事情發生。
赫拉松了口氣,他記下戒指的模樣以及上面的圖案,起身準備離開。
“巫師,你這就要離開了嗎?”湯姆在亞當的肩膀上嘶嘶地說,它冰涼的觸感讓赫拉有些恍惚——他險些都忘了自己身上還纏了一條毒蛇。
“不然呢?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赫拉攤攤手,他準備回去個鄧布利多寫封信,告知在這里發現的一切。
湯姆猶豫了半天,用著一種遲疑的語氣說道:“你能帶上我嗎?”
“給我一個理由。”赫拉微瞇著眼睛,他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否則他也不用和湯姆浪費這就多口舌,一條存活超過50年的毒蛇顯然有他的過人之處,盡管現在還不清楚,但明顯是自有它的價值。
湯姆愣住了,它不大的腦袋也反應過來了,似乎赫拉并沒有理由帶它離開這里。
“我可以幫你捉老鼠。”
“可是會嚇到別人的。”赫拉裝作麻煩的樣子,更是直接動手把湯姆從他的身上抓了下去。
湯姆扭曲掙扎著纏在赫拉的身上,“別這么粗魯,我知道很多事情,關于這座宅子,你一定會有用得到我的時候。”
“是嗎?”赫拉把湯姆抓到自己眼前,兩人只間隔了二三十公分遠,臉對著臉。“那你記得1971年這里發生過什么事情嗎?”
“1971年?那是什么時間?”湯姆是一條蛇,怎么會用人類的記憶法則呢。
“我可以稍微提醒你一下,或許當時來過一個瘋瘋癲癲的黑發女人。”赫拉小聲地說,同時暗暗地催動攝神取念。
蛇類的腦容量還是太小了,小到赫拉甚至不敢輕易地翻動它的記憶,只要用力稍稍過猛,湯姆就會變成一條徹頭徹尾的白癡蛇,這不是赫拉希望看見的結果。
“你是說一個黑發女人嗎......”湯姆努力地回憶著,它知道這是它為數不多的機會了,所以它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回憶,而赫拉也可以透過透過它的回憶看到些許。
光滑的黑發,有神的眼睛,一根彎彎曲曲的魔杖......
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赫拉幾乎尖叫起來,但他壓了下來,他生怕驚到了湯姆而使畫面消失。她站在門口說著什么,懷里好像還抱著什么,赫拉看不清楚,只是隱約看著好像是個包裹......
畫面戛然而止,湯姆苦巴巴地說道:“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來。”
赫拉上下掃了湯姆好幾眼,尖銳的目光令湯姆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但它很快又勇敢地挺起了頭,它是一條帥氣的黑曼巴蛇。
“你可以跟著我。”赫拉慢條斯理地說,湯姆欣喜若狂毫無尊嚴地纏上了他的身體,“但我有幾個條件。”
“可以可以,只要不強迫我交配,什么條件都可以。”湯姆蹭上了赫拉的身體,用它堅硬的鱗片掛著赫拉的脖頸。
“我管你交配做什么?”赫拉沒好氣地敲了一下湯姆的頭,“還有,別把你的口水弄到我身上,你是一條毒蛇,有毒的。”
“好的好的。”湯姆也不吐舌頭了,牢牢地閉著嘴巴,只是很快又開始吞吐起來,這畢竟是蛇類的天性,它也控制不住。
“你的體型不適合出現在人類社會,所以,我會使用縮小咒把你變小,平時你可以在我的領口口袋或是纏在我的手腕上,不許隨便嚇人。”赫拉淡淡道,同時用手輕輕撫摸著湯姆冰涼的身體。
赫拉對它的身體并不感到害怕,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按理說人類應當都對冷血動物具有著天生的恐懼,可他并沒有。但想到自己會蛇語的事情,赫拉也就歸結到了血脈的原因上。
斯萊特林血脈,天生就是蛇語者,和蛇親近也沒什么不好的,懼怕蛇反倒是個笑話。
湯姆滿口答應了赫拉的全部要求,赫拉也就不再含糊,揮動魔杖把它縮小,把它放在了自己領口的口袋里。
赫拉身形一陣晃動,他再睜開眼,已經回到了位于格里莫廣場12號的布萊克老宅。
他剛一現身,帷幔后的布萊克老太太就低聲尖叫了起來。
“大人,您回來了。”她低下頭十分謙卑地說道,“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們做是否稱得上優秀。”
“嗯。”赫拉敷衍地點點頭,隨手把湯姆從口袋里掏出來,把它變回原來的體型,“自己玩吧,別把房間弄亂了。”
湯姆點點頭,在地毯上爬行著,很快消失不見。
看見這一幕的布萊克老太太姿態放得更加謙卑了,她知道這代表著什么,赫拉會蛇語,他是一位高貴的斯萊特林血裔。
“我要停留在這里一段時間,隨時可能會有鳳凰社的人過來,你們最好不要露出馬腳。”赫拉冷冰冰地說道。實際上,哪怕他不說,布萊克府邸里的畫像也會這么做的。
赫拉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了會,囑咐考珀準備晚餐后,很快就上樓去了,他在房間里準備開始給鄧布利多寫信。
“親愛的鄧布利多教授 我于今日的早些時候前往了岡特老宅,我探查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在房間的角落發現了一個地牢,我不確定這是否是蒙頓格斯口中的新的發現,這需要蛇語才能開啟,我想這也是蒙頓格斯拿它沒辦法的原因。
在地牢中,并無甚古怪,僅有一堆枯骨,而唯一令人詫異的發現,莫過于一枚戒指,上面有著我看不懂的圖案。
您忠實的赫拉。”
赫拉小心地描繪著記憶中的圖案那是一個三角、圓形和豎線組成的圖案,他在此之前并沒有聽說過哪個家族或是組織使用過這種裝飾,但或許博學多識的鄧布利多會認識。
系在貓頭鷹的腿上,目送著它撲閃撲閃飛走。
“看樣子,我要在這里避避風頭了,也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小巫師怎么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