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唱唱反調》?”赫拉有些詫異地拿起桌上的雜志,他并不認為還會有人喜歡這本雜志,畢竟無論怎么看,里面都是些在世上根本不存在的生物的目擊新聞與一些非主流的新聞消息,如果腦子正常的人,大概率不會訂購它。
“是啊,”盧娜恍恍惚惚地說,眼神死死盯著赫拉,“是啊,我的父親是它的雜志編輯。”
“哦,是這樣啊。”赫拉往旁邊挪了挪,給盧娜可以輕松坐下的位置,“我覺得它蠻有趣的,只是可能......可能不是那么能夠被人接受。”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富。”盧娜用唱歌般的聲音說。她同樣從斜挎包里拿出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調》翻看了起來,她高高舉起來,只是她閱讀的方式和赫拉不大一樣——她是顛倒著閱讀的。
赫拉只是掃了幾眼就沒再搭理盧娜,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愛的‘閱讀’方式,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坐在盧娜對面的哈利就難受極了,盧娜一直越過雜志死死地盯著他,好像他是什么珍惜的魔法生物。這令哈利別扭極了。
“暑假過得好嗎?”哈利問。
“是啊,”盧娜恍恍惚惚地說,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么盯著哈利,“是啊,過得挺愉快的。你是哈利·波特。”她緊跟著說了一句。
“這我知道。”哈利說。
赫拉在旁邊看的都快笑出來了,盧娜這個小家伙成功地堵住了哈利的嘴巴,終于可以還給他一片清凈了。本來被鄧布利多委派這個任務就足夠令他頭疼的了,畢竟火車的行駛時長可是長達近十個小時。
“沒事,不用在意我,我只是個小人物罷了。”赫拉留意到盧娜把淺色的眼睛轉向了他,連忙開口道。
“我知道你是赫拉·萊斯特蘭奇。”
“這我也知道。”赫拉學著哈利的語氣說,只是他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不懂,這有什么好笑的嗎?”盧娜疑惑地問。
可赫拉只是搖了搖頭,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雜志上去了,他正在看一篇關于小天狼星的漫畫,不得不說,盧娜的父親可真是個人才。
這一頁有一副畫得非常糟糕的漫畫。實際上,如果沒有說明文字,赫拉簡直認不出這個人就是小天狼星。畫上的小天狼星站在一堆白骨上,手里舉著魔杖,文章的標題是:
小天狼星——像畫上這么黑嗎?
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王還是無辜的歌壇巨星?
赫拉看著這副漫畫簡直快要笑死了,這篇報道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證言和不著邊際的猜測,成功地給赫拉帶來了足夠讓他笑上一天的笑料。
他繼續往后翻著,不只是小天狼星的報道,還有關于福吉的搞笑漫畫,但不得不說,這篇報道的標題看起來要靠譜得多,它是這么寫的:福吉距離霸占古靈閣還有多遠?
但內容則更是扯淡了,報道上寫道有一位魔法部的內部人士說福吉總是在討論他干掉的那些妖精,扔進水里淹死的,從樓上推下去摔死的,下毒藥毒死的,還有做成餡餅烤熟的......
赫拉敢保證,這里絕對出現了披露,福吉康寧會有許多缺點,但實在無法相信他會命令別人把妖精做成餡餅,這簡直太離奇了。他翻看著雜志上的其余文章,珂珂的小聲止不住地闖出來。
最后赫拉笑得太厲害,手里的雜志甚至掉了下來,從腿上滑到地板上。
這倒是讓哈利起了興趣,他開口:“你在看什么,會笑成這個樣子?”
赫拉沒忍住笑得更加厲害了,他拼命地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沒——沒什么......只是感覺寫《唱唱反調》的人絕對是一個天才!”赫拉按住胸口,氣喘吁吁地說。說實話,里面的報道完全就是不著痕跡的瞎寫,甚至稍微動動腦子都能知道里面的內容有多么的不靠譜,但偏偏戳中了赫拉的笑點——看到他們一本正經地寫著胡話,真是太搞笑了。
“我怎么才知道這么有趣的一本雜志?”赫拉終于忍住笑意,輕笑著和盧娜說,因為她提到過她的父親是雜志編輯。
“我想我父親知道這一點一定會很高興的。”盧娜瞪大著眼睛望著赫拉,清澈純凈。
“有機會我一定要認識一下他。”赫拉點點頭,這么有趣的人,他是真的感興趣。
二人談話的功夫,哈利卻掃了一眼地上的那本雜志,伸手把它撿了起來,拿在胸前翻看了起來。
“哈利,說句實話,我不認為你會對這種文章感興趣的。”赫拉瞥了一眼哈利,但哈利只是眼神盯著雜志封面上的福吉惡搞圖急地問:“可以給我看看嗎?”
赫拉只好點點頭。
火車哐啷哐啷地往前開,把他們帶到了空曠的鄉村。這真是古怪的、邊戶無常的一天。一會兒車廂里灑滿陽光,一會兒又是天色陰沉,烏云密布。
哈利的表情就好像外面的天氣一般,慢慢地陰沉下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隔間門被推開了,是赫敏和羅恩,跟著他們的還有克魯克山的丑貓還有一只總是在厲聲尖叫的貓頭鷹小豬。賣食品的手推車已經來過了,售賣零食的女巫朝著赫拉冷哼一聲就拉上了門,甚至都沒有給哈利購買的機會。赫拉和她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
“我餓慘了。”羅恩說著把小豬塞在海德薇的旁邊,他伸手朝著桌上去想拿些食物,不過卻撲了個空,“你們該不會什么都沒買吧?”
“事實上,是她什么都沒賣給我們。”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同時傳來了一陣咕咕的餓肚子聲。
赫拉見狀只好開口承認這是他的問題,“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我和她的關系不大好,她只是拉開隔間門檻了一眼就重重關上了。我這里還有些薄荷糖,你們可以先吃些,一會我去拜托別的學生買一些吧。”
“真是倒霉。”羅恩抱怨了一句,不過還是誠實地接過了赫拉的薄荷糖,每個人都接了一塊過去。赫拉瞇著眼睛望著他們,笑瞇瞇的。這是他之前給加隆購買的存貨,可沒想到上學期分別的時候忘記交給佩內洛了。
“我一定要和你說說,”赫敏說,她坐下時顯得特別不高興,“是這樣,每個學院的五年級都有兩個級長,一男一女。”
赫敏坐在了盧娜的旁邊,她們兩個女生擠擠還能夠坐下,羅恩倒是只能擠在哈利的身旁。
“我大概知道了......”赫拉把胳膊杵在小桌子上,“德拉科是斯萊特林的級長?”
“沒錯。”羅恩苦悶地說,他閉著眼睛倒在椅背上,似乎這一上午把他累壞了。
“還有那個十足的母牛——抱歉,我不想用這個詞匯,那個潘西·帕金森,”赫敏尖刻地說,赫拉很少見到她如此生氣,“她怎么能當級長呢?她比一個換了腦震蕩的山怪還要笨呢......”
“沒關系,我想帕金森小姐沒頭腦是出了名的,只要你別在她面前說,我想沒什么大不了的。”赫拉笑著說,潘西是德拉科最近兩年的跟班,但他并不算太了解。畢竟德拉科都要繞著赫拉走。
“赫夫帕夫的是誰?”哈利問。
“厄尼·麥克米蘭和漢娜·艾博。”羅恩很快地說。
“拉文克勞的是安東尼·戈德斯坦和帕德瑪·佩蒂爾。”赫敏說。
“哦,我記得,哈利就是和那個佩蒂爾一起參加的圣誕節舞會吧?”赫拉猛地想起這個名字,她是個黑皮膚的姑娘,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妹,她們幾乎是全年級最漂亮的女生了,很難不讓人對她們印象深刻。
“是的,我知道的。”哈利癟著嘴說道,他一回想起圣誕舞會就頭痛,那簡直是他人生的黑歷史。
“可她玩得很不開心。”盧娜含糊不清地說道。“她認為你對她不太好,因為你不肯跟她跳舞。我想我是不會太在乎的。”她若有所思地又說:“我不大喜歡跳舞。”
說完,她又縮到《唱唱反調》后面去了。
隔間內的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那上面有什么好東西嗎?”羅恩看著哈利眼前的那本雜志,問道。
“當然沒有,”赫敏不等哈利回到,就尖刻地說,“《唱唱反調》是一堆垃圾,這是個人都知道的。”
赫拉明顯注意到盧娜的臉色變得紅暈,她氣得耳朵都一動一動的,上面掛著的胡蘿卜耳墜上下搖晃。
“我倒是覺得這本雜志挺有趣的。”赫拉一個勁地給赫敏使眼色,期望她不要再說什么傷人的話了。
很顯然,赫敏并不是什么傻瓜笨蛋,雖然不理解為什么赫拉為什么這樣,但她很快地改口道:“只這樣,有一些還是蠻有趣的......我的意思是,它還是很......”
盧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隨后又堅定不移地把自己縮在了《唱唱反調》后面。赫拉看著這一幕感到有些頭疼,本來就凝固的空氣更加令人窒息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拉開了。
赫拉扭頭望去,是德拉科和他的兩個跟班,克拉布和高爾長得越發丑陋了,簡直和他們的父親如出一轍。
“波特——”德拉科拖著腔調地說,油光水滑的金黃色頭發和尖尖的下巴跟他父親簡直一模一樣,但他在看到赫拉的一瞬間,腿都打顫了,他的聲音顫抖著:“教授,抱歉,我不該打擾你休息。”
說完,他飛快地逃離了這個小隔間。
“你做什么了?”赫敏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赫拉,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來。
赫拉低頭掃了自己一眼,一臉不解地說道:“我也像知道我究竟做什么了?”
“可他為什么會那么怕你?”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害怕你抓住他爸爸的馬腳。”羅恩很是得意地說,“我們都知道,他的父親是——”
“夠了。”赫拉板著臉打斷羅恩的話,“這些事是我們這些成年巫師的事情,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無論怎么說,無論盧修斯犯下怎樣的罪行,那都是他自己的問題,但這和他的兒子毫無關系。羅恩只是因為馬爾福的姓氏就編排德拉科,這簡直是赫拉最討厭的行為了。
這就是一種歧視。
赫敏和羅恩借口還要在列車上巡視就先一步離開了,他們還要回到級長車廂去換上他們的長袍。
列車繼續向北行進,天氣還是變化不定。雨點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車窗,然后太陽懶洋洋地探出臉來,很快云層飄過,又把它遮住了。哈利幾次張口想要詢問赫拉一些事情,但都被赫拉一個眼神打斷了——事實上,他只是用眼光撇了瞥盧娜,哈利就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夜幕降臨了,車廂里的燈亮了,赫拉握緊了口袋里魔杖,這種陰暗的天氣,攝魂怪最喜歡了。天知道攝魂怪究竟有沒有倒向伏地魔,攝魂怪襲擊列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小心點總沒有什么壞處。
好在,這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危險,赫拉松了口氣,他透過車窗,遠遠地已經能夠看見霍格沃茨了。
“我們得換衣服了。”哈利說道,他的眼神盯著盧娜,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好吧,我先出去等著你們。”盧娜卷起《唱唱反調》,小心地放進斜挎包,然后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隔間的門關上。
“哈利,你這個樣子可真是不紳士。”赫拉輕笑著吐槽。
哈利連忙搖頭,但也沒有說出什么來,他看得出來赫拉對盧娜挺感興趣的,他總不可能說是他受不了盧娜的目光吧?
等盧娜也換好衣服,火車也慢慢地減速了,赫拉聽見四下里一片紛亂嘈雜,因為每個人都在忙著把行李和寵物歸攏在一起,準備下車。
赫拉只需要把哈利護送到乘坐馬車的地方就完成任務了,當然,他毫不介意蹭馬車,畢竟這樣的雨天步行前往霍格沃茨著實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