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位于蜀中都江堰,靠岷山雪嶺,面向蜀西平原,群峰環繞,四季常綠,曲徑通幽,實乃鐘靈毓秀之地。常言道:山不在高,在仙則靈。
此山之所以聞名,是因為住著一位上古時期的仙人,此人道號容成公,行玄素之道,延壽無極,擅長導引之術,能從天地萬物本源中獲取精髓,于法術中開辟保精煉氣的法門。
只不過這位仙人行事低調,很少在三界走動,不去大羅天,也不去瑤池赴蟠桃會,除了那些高真,很少有人聽說過他的名號。
世人提起神仙,要么是昆侖十二仙,要么就是截教眾仙,與容成公這種道法高人比起來,這些人還差得遠了。哪怕南極仙翁和趙公明這等大羅神仙,在容成公面前,也只是一個后生晚輩。
軒轅駕云,很快來到了容成公的住處,當真是一個清凈之地,花映草稍風有影,水流云竇月無根。倒木橫擔深澗,枯藤結掛光峰。洞外有幾株松柏,俱是千年古樹,香松紫竹,如蓬萊仙境。
軒轅上前,正要喊話,洞內人影飄到,走出一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面如冠玉,精神抖擻,眼睛精氣內斂,露出溫和的笑容。軒轅稽首道:“見過容公。”
雖然軒轅在三界的地位遠遠高于容成公,不過當年他得容成公指點修行,對這位仙人,他在心底一直保持著敬意。
容成公回了一禮,笑道:“今早洞前聽聞喜鵲叫聲,老朽知道有貴客來臨,想不到是道友。道友登門,實乃蓬蓽生輝,快隨我進洞一敘。”
容成公跟軒轅是舊識,當年軒轅大戰蚩尤,他出力其多,后功成身退,從太姥山遷移青城山潛心修道,過上了與世無爭的生活。憑著導引仙術,白發復黑,返老還童,整個人越活越年輕。
他的導引之術在修行界也是獨樹一幟,主攻守生養氣,心中空明,便能不死不滅,與西方教的法門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軒轅幕其道,乃造五城十二樓,以候神人即訪,一時被人津津樂道,只不過大家知其故,卻不知軒轅要見的人是容成公。
軒轅點頭,隨容成公進了洞府,洞內陳設簡單,除了一桌兩凳,什么都沒有,這陳設,比起火云洞差遠了,可他并沒有什么不適,很自然落座。
心境高深,又何必在乎眼前,哪怕獨坐疾風驟雨下,亦能感受到自己的道。
“道友,嘗嘗老朽剛泡的茶。”
容成公伸手一指,內室門開,從里面飛出來一個茶壺,還有兩個茶杯,落在石桌上。他也不伸手去拿茶壺,笑道:“道友,請用茶!”
話音落下,原本空空如也的茶杯從底部涓涓冒出半杯水,一股清香伴隨著熱氣溢出,軒轅也不客氣,端起茶,小飲了一口,贊道:“清氣提神,好茶,好茶!”
他又有些詫異容成公的表現,連茶都準備好了,難道大劫過后,天機又恢復了正常,神仙的推衍能力恢復了。想到這,他暗暗推衍了一下,暗暗搖頭。
容成公笑道:“老朽這茶,比神農道友差遠了!”
他曾在太姥山煉藥,對于茶道,也有涉及,只不過一番嘗試,才知茶道的博大精深,心知窮極一生之力,斷然也無法達到神農那樣的境界。心有如感,遂放下煉藥制茶,一心修道。
軒轅道:“容公謙虛了,你老是世外高人,當年若非得你鼎力相助,我也無法打敗蚩尤。”
容成公卻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當年幫道友,可不止老朽一人,蚩尤何等兇惡,手中能人又多,憑你我的本事,難平定這場天地浩劫。”
“容公說的極是。”
軒轅想起了往事,那時他手握軒轅劍,帶著人族和蚩尤大戰的場面,那場戰爭驚天動地,不少強者隕落人間,而容成公自愿充當他的大臣,與力牧一文一武,在戰場,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容成公看了他一眼,道:“道友隱居多年,不問世事,如今來見老朽,只怕不僅僅是來找老朽敘舊的吧。”一個千年未曾見面的好友突然來見自己,別說容成公人老成精,即便是一世俗中人,也能猜出來意。
軒轅笑了笑,也不隱瞞,將自己的來意道了出來,這位大仙修為通天徹地,也不知這些年有沒有收徒,若有的話,他只有舍下這張臉,向容成公開口了。
自己認識的古仙人一共就那么兩位,若在容成公這里沒有收獲,他只能去找寧封子了。
容成公道:“眾神歸位,天庭大治,本無可厚非,老朽雖居山野之中,可對天道卻有敬畏之心。昊天又得鴻鈞老祖支持,眾望所歸,老巧一生只收有兩徒,俱是故人之后,便交給道友了。”
軒轅開口,斷無拒絕之理,況且兩個弟子整日待在青城山修行,也不是長久之計。年輕人,就要多出去闖闖,不去經歷紅塵劫難,如何能成器。
天庭掌控三界,不管昊天他能力如何,天庭時來運轉,日后的發展不會差到哪去,兩個弟子去了天庭,也是一樁好事。
軒轅一聽,大喜過望,忙道:“還請容公喚兩位高足出來一見。”
想不到第一站有如此收獲,有了這兩個人才,自己便可以向伏羲交差了。不過,在回去之前,軒轅想著去見一見寧封子。
容成公點點頭,朗聲道:“力澤、常將,你二人速速回洞府。”
軒轅一怔,不解道:“容公,你說這二人是故人之后,可是力牧和常先的子嗣。”
容成公頷首道:“正是這二人之后,當年力牧和常先作戰英勇,只可惜在打敗蚩尤那場大戰上受了重創,之后又遭蚩尤的余孽暗算,身死道消,老巧當初趕到時,還是為時已晚。”
軒轅聽后,感慨不已,他當年借眾神之力,打敗蚩尤,成為第一任人皇,獲得無上功德,一舉奠基大道之基,后將人皇傳給后人,隱居火云洞,不再過問世事。
對于昔日文臣武將的下落,他知多甚少,沒想到力牧和常先會身隕,若是早知如此,自己不會那么早避世了。
容成公勸道:“道友不必自責,這一切都是他們二人的命數。好在,沒讓他們絕后,力澤和常將自拜老朽門下,勤修道法,他們有勇有謀,十分出色,這也算老朽對力牧和常先的一個交待吧。”
軒轅拱手道:“容公高義,貧道遠遠不及。”
容成公笑道:“老朽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是盡自己所學,培養了兩名人才,想不到道友送來一份前途,這也算兩人的造化!”
兩人在說話的功夫,力澤和常將趕回洞府,他們好奇的打量了軒轅一眼,向師父容成公行禮。
“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三皇之一軒轅,你們還不行禮。”
容成公在旁介紹,力澤和常將大吃一驚,忙跪在地上,向軒轅行禮,這可是大人物,對于軒轅的傳說,他們沒少聽,如今見到本人,他們心中異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