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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國之柱石

  時光回溯,紂王痛失妲己,整日茶飯不思,無心朝政,將自己關在壽仙宮,誰也不見。

  張謙等朝臣看在眼里,急在心思,最后還是微子想了一個辦法,在封鎖的東宮翻出紂王當年寫的一篇言辭激昂的治國時論,當著紂王的面,宣讀了一遍。

  那是先王考核紂王的國事能力,紂王花了一晚作了一篇關于國事上的時論。

  自那過后,紂王的病似乎好了,絕口不提妲己的事情,一切恢復舊制,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與群臣討論國事,樂此不疲。

  紂王的變化,將朝堂的烏煙瘴氣一掃而空,原本死氣沉沉的群臣,仿佛短短幾天就活了過來,一個個精神抖擻,走路都輕快有聲。

  連朝歌的百姓也感覺到了朝堂的變化,歡聲笑語也多了起來。

  “啟稟大王,西岐戰場送來文書。”

  剛一上朝,張謙出列,手捧文書。

  紂王神色一動,笑道:“可是鄧九公又有捷報送到,快逞上來!”

  沒了妲己迷惑,紂王精神狀態比起以前強了幾倍,雖到了遲暮之年,可面有血色。不像之前,臉色慘白,如同一個身患絕癥之人。

  紂王身為一國之君,與大商的國運緊密相聯,他病好了,大商從里到外也恢復了幾分生機。

  接過內侍遞過來的文書,紂王拆開一看,臉上露出喜氣,龍顏大悅道:“韓榮,國之柱石ꓹ若此戰能勝ꓹ當真舉國同慶的喜事。”

  微子道:“大王ꓹ韓榮可在書信中說了什么。”

  紂王道:“韓榮在信中說ꓹ他打算與西岐一決雌雄,請求孤王增兵幾萬。另外連合宋國公幾路諸侯的兵馬,共伐西岐。”

  群臣聞言一驚,雖然韓榮連勝了幾場ꓹ西岐損失不小ꓹ可控弦之兵ꓹ仍有幾十萬ꓹ想一戰滅國ꓹ難度不可謂不大ꓹ更何況那姜子牙豈是易輩。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李通奏道:“大王ꓹ西岐國力強大,似此孤注一擲ꓹ怕是不妥。”

  “臣等附意。”

  李通話完,烏壓壓站出十幾名大臣ꓹ殷商局面稍加好轉ꓹ他們不愿看到,一戰輸掉了國力。

  見這么多人反對ꓹ微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一向求穩ꓹ覺得韓榮的策略太過冒險。若是打贏了還好,若是敗了,只怕戰火會迅速燒到五關,五關有事,朝歌便無天險可守,攻守將會調換,那大商危矣。

  紂王卻道:“爾等所言,孤王何嘗不知。只是,韓榮在西岐,為了國事,殫精竭慮,若無他,局面還不知崩壞到何等地步,如今他有心對西岐發動大戰,孤王豈能不支持。”

  微子忙道:“大王慎重,臣以為事關重大,當調韓榮回朝歌,將計劃和盤托出,與群臣共商,再作打算。”

  紂王沒在表態,目光有意的在下方掃了掃,便道:“張謙和飛廉,你們二人這幾年為國事出力不小,對此事有何看法。”

  張謙想了想,才道:“大王,朝廷這幾年對西岐連番用兵,損夫慘重,連聞太師這等三朝元老也折在西岐,對我大商打擊沉重。若無韓榮在西岐連連取勝,只怕東南兩路諸侯,還會頻繁騷擾邊關,牽制我大商數十萬兵馬,我大商將四面受敵。”

  韓榮消滅崇黑虎,大敗姜子牙,天下震動,東伯侯姜文煥和南伯侯鄂順息兵罷戰,延續幾十年戰火,一下子就熄滅了。

  紂王頷首道:“你繼續說下去。”

  “這說明,大商有韓榮這員戰將,已經起到威懾天下諸侯的作用,縱然他人在西岐,可他在,這些諸侯絕不敢輕舉妄動。大商因此得以喘息,若能借助這個機會,一舉踏平西岐,大商中興,指日可待。”

  出于救國的考慮,張謙覺得該打,將西岐打沒了,屆時,無人能威脅到殷家的統治。

  紂王笑道:“上大夫言之有理,姬家狼子野心,雖然孤王前些年將姬昌囚于羑里,讓姬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可費仲和尤渾這個兩個奸佞迷惑孤王,以至于放虎歸山!如今西岐屢吃敗仗,士氣低迷,千載良機,孤王總能放過姬發小兒!”

  “大王。”

  微子臉色一變,紂王肅然道:“皇兄不必再勸,這對大商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孤不想白白錯失。就算韓榮輸了這一戰,只要他在,大商還有救。”

  清醒過來的紂王,才知大商虛弱到了什么地步,簡直搖搖欲墜,跟他繼位之初相比,簡直天壤之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愧對先王的信任。

  同時,紂王已經接受了妲己是妖的事實,一切的改變都是妲己入宮開始,以自己對殷郊的了解,他既然為母報了仇,絕不會再去糟蹋妲己的尸體。

  飛廉出列道:“大王英明,非常時刻用非常手段。韓榮在西岐戰場的表現可圈可點,他既然有這等決策,必有六七成把握,否則絕不會拿大商的國力去賭。”

  “中大夫所言有道理。”

  紂王哈哈一笑,當即不等群臣發表意見,準了韓榮的請求。

  微子見狀,只是長嘆一聲,暗道:“希望大王決策是正確了,否則只怕天要亡大商。”

  散朝后,群臣浩浩蕩蕩的出宮,李通嘆道:“似大王這般獨斷專行,拿國力做賭注,對大商來說,絕非一件好事。”

  有大臣附聲道:“不錯,大王之前被妲己妖后迷惑,不理朝政,如今清醒過來,讓我等看到了希望,似此決策,實在太過冒險了。”

  “那張謙只不過是略懂兵事的文臣罷了,卻在大王面前夸夸其談,以我看,此人誤國。”

  “不錯,大商形式一片大好,這個時候就該穩打穩扎,積蓄國力,等國力強大,再對西岐用兵,才是明智之策。”

  “諸位大臣,這事塵埃落定,你們就不要在背后議論了。”

  微子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些人剛才在朝堂上一個個選擇做了啞巴,這剛一退朝,便熱火朝天的議論朝政,這種做法,讓他十分不滿。

  李通拱手道:“殿下,我等不敢妄議朝政,只是事關重大,不能不聞不問,還請殿下見諒。”

  微子面有稍霽,緩緩道:“李大人,你覺得韓榮能打贏這一場仗么。”

  李通搖頭道:“以下官看來,此事難,姬家數代人的心血,才有了西岐如今這般局面,西岐的百姓對姬家忠心耿耿。當初,聞太師消滅北海袁福通,都前后耗費數年,何況是國力雄厚的西岐。”

  微子不語,李通見他臉色不好,不再多言,于是拱了拱,和群臣一起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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