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一戰后,姜子牙并沒有回西岐城,而是和白鶴童子一起上了昆侖山,至于仙燈,一并帶去,交給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在玉虛宮望眼欲穿,可等回來的不是韓榮身死的消息,反而折了兩名弟子,饒他是大羅金仙,也不禁神色動容。
“子牙你…”
南極仙翁嘆息一聲,不知道說姜子牙什么好,韋護根行深厚,深受道行真君看重,未來肉身成圣人選之一,如今折在戰場,該如何向他交代,還有那馬善。
姜子牙也知道事情嚴重,此刻一臉悲容,猶豫了一會,才道:“道兄,是姜子牙無能,辜負了師尊的信任,不能為闡教爭光,反而令幾位師侄先后折在戰場,請道兄向師尊進言,我能力有限,不能擔此重任,另擇賢明。”
“子牙,你趕緊打住。”
南極仙翁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姜子牙是來請辭,師尊此刻就在玉虛宮,若讓他聽了去,只怕會大發雷霆。代天封神可不是兒戲,豈是能隨便換人的。
三界中,誰人不知道姜子牙的大名,哪怕是在紫霄宮的鴻鈞老祖,一樣也不例外。
一旁的白鶴童子也被震驚到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姜子牙,只不過吃了一場敗仗,事情還沒嚴重到這種地步。這姜師叔心機深沉,剛才在路上,他半字未提。
姜子牙卻道:“道兄,我在昆侖學道四十載,你還不知我的性子,這封神大任,我無論如何堅持不下去,還請道兄幫我一個忙,感激不盡。”
一而再,再而三,敗于韓榮之手,自己不僅令師門無光,更是無顏面對武王,也許辭去肩上重任,歸隱山間,才是最好的選擇。自己一別多年,也不知馬氏在朝歌過得可好,有沒有改嫁。
當初下山,姜子牙郁郁不得志,直到渭水之畔遇姬昌,從此飛黃騰達,輔佐姬昌開疆拓土,立霸業之基。姬昌死后,慫恿姬發反商,一連消滅二十路伐岐兵馬,風頭一時無兩,可自從遇到韓榮后,風光不在,剩下只有灰頭土臉,郁郁寡歡。
姜子牙是一個信奉天數的人,韓榮的存在,讓他突然意識到殷商氣數未盡。
南極仙翁勸道:“子牙,一時之敗,又算得了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封神榜,當初是師尊交予你手,也只有你才能完成大任,你豈能辜負師尊的信任,將大事棄之一旁。”
姜子牙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道兄,算上鄧九公這一路,一共有二十一路兵馬伐岐,我也不糊涂,靠自己本事消滅的,屈指可數。若我姜子牙真是天選之人,為何在戰場如此不濟事。”
在十絕陣之前,都是靠楊戩他們大顯身手,才能連克強敵,而十絕陣,自己一陣未破,全是一眾道兄破去的,以前沒往這方面想,現在回想起來,姜子牙不禁大為汗顏。
“你這性子太倔,天選之人,那是上天選定之人,并非需要多強大的實力,而是能完成別人不能完成的重任。當初三教簽押封神榜,我闡教人才輩出,師尊為何單單選中你,還不是因為你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能力。”
南極仙翁苦頭婆心的相勸,這事萬萬不能鬧到掌教那里,否則不光姜子牙會挨罵,自己也會遭到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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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卻道:“道兄,你就不要騙我了,當初我拿到封神榜,經過麒麟涯,那申公豹便也看不起我,說我學道不過四十載,就敢保周,不知天高地厚。”
“申公豹乃左道小人,一向與截教門人來往,不講出身,不問原由,一律稱兄道弟,似此等作法,將我闡教規矩置于何地,你若信了他的話,豈不是白白修道四十載。”
南極仙翁臉色一變,接著道:“姜子牙,我好心相勸,你兀自不聽。也罷,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你便入宮見一見師尊,看他何說。”
姜子牙一怔,囁嚅道:“道兄,你不與你一起去。”
南極仙翁冷笑道:“你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貧道跟你一起去,豈不是討罵。你不怕惹師尊動怒,直管去罷!”
姜子牙一聽,不禁有些猶豫,元始天尊發怒的樣子,他也是見過的,到現在仍是心有余悸,讓他一人去見元始天尊,就相當于老鼠在貓面前訴苦,他可沒有這個膽量。
“怎么,不敢去。你剛才不是語氣挺堅決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現在怎么怕了。”
南極仙翁見狀,心中暗笑,好言相勸不聽,非要自己拿師尊說事。
姜子牙老臉一紅,訕笑道:“道兄,剛才口不擇言,言語有所冒犯,還請見諒。不瞞道兄,我是真的能力不行,希望道兄理解。”
南極仙翁哼道:“能力行不行,貧道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出來。再說,師尊何等人物,他將封神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若你不能完成,他老人家臉面往老擱。”
姜子牙嘆道:“我正有此考慮,才主動請辭,不能給師尊老人家丟臉。”
“行了,不就是一個韓榮,就讓你信心全無了。你先回西岐主持大局,暫時不要跟韓榮交手,韓榮的事情,貧道自會處置。”
南極仙翁算是明白了,姜子牙就是以請辭為由,讓自己給他解決麻煩的。
姜子牙拱手謝道:“如此,就麻煩道兄了。”
事已至此,姜子牙知道封神一事,自己還得繼續干下去,不過,只要能解決韓榮這個大敵,所有事情都好商量。韓榮不解決,光說些好聽的沒用,自己可不想將三代弟子葬送干凈,最后一人背鍋。
姜子牙一走,白鶴童子道:“師父,弟子這次下山,與韓榮交過手,此人手段著實了得,除非昆侖十二仙這種積年大仙出馬,否則難以建功。”
南極仙翁搖頭道:“廣成子他們十二人身在劫中,不能貿然動手,否則他日與截教大戰,有任何閃失,為師擔待不起。”
昆侖十二仙儼然是闡教的一塊金字招牌,沒有元始天尊的首肯,自己可沒有權力讓他們下山。
白鶴童子道:“那師父打算派何人下山。”
南極仙翁道:“對付韓榮,并非一定要我們自己人出馬,這世上的神仙這么多,有多少人仰慕闡教,有多少想名揚四海,利用他們之手,替姜子牙了結大患,再合適不過了。
“師父英明。”
白鶴童子眼前一亮,好一招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