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來得突然,結束的也異常迅速。
在不到兩天的時間里,這場近萬人交鋒的戰爭便落下了帷幕。
原住民指揮著奴隸開始挖坑掩埋尸體,這么高烈度的戰場,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爆發可怕的瘟疫,亞歷山大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保險起見。同時,翡翠領陣亡的原住民士兵的尸體則被火化,將骨灰放入骨灰壇中,帶回翡翠領,連同他們的武器一起送入準備建設的烈士陵園之中。
看著原住民們默默的將自己戰友的尸體放入火堆,玩家們忽然感到了一種不真實感。
他們仿佛不是在游戲之中,而是身處真實的戰場里。
當大量的狗頭人奴隸開始在翡翠堡的東北角建設烈士陵園后,玩家們的這種不真實感更加強烈了。
“我怎么感覺這些游戲里的原住民都是智能AI呢?而且他們的智能程度在不斷提高?”
一名玩家說出了自己心頭的疑惑。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這種中世紀背景的游戲,領主怎么可能給戰死的士兵建造陵園?”
這名玩家的話語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大家紛紛開口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在翡翠堡的圖書館查過相關的資料,那些大領主頂多給戰死的士兵發一些撫恤金,我們這邊直接烈士陵園都安排上了…”
“該不會這是一款披著游戲的外皮,實際上干著研究智能AI的科研項目吧,難道我們都是傳說中的小白鼠?”
“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玩游戲不好嗎?非要自己嚇自己!”
有些玩家卻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聽到大家的議論,不由反駁道。
“就是,天塌了有高個頂著,我們上面還有政府呢!”
對于玩家們的議論,李查并沒有放在心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玩家們總能找到一些不合乎“游戲普遍原理”的地方。但沒關系,人類是最善于開解自己的種族,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替自己心愛的游戲辯解的理由。
現在李查和亞歷山大最關心的,是耶諾古為什么會派出一支豺狼人大軍不遠萬里攻擊翡翠領?
如果搞不清耶諾古的目標所在,那么在不久的將來,翡翠領將會遭受耶諾古更加瘋狂的報復。
“莉安娜,那些深淵豺狼人就交給你們卓爾了。”
亞歷山大看向被禁錮力量的深淵豺狼人,開口說道。
以卓爾精靈的拷問手藝,想必能從這些深淵豺狼人嘴里撬出一些感興趣的東西來。
“放心,領主大人,我們卓爾精靈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莉安娜轉動著手中小巧的法杖,嬌笑著打了個響指。
不多時,一名卓爾精靈便走了進來。
“佩倫武技長,那些骯臟的家伙就交給你了,我等著武技長你的好消息。”
佩倫沉默著點了點頭,將那些深淵豺狼人帶了出去。
經過幾番擴建,地下城的規模愈發壯大,新增了拷問室、關押室、祈禱室、禁閉室等各種設施。
伴隨著鑰匙轉動的聲音,一間牢房的房門被打開。
佩倫抬起腳,毫不客氣的一腳將一只深淵豺狼人踹了進去。
陰暗的牢房內,中間擺放著一個放著木炭的火盆,四周的墻壁上掛著烙鐵、皮鞭、刀鋸、蠟燭等各種各樣的家伙。
佩倫走進牢房內,在他身后,是兩名卓爾精靈游俠。
“豺狼人,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這樣你不會遭受痛苦,我也樂得清閑,大家你好我也好,你說是不是?“
佩倫關閉房門,看著眼前的豺狼人,笑瞇瞇的說道。
“吼…耶諾古…會為我們報仇的!我,詛咒你們…”
深淵豺狼人猩紅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卓爾精靈,從咽喉里發出了最為惡毒的詛咒。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佩倫冷哼一聲,眼神微微示意,兩名卓爾游俠快步上前,將被封印了全身力量的豺狼人綁到了墻壁之上。
“說實話,自從來到這里,這門手藝我已經好久沒用了,”佩倫從架子上拿下一柄鐵鉗,好似與鄰居聊天一樣對豺狼人說道,“或許剛開始會有點疼,所以請你…”
忽然之間,佩倫握著鐵鉗的手臂一動,將豺狼人的一截指甲活生生從爪子上拔了下來!
“忍耐點啊!”
“嗷!”
劇疼攻心!
深淵豺狼人的眼睛猛然瞪得老大,就像要凸出去一樣!
大滴大滴的冷汗從它的額頭滴落下來。
“你!…你們這些黑皮…我詛咒你們被羅絲變成蛛化精靈!”
豺狼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惡毒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卓爾,表情猙獰的發出了自己的詛咒。
佩倫身后,兩名卓爾游俠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臉色豁然一變。
黑皮,是對卓爾精靈的蔑稱;而蛛化精靈,則是羅斯對自己信徒的懲罰。
“小伙子,冷靜下來!”
佩倫揮手制止了同伴想要殺死對方的舉動。
“它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想要激怒我們,以求給自己一個痛快的死法,可惜,這種小伎倆,在我這里行不通。”
“記住,審訊的對象越想死,我們就越不能讓他死,我們要讓他生不如死,這樣他才能乖乖的配合我們,告訴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小狗狗?”
“明白了,佩倫武技長!”
看著眼前這只卓爾微笑的面容,豺狼人不由的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你們豺狼人抵抗痛苦的能力非常強大,正常的拷問對你們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滿面笑意的佩倫不緊不慢的踱著腳步,走到了靠著墻角的儲物架旁,從上面取出來一柄巴掌大小的彎刀,嫻熟的在手里耍了個刀花。
“說實話,我非常佩服你們對疼痛的忍耐度,”他走到豺狼人的身旁,俯下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輕聲說道,“不過,不幸的是,我曾經抓獲到了一名羅絲的基斯,并從她身上拷問出了一套對付你們這些死硬份子的招數。”
佩倫的話語好似魔鬼的低吟。
“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嗎?”
看著卓爾精靈那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的面容,豺狼人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恐懼,下意識的將身子扭動了起來,好像這樣做就可以離對方遠一點一樣。
哪怕是信奉幽暗少女的卓爾,在心理層面,也有著通過虐待敵人給自己帶來愉悅感的潛在念頭。
這是由卓爾邪惡的天性所決定的。
信奉善神只不過是將自己的黑暗欲望埋藏在心底的更深處罷了,就如同成為圣騎士的魅魔一樣。
看著不住將自己龐大的身子向后縮的豺狼人,佩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真可惜,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不錯,就是剝皮,不過,我的技術與那些羅絲祭司相比還是差了點。”
豺狼人眼中的恐懼更甚。
無論信奉哪位神靈,卓爾都是精通拷問和酷刑的大師。
“剝皮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計,但是也相當考驗技巧。直到最后,我也沒達到那位羅絲祭司口中的水平。”
“不過沒關系,我也想明白了,我要的是拷問的結果,而不是去在意其中的過程。”
“身為伊莉絲翠的信徒,對于獵物寬容一點也是應該的。”
還沒等豺狼人松了一口氣,卓爾精靈的話語將它的毛發刺激的根根豎起。
“不過,我對這種刑罰做了一點點改動,能夠更快地從犯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佩倫一邊說,一邊從一名游俠手中接過一張卷軸。
“這是考皮爾的敏感神經魔法卷軸…不錯,我很滿意你那恐懼的表情,豺狼人。”
考皮爾的敏感神經,能夠增強目標在戰斗中的反應能力,這只黑皮精靈把它用在這里,不用想,一定是為了放大犯人受刑時的痛苦!
豺狼人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它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另一名卓爾游俠眼疾手快的在它的嘴里塞了一大團破布,最后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手藝,再來考慮要不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
佩倫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他緩慢而堅定的舉起手中的彎刀,沿著對方的頸椎,緩慢但穩定的一點點向下切開。
他的手掌很穩,彎刀一路向下,從脖頸到脊椎末端,在豺狼人的后背劃出了一點筆直的直線。
“這項手藝好久沒練了,有些生疏,還請見諒。我保證,下一刀會比這一刀更棒。”
佩倫在切開第一條線后,輕輕喘了口氣,將帶著些許汗液的右手在一旁的手巾上擦了擦。
在考皮爾的敏感神經作用下,豺狼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更多的,卻是佩倫在無形中施加給他的心理壓力!
這只豺狼人已經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場景。
就連一旁實習的兩名卓爾游俠的臉頰也輕輕的抽了抽,默不作聲的轉開了自己的視線。
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
佩倫再次收起彎刀,看著對方向外凸出的眼珠子,似乎感受到了豺狼人的哀求。
“看來,你是愿意說了?”
豺狼人拼命的點頭,非常用力的那種。
“很好,早這么配合我就不用費這么大勁了,你也不用受這么大的罪,甚至連魔法卷軸都不用消耗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惜啊…”
佩倫遺憾地搖搖頭,對著兩名卓爾游俠說道。
“帶它去審訊室,讓它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隨即,佩倫扭頭望向逃過一劫的豺狼人,開口說道:“我會去找你的同伴核實的,如果有一點對不上,我保證你將會親眼看到自己的毛皮是怎樣被剝下來的。你要相信我的手藝,真的,相信我。”
聽到佩倫的話語,豺狼人高大的身軀忍不住抖了抖,如果沒有兩名卓爾游俠攙著的話,它恐怕已經癱軟在拷問室的地上了。
兩名卓爾游俠走出牢房的時候腳步明顯虛浮了許多。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佩倫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墻角,扶著墻壁干嘔了幾聲。
“冕下啊,請原諒我的罪過吧!”
牢房中,傳出了佩倫那輕微的祈禱聲。
“你是說,耶諾古在尋找歲月連枷?”
看著手中的報告,亞歷山大抬頭看向卓爾精靈法師,皺眉問道。
“是的,領主大人,我們的武技長拷問了所有的深淵豺狼人,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了完全一樣的答案。”
莉安娜點點頭,說道。
“同時,豺狼人之所以進攻翡翠領,是因為我們最近一段時間狩獵了大量的豺狼人,引起了耶諾古的注意,所以才…”
這么說,是那些神選者的鍋嘍?
至于耶諾古尋找歲月連枷這件事…
無論是亞歷山大自己還是得知消息的李查,最終的反應都是…
呵呵!
身為將歲月連枷拆的四分五裂的參與者之一,李查清楚知道神靈們對待獲得歲月連枷部件的生物的態度。
如果沒有湊齊也就罷了,大不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萬一真被人湊齊了歲月連枷的所有部件,那么,等他將這件神器暴露在世人面前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神靈們不會允許歲月連枷這把可怕的能夠像威脅到自身的兇器再次出現在世間!
但同樣的,李查也想到了一點可能性。
耶諾古派豺狼人在北地荒野和馬卡德山脈到處晃悠,是不是意味著它找到了歲月連枷其中一個部件的模糊位置就在北地荒野或者馬卡德山脈?
“那些豺狼人說出歲月連枷的線索沒有?”
亞歷山大替李查問出了這個問題。
“黑域。”
“黑域?”
亞歷山大一臉問號。
“是的,領主閣下,我們只從那些豺狼人的嘴里得到了這兩個音節,甚至我們只知道它的發音,具體的寫法是怎樣我們不得而知。”
“據武技長所言,那些深淵豺狼人說出這兩個音節的瞬間便停止了心跳,似乎是觸動了什么禁制。”
達莉婭也有些郁悶,誰能想到,這些深淵豺狼人突然之間就死了呢?
“北地荒野,馬卡德山脈,并沒有什么‘黑域’啊?”
亞歷山大將翡翠領周圍的地形圖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領主大人汪,或許我知道那兩個音節的含義。”
一旁輕輕傾聽的普魯忽然開口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狗頭人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