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通信更加側重于通信產品,雖然也會有終端產品,但卻會把主要精力放在像路由器、射頻模組等上面。
而四海電子就是一家產品公司,產品設計和營銷才是公司的強項。
安然覺得兩家公司的整合不會太順利,他想不明白同一種產品在內部形成兩個品牌有何意義。
這不是會帶來內部的競爭嗎?
不過現在具體的方案還沒出來,他也就沒多問,隨后就離開了蕭白的辦公室。
“蕭董,有電話找你。”
安然走了沒多久,文琴就走了進來。
蕭白點點頭,開始接聽電話。電話是教育局打來的,關于劉小雨來深城上班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
“謝謝,我一定會通知劉小雨盡快前來報到的。”
蕭白和人家說了一些客氣話,隨后才掛了機。
晚上,他去看望劉母的時候,和她說了這件事。劉母自然是非常開心,要不然她一個人住在深城一點都不習慣。
一周后。
劉小雨從金陵來到深城,雖然說她只是在一所中學教書,但她覺得自己能照顧母親就挺好。
“蕭哥,小雨的事情讓你費心了!說實話,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媽。現在小雨能在她身邊,我在這邊呆著也安心。”
劉小玲打電話和蕭白聊了很久,她能明白蕭白是真的對自己好。
“你和我還客氣個啥?小雨來了也挺好的,我看阿姨這些天的精神頭都足了很多。”
劉母有劉小雨照顧,蕭白心里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幾天之后。
蕭白接到了崔明達的電話,再次來到了曼谷。
“蕭哥,國際游資第二次出手攻擊泰銖了!”
崔明達和蕭白剛一見面,坐在車上就開始介紹最近的情況。
蕭白對于這個動向早有預料,老狐貍那幫人其實是很難纏的,他們盯上目標之后會一次次的發起攻擊,不到目的誓不罷休。
這一次還是老套路。
國際游資先是通過經營離岸業務的外國銀行悄悄建立了即期和遠期外匯交易的頭寸,然后從泰國本地銀行借入泰國銖,在即期和遠期市場大量沽空泰國銖。
泰銖即期匯價多次突破泰國中央銀行規定的匯率浮動限制,引起了市場的強烈恐慌,泰銖兌美元一度貶值至27比。
“這一次出手比上一次還兇狠啊!老崔,泰國方面目前有什么應對?莫非又是提高利率?”
蕭白覺得泰國央行的可用手段并不太多,所以這是一場不對稱的貨幣戰爭,結局早已注定。
“可不是嗎?”
崔明達接下來的話,恰好也印證了蕭白的猜測。
面對沖擊,泰國中央銀行三管齊下:
一是通過“東亞中央銀行總裁會議”的會員國,與星加坡聯合干預外匯市場,投入20億美元維持匯率。
二是用行政命令禁止國內金融機構向外借出泰銖,然后大幅提高隔夜拆借利率,從0猛增到000500。
“這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特別是中間還摻雜這樣的行政命令,這不是和他們標榜的新自由主義經濟背道而馳嗎?”
蕭白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他從來都認為新自由主義經濟是“一劑毒藥”,但這杯毒藥喝下去之后就容不得你反悔。
又當又立,注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崔明達送蕭白來到了酒店,蕭白洗了個澡去吃了點東西,然后才來到了辦公室。
“蕭董好!”
留在曼谷的員工見到蕭白,都紛紛起立向他問好。
“大家辛苦了!都請坐吧,你們忙你們的,我隨便看看。”
蕭白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隨后就在一臺空置的電腦前坐下來,隨手翻了翻泰國股市、匯市的數據。
從中可以看出,泰國方面的干預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最起碼局勢沒有進一步惡化。
蕭白在辦公室呆了兩個小時,然后就回到了酒店。
“蕭哥,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你說,泰國明明各方面條件都不完全具備,為什么他們的金融開放會這么激進呢?”
崔明達和蕭白一起走進了房間,晚上他要請蕭白吃飯,所以就跟著來了。
在沙發上坐下之后,崔明達問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一個疑問。
“怎么說呢,有句俗話說得好,叫德不配位,說的就是這種情況!有些事不能僅從經濟方面理解,你還得睜眼看看國際環境。
今年是什么年份?97啊!有多少人在等著看香江的笑話,又有多少人想等著香江衰落之后,再從中分一杯羹呢?”
蕭白忍不住搖了搖頭。
97是香江回歸年,這幾年唱衰香江的人可不少,想取代香江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的國家同樣很多。
星加坡就不說了,泰國這么激進的金融開放,有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吸引一部分從香江撤走的國際資本。
至于大陸,人家是不放在眼里的,覺得那是一個貧窮落后的地方,怎么可能管理好香江呢?
事實上,國內的經濟從90年代中后期,特別是新千年“入世”之后,就開始了波瀾壯闊的騰飛之路。
香江由于背靠著祖國大陸,光是資金通道這一項,就讓其賺得盆滿缽滿,金融中心的地位不僅沒有衰落反而是加強了!
當然,關于亞洲金融風暴為什么首先從泰國爆發這個問題,蕭白的腦海里有著各種分析的記憶。
原因有很多,但是想將曼谷打造成亞洲乃至全球金融中心的野心,在里面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咦?你這個看問題的角度倒是滿新奇的呢。我覺得很有道理,等我有時間了再好好研究一下。”
在當前的這個點,日后爛大街的觀點卻讓崔明達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覺。這也很好理解,如今的危機才剛剛顯現,和未來那種“回頭看”式的分析自然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晚上。
蕭白和崔明達去了當地一家挺有名的餐廳吃飯。
“老崔,來,咱倆碰一個,你這段時間也挺辛苦的。”
蕭白和崔明達碰了一杯酒,恍惚間覺得對方有了很大的變化。的確,崔明達雖然跟著蕭白的時間不長,但他的進步卻是跨越式的。
“有啥辛苦的呢?在這邊吃得好睡得好,不辛苦!蕭哥,這是我兒子的照片,你瞅瞅。”
兩人隨后就開始嘮起了家常,崔明達還把兒子的照片給蕭白看,滿臉都是自豪的表情。
蕭白手里拿著相片,不勝唏噓。
三天后。
經過一場鏖戰,泰國央行最終將泰銖維持在美元兌25.2泰銖。
是役,國際游資再次敗退,光是Srs一方就損失了差不多3億美元!不過老狐貍一點都不心疼,他雖然虧了錢卻看清了泰國的底牌,還是很值得的。
蕭白在商務酒店里一邊處理緊急公務,一邊關注著這場博弈。他在曼谷呆了十來天,才回到了深城。
接下來一段時間。
蕭白參加了一系列的會議。
首先是四海電子的董事會會議,議題就是審議上一年度的年終決算報告。
“去年我們一共銷售出去725萬臺雅聲VD機,實現銷售收入0.69億元......雅聲D機的銷售收入為.32億元,收錄機的營收可以忽略不計......”
安然宣讀了年終決算報告,臉上的表情很有些無奈。
96年,公司在VD機這一塊的銷售總量,差不多增加了00萬臺,但營收卻只增加了7個億多點。
關鍵的原因就是價格一降再降,數量上去了營收卻下來了。
至于收錄機的營收已經降到了一億元之下,去年年底已經徹底停產,不再經營這個產品。
“下面我說說利潤情況,咱們去年一共的總營收是7.0億元,稅后利潤是5.92億元,比上年同期有所減少。”
安然說完,蕭白和趙麗娜都沒有吱聲。
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大幅降價自然會壓縮利潤,這個沒什么好說的。
“那今年的利潤怎么分配?”
趙麗娜一如既往的關心的利潤分配情況,她目前的進出口業務雖然做的不錯,但一年下來的凈利潤真不太多,也就幾千萬吧。
“我說兩句吧......阿然,麗姐,從今年的情況看,VD機這一塊即將從增量博弈轉入存量博弈階段。
那么也就意味著公司的營收和利潤,都很難再出現大幅的增長。所以我覺得應該從現在開始逐漸調整產品結構,加強研發的力度。”
蕭白沒有提具體怎么分配利潤,但他卻指出了公司方面的隱憂。
開發新一代的視頻播放機,當然也是一條路,但進一步擴大產品線才是王道。
“阿白,還有你上一次說的手機。我尋思,咱們四海電子在通信領域就是一張白紙,貿然介入手機會不會風險很大?”
安然這些天也一直再想這個問題,他的心里其實是有一點為難情緒的,生怕走錯了路。
“又不讓你去研發核心部件,四海電子只不過是一家產品公司,組裝你總會吧?難點在于設計,這方面可以重點投入。”
蕭白不明白安然到底是怎么想的,從理論上說,設計一部手機和設計一臺VD機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拋開一切技術層面的東西,底層邏輯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