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秀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蕭白和劉小玲,隨后朝姜科長說道:“姜叔,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徑直離去。
蕭白和劉小玲趕緊追下樓,田春秀也不說話,小嘴噘得老高。
“小田,我和小玲送你回去吧。”
蕭白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田春秀的母親到底咋想的。他隨即帶著兩人上了車,開車把田春秀送到了家屬院門外。
“秀秀,回去別吵架。”
劉小玲有點擔憂的說了一句,田春秀也不吱聲,低頭就進了大院。
姜科長那邊還等著一起吃晚飯呢,蕭白也不好耽擱太久,隨即就調轉車頭,又和劉小玲一起回到了姜偉家里。
其實,姜科長心里也不怎么痛快,不過家里有這么多客人在,他還是談笑風生陪大家吃了一頓飯。
“姜叔,阿姨,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們走了。小偉,你也不用送了,咱們星城再見。”
吃過飯,蕭白也就不想多呆了,很快就向姜科長夫婦提出告辭。
姜科長很客氣,他和小偉一直送到了樓下,目送藍鳥車離開,才返回家中。
“鐵軍,咱們先把小玲、小雨送回去。”
幾人上了車,王鐵軍按照蕭白的吩咐,開車駛出了縣城。
把姐妹兩人送回家,蕭白和劉小玲約好,讓她明天在家等著就行,午后他會過來接她一起走。
然后他和王鐵軍又折返回去。
如今,梁玉琪一家人包括外婆都在星城,蕭白也懶得麻煩別人,晚上就直接住到了縣招待所。
第二天吃過早飯,退了房,他去給高中的老師、張立勇等人拜了年。然后又去江小舟家里坐了一會兒,便帶著王鐵軍直奔劉小玲家。
“阿白!”
進了屋,蕭白一眼就看到了田春秀。
“小田,這么遠還跑來送我們呀。”
蕭白以為田春秀知道自己和劉小玲今天走,是特意來送行的。
結果,田春秀卻說道:“送什么送,我今天也要回星城。阿白,我搭你的順風車,沒意見吧?”
蕭白扭頭看看劉小玲,劉小玲無奈的笑笑。
田春秀昨晚回去之后,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今天早上,她父母有事出去了,這個妹子收拾收拾留了張字條,提著旅行箱就乘車來找劉小玲。
蕭白搖搖頭,不過他也沒說什么,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中午,大家在這邊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后藍鳥車就在劉小玲母親和妹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村莊。
等回到星城,天都黑透了。
進城之后的行車路線,首先會路過傳呼臺的宿舍。
蕭白讓王鐵軍在宿舍附近的路邊停車,說道:“鐵軍,你就別來回跑了,直接去休息吧。剩下這點路,我自己開車。”
他知道王鐵軍晚上肯定不會住在小院,所以就不用讓人家來回折騰。
王鐵軍應了一聲,下車打開后備箱拿上自己的東西,和蕭白等人揮揮手,就自顧自的走了。
蕭白隨即坐到駕駛位上,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這一趟折騰的大家都有些累了,回到屋里隨便弄了點東西吃,早早洗漱之后就各自回房睡覺。
翌日。
蕭白一大早帶著兩個妹子,接上王鐵軍,就來到了工作室。
和往年的流程一樣,衛風等人放了鞭炮,再依次到庫房和春雨書店轉一圈,也就代表著初五開市了。
“外甥崽,你頭兩天上哪兒去了?”
梁玉琪見到蕭白,貌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蕭白兩天沒回家,和家里倒是打過了招呼。不過梁玉芬覺得有些奇怪,兒子平時哪怕再忙,過年一般還是會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的,怎么今年有些反常呢?
她就把這話給妹妹梁玉琪說了。
“我開車回新屯玩了兩天。”
蕭白也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前兩天的行蹤告訴了梁玉琪。
梁玉琪不吱聲了,其實她也覺得過年還是在老家有意思一些。不過,一家老小如今都在星城這邊,來回折騰太麻煩。
從書店出來,田春秀跟著劉小玲去了工作室。蕭白去唐三姐、焦陽等幾家店里轉了轉,最后才去看望林翔。
林翔正好在店里,他一見蕭白就訴苦:“小蕭,你說秋露他們單位是不是有毛病?大過年的把人派到了國外,這是在當苦力使啊!”
“哈哈,林叔,你恰好說錯了,這說明單位器重秋露姐嘛。聽說,今年深城證交所就要成立了,秋露姐肯定會去那里上班的,不比證券公司強?”
蕭白其實覺得林秋露的運氣挺不錯,能進入交易所籌備小組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未來,她肯定能成為深城證交所的第一批員工,而且職位也不會差。
“唉,真不知道她圖啥。對了,小蕭,咱們在H南的地,不能一直扔在那里不管呀。聽說年后當地會出臺新政策,囤地兩年不開發的,會處以巨額的罰款。”
林翔不想再說林秋露的事情,隨即轉移了話題。
不過新政策的影響還是蠻大的,他過年期間都在為這事兒發愁。要不是時間不對,他早就想給蕭白打電話了。
“林叔,不用急,不是還有兩年的期限嗎?要不這樣,等過了五一,咱們找個建筑公司,開始做‘三通一平’,然后等磨蹭到明年再說。”
蕭白知道H南這兩年的地價很快就會飛漲,等價格差不多了他就會把地賣出去。
至于開發的事情,只要動了就行,“三通一平”是進一步開發的前提,他打算再拖兩年。
“那也行,回頭我去一趟,找家合適的單位......你等我的消息吧。”
搞“三通一平”也是需要花費成本的,林翔覺得有些肉疼。不過,堤內損失堤外補,他希望未來的地價能漲得猛一些。
下午。
蕭白回家了一趟,并在家里吃了晚飯。
吃飯的時候,梁玉芬總在旁敲側擊的問蕭白前兩天的行蹤,實際上她就是想知道兒子是不是在談女朋友。
蕭白把對梁玉琪說過的話,又對老娘重復了一遍。
說實話,他也搞不懂老娘為什么這么關心這些事情,自己都還沒畢業呢,沒必要現在就催婚吧?
吃過飯,蕭白告訴梁玉琪自己最近比較忙,就不回來住了,然后,他就去了小院。
“臭小子,還不承認自己在談戀愛,也不看看自己的心都野了呢。不回來住就不回來吧,等有時間還得五問問玉琪。”
梁玉芬等兒子走了以后,一個人坐在那里想東想西的。
不過有一點她沒有冤枉蕭白,臭小子還真的和兩個妹子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蕭白有時會去工作室、庫房、春雨書店以及鴻雁傳呼臺轉轉,其他的時間除了看書,就是通過電話遙控深城那邊的事情。
晚上,劉小玲和田春秀回來之后會在家做飯,蕭白也樂享其成。
大家都以為可以這樣開開心心的一直到開學,可只過了幾天,事情就有了變化。
這天下午,劉小玲和田春秀剛買菜回來,剛進屋,田春秀的傳呼機就響個不停。
“這是誰給我打傳呼呀?知道我號碼的人都沒幾個。”
田春秀不知道是誰打的傳呼,代碼顯示的是一位女士,但沒有顯示姓啥。
不過,她還是去回了電話。
“你在哪里?”
電話剛一接通,田春秀就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我在學校。”
田春秀愣了一會兒,隨口回答道。
“你說謊!我和你爸剛從你們宿舍出來,你們宿舍這些天根本就沒有人!”
田母暴怒不已,她真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兒不僅敢離家出走,而且還學會撒謊了!
“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們能不能別這樣?我不希望自己每時每刻都處在你們的監視之下,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明白嗎?
你和我爸回去吧,我不會去見你們的。另外,以后我再不要你們到學校來看我或接我,我自己能應付這些事情。”
田春秀可能是被家里壓制的太久,這時候顯得尤為叛逆。
田母在電話那頭氣的說不出來話,田春秀等了一會兒,聽筒里一直沒動靜,她就掛了機。
“小田,別這樣,畢竟是一家人。你即便不愿意跟他們回去,也要和他們當面說清楚呀,電話里這么吵幾句,算咋回事?”
蕭白聽到動靜,走過來勸了一句。
然后他好說歹說,又讓劉小玲陪著她,她才不情不愿的出門去見父母。
這一去就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蕭白都準備給劉小玲打傳呼了,兩人才回來。
回來之后,田春秀就把自己關進了屋里。
蕭白把劉小玲拉到了院子里,問道:“怎么回事?”
“談崩了唄......秀秀她媽,非要秀秀跟他們回去,并要秀秀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出現離家出走這一類的事情。秀秀不答應,她媽就罵了她一頓......嗯,罵的有點難聽。”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田母或許就是這種心態。
但這一頓痛罵,更加深了母女之間的裂痕。田父雖然沒有什么過激的言辭行動,但很顯然,他也是站在田母一邊的。
田春秀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要將叛逆進行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