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詢問了赫蒙天野與獨眼龍的交手過程,葉青深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今天有獨眼龍擋槍,但下一次呢?
不能指望自己每次都這么幸運。
從獨眼龍的描述中,葉青得知赫蒙天野乃是雷屬功體,招式大開大合,走的是戰場搏殺的路數。
再次謝過獨眼龍為自己擋槍,葉青逐步確認村民們并未露餡,在葉青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完全是按照安排行事。
略微試探和觀察過后,確定聆秋露現在的狀態因為戀紅梅的痊愈,去了很多陰霾。
當晚,眾人終于開始執行計劃了。
飯后,聆秋露對這個熟悉的村莊十分好奇,忍不住四處走走。
路上見到葉青,聆秋露十分感謝葉青還有冥醫和獨眼龍對戀紅梅的救治。
“多謝你,如果不是你,老板娘也不會盡去心結。”
遙遙虛扶一把,葉青含笑說道,“無需言謝,醫者仁心。乃是我輩本分。”
“紅梅姐能夠得救,多虧了你們,這份恩德,秋露定會銘記在心。”雖然葉青如此說,聆秋露還是執意道謝。
“哦?既然如此,我卻是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吧。”
“眼下無事,不知秋露姑娘能否為我彈奏一曲?”
“這…”
葉青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聆秋露有點措手不及,猶疑之間,卻已經被葉青將琵琶塞進手中。
苦笑一聲,聆秋露沒想到葉青居然是這樣的人,不過左右無人,葉青此舉雖然唐突,但聆秋露并不討厭。
收拾心情,平靜心緒。纖指清掃琴弦。
錚錚然的琵琶聲伴隨著柔聲細語,暈染了空氣。
包括葉青在內,不禁都沉浸在歌聲里。
好在,得到葉青囑咐的村民都好好的呆在房內,無人來破壞這美景。
一曲終了,葉青連連稱贊,末了,葉青突然問道,“秋露姑娘,你愿意為萬朔夜做任何事嗎?無論是任何事,哪怕是死亡”
“秋露自然愿意為了朔夜奉獻一切,為何有此一問?”
“記住你說的話。”
未等聆秋露有所反應,葉青便留下琵琶離開了。
就在聆秋露欲追未追之際,被冥醫一巴掌喚醒的村名匆匆而至。
除了稱贊聆秋露之外,還順道回憶起聆秋露還在村內的時光,末了還再次對過去村名們的錯誤道歉。
見聆秋露臉上泛起回憶,村民連忙招呼說,“秋露啊,今天恰好是村子里面的大日子,大家都聚在一起,為你回鄉慶祝。我們也過去吧。”
剛剛還說要原諒村民,現在對示好的動作自然不能拒絕,正在遲疑間,聆秋露卻是被村民半拉半扯。
本身也確實好奇,聆秋露便跟著村民一路趕往村莊邊緣。
半途,村民借口宴會用的酒忘帶了,讓聆秋露自己前往宴會地點。
說完,不給聆秋露拒絕的機會,便離開了。
又離開了。
心下閃過念想,聆秋露往前走了幾步。
忽然一股陰冷霧氣平地冒出,讓聆秋露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過身,卻是一片夜色朦朧,不見他人。
聆秋露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突然一道白色人影從遠處飄了過來。不見雙腿移動,不見月光下的影子。
“啊!”聆秋露被這異狀嚇得短促尖叫一聲,待影子頭發被風吹開,聆秋露更是驚疑非常低捂著嘴痛哭出聲,“春桃!是你嗎?春桃!”
“秋露,我等你等的好苦啊!為什么要留下我一個人!”
飄忽不定的聲音伴隨著影子搖晃,在霧氣的襯托下更顯的陰森恐怖。
聆秋露本能的害怕,卻放不下春桃這個好友,只得遠遠地跟著影子的招手邁步向前。
越往前走,霧氣越深,不知走了多久。聆秋露只感覺心神俱疲,就在想要停下腳步的時候。
霧氣和影子就像來時一樣,突兀地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聆秋露皺起眉頭,本能的感覺不能再往前走了。似乎前面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再進一步就不能回頭。
但這時,聆秋露心內突然浮現一句話,“你愿意為朔夜做任何事情嗎?”
聆秋露下意識的一轉身,眼前赫然是——
聆秋露之墓!
“啊!這是…這是!”
虛假的記憶被瞬間擊穿,往日種種浮現心頭。
原來,我不是聆秋露,我是萬朔夜。
原來,這個墓碑就是我親手安置,墓穴里面的人是我親手安葬。
不,不對,我是聆秋露。
可是,這個墓碑,難道我…難道我…已經死了。
不,絕不!
兩種記憶互相沖擊,讓聆秋露頭疼欲裂,分辨不清到底自己是聆秋露還是萬朔夜,下意識的逃離了此地。
不遠處的樹林里,葉青和春桃眼看奔逃的聆秋露,卻并未做任何動作。
一切都在按照劇本上演。
回到房內,卻是空無一人,只有一盞燭火,一柄曤日。
顫抖著雙手,聆秋露不知是否應該拿起曤日。
拿起了,便不再存在了。
放下了,便長相廝守了。
最終——
“為什么!為什么要逼我想起這一切!為什么不能讓我們平靜的度日!”提起曤日,萬朔夜揮刀扇飛燈燭,大步踏出,“既然你們這么想要萬朔夜,那我就給你們萬朔夜。這該死的世界,這些該死的村民,都去死吧。我要你們為秋露償命!”
火光乍起,獨眼龍匆匆趕至,卻是沒料到居然會燃起大火。
“獨眼龍!”
三個字,卻是凝聚了萬朔夜心中無窮無盡的怨氣和憤怒。
“萬朔夜…”
是愧疚,是欺騙之后的后悔,獨眼龍心中有愧,口中泛起苦澀。
“為什么要讓我想起這一切!為什么?獨眼龍!我一切痛苦的根由。來做個了結吧!”
語態瘋狂,萬朔夜心中殺意再也隱藏不住,揮刀虛斬,威脅道,“你敢走,我就殺遍村民!你敢放水,我就殺遍村民!”
“你…”
眼見仁刀傳人居然如此赤裸裸地威脅,獨眼龍深感無奈,想起葉青說過的話,心知今天必須一戰了,豹眼金刀在手,“勝敗無尤,生死無悔!”
“說得好!新仇舊恨,盡付此刀!”
“一流的。”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