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德和艾爾文暗中憋笑,想看看莫北這個超凡強者會如何應對。
莫北見這二人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想想自己來這里是為了能夠解決問題而不是增加新的矛盾,心底的火氣也就消了不少,說道:
“要不。。您二位猜拳決定?”
兩名守衛目光頓時就有些不善了,他們可不認為自己在為難人,反而覺得是被面前這小子給消遣了。
還讓我們猜拳來決定誰檢查你的身份證明,給誰擺譜呢這是?
莫北面對二人的瞪視,淡然地聳了聳肩,手還是那么伸著,意思是你們要不樂意就自己看著辦唄。
二人為之氣結,卻因為互相之間較著勁,這事情真鬧起來也不占理,其中一人便黑著臉,指了指莫北阿卡莉和內德說道:
“你們三個,將冊子給我檢查。”
另一個也看了看米洛爾他們,勾了勾手。
幾人都帶著點看熱鬧的心態,面對這樣的態度也不以為忤,依言將各種的身份冊子交了出去。
那守衛二人接到手中,打開看了看,皆是神情微變,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面前這一行人人。
遇到實力等級明顯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轉職者,即使是任務在身的守備隊成員,也少有心底不發虛的。
這兩名守衛隊長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剛才沒開口的那個問道:
“你們來西界有什么事嗎?”
莫北答道:
“就是來這邊看看,說不定再順便賺一筆傭金。”
一聽這幾人還有接受招募的意向,兩名守衛隊長的眼睛都是一亮。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這種等級高的,能拉攏到己方陣營那就是功勞一件。
想到這一點,二人臉上又都多了點笑意,歸還冊子的時候,其中一人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引薦,像你們這樣的強者,加斯提安陛下定會給與最優厚的傭金。”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更不要成為禍亂西界的幫兇,提拉女王陛下才是王室正統。。”
另一人話音未落,就遭到了嘲諷:
“別理他,他們那邊連傭金都快發不出來了!”
“放屁!我們每一個人的傭金都是足額發放!”
“哦。。是嘛,那看來你的確是對劣質麥酒情有獨鐘了,下次去酒館的時候大可以喊得理直氣壯一點,不用遮遮掩掩的。”
“呵,你以為像那樣打腫臉充胖子,別人就看不出你囊中羞澀了?一杯酒能坐著吹一下午的牛,我是自嘆不如!”
莫北聽著二人你來我往地吵了起來,相當無語。
看這情況,這樣的爭吵在這里都算是家常便飯了。
例行核查一下身份就能鬧出這多事來,真要出現什么狀況的話能應付的來嘛。。。
他不再理會那兩個已經開始互相人身攻擊的傻子,轉頭對另一名守衛問道:
“能啟動傳送法陣嗎?”
那守衛看了看自己的隊長,也有點不知該說什么好,默默地點了點頭,就站到傳送法陣旁邊,示意可以進行傳送了。
傳送之時倒是無人再來干涉,莫北一行人就隨著法陣的光芒消失在了哨塔之中。
兩名守衛隊長見人都走了,也就沒了繼續吵下去的興致,鄙夷地看了對方一眼,便扭開臉去,恢復之前那互不搭理的狀態。
事物在傳送的光影中逐漸清晰,莫北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石木結構的塔樓之中,扶欄向外望去,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瓦尖頂,濕漉漉的,讓這個清晨顯得愈發暗沉陰冷。
這是一座規模不輸卡爾蒂姆的龐大城市,城區的街道卻不算寬闊,還因為兩側的屋檐顯得有些逼仄。行人倒是不少,這里是傳送法陣所在的區域,即便是大清早,也有斥候和冒險小隊或進或出。
城中有兩處由尖頂塔樓拱衛的建筑群,宏偉高聳,卓然而立。
那是曾經的王庭與瑟萊尼大教堂,現如今,卻被狼族和熊族各據一方。
中央廣場上有一座四方四正的高臺,看起來有點突兀,但稍懂建筑形制的應該不難看出,那是巨型雕像的基座。
莫北看著那僅存的石質高臺,感覺有點遺憾,沒能一睹遠征者拉基斯的風采。
這座雕像毀于加斯提安三世的混亂統治,加斯提安三世也因為此舉徹底點燃了西界人民對他的積怨,還沒來得及動工建造自己的雕像,就在起義中逃離西界,險些喪命。
“你與拉基斯私交如何?”莫北對著浮現出身形的莎莉娜問道。
“我跟他?”
莎莉娜嘴角勾起,給了莫北一個看傻孩子的眼神,說道:
“他曾是塔薩拉手上最鋒利的劍,而我則是教廷打造的屠刀,王權與教權既統一又對立,塔薩拉可以假裝跟塞拉斯特克情同手足,但我跟拉基斯之間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私交的。
“你們從未打過交道?”莫北又問。
“軍陣前見過幾面,僅此而已。”
莎莉娜望著綿延到視線盡頭的樓閣與尖塔,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說道:
“拉基斯在西界建立威斯特瑪的消息傳到凱吉斯坦,舉國嘩然,我原以為教廷會讓我率領軍團前往西界制衡拉基斯,等來的卻是塞拉斯特克的暗算,被煉成了血肉傀儡。”
幾人聞言一陣默然,莎莉娜語氣之中聽不出凄然或不甘的情緒,但想來那種命運被完全擺布,從始至終都只是被當成工具利用的感覺,又有哪個人能夠輕易釋懷的。
莎莉娜看到拉基斯建造的這座雄城,心中不免感慨,雖然她被世人奉為與拉基斯并肩齊名的統帥,但實際上,她就只是教廷的一件工具,從未有過一天的自由,即便是現在,也只能寄身于藍伊森之書。
這時,傳送站內突然傳出凄厲的嘶喊:
“灰荒島!我們在灰荒島北部遭到了偷襲,那里還有巫師會成員!!”
一個身影從傳送門內踉蹌而出,肩上扛著一人,鮮血淋漓,后背鎖甲完全裂開,現出一道幾乎將脊背完全斬斷的傷口。
幾乎在同一時間,莫北便有了動作,搶在守衛們圍攏上去之前,已經與那人擦肩而過,對著傷者打出一顆圣光彈,便從傳送門的邊緣閃了進去。
他動作極快,甚至用超凡之力壓制了空氣的卷動,這些人都只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身旁過去,又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沒人回頭看個究竟。
這傳送門就是尋常卷軸展開的,最多維持七八秒鐘,一支小隊若是銜頭接尾地進入,時間還算富裕,但一直以來都沒人逆向使用過,也就是莫北藝高人膽大,才會這么干。
為了不擋路,他還特地貼著傳送門的邊緣進去,卻不見有其他人穿過傳送門。
傳送門另一頭,是一片迷霧籠罩的灰綠色的草地。
而就在莫北身前不遠處,一個被斬斷雙腿的人埋頭向前爬行,軀干的貫穿傷口以及雙腿流出的血液,將爬過的草地染透,融化了草葉上的白霜。
大概知道自己的速度趕不及在傳送門消散前爬到,他甚至不曾抬頭看上一眼,只是機械且艱難地撐著手肘將身體往前拖,仿佛這就是生命消逝之前唯一的執念。(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