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瑞特群山之中的洞穴,溝壑裂谷不計其數,但據莫北出發前所了解的,其中并沒有專門標注為水晶通道的地方。
而他在看到眼前這條透著微光的冰川隧道時,心中卻是沒來由地出現了這個名稱。
周圍那極為純凈的堅冰,確實像極了晶瑩剔透的水晶,就不不知道會不會像游戲里那樣,同樣存在那所謂永流之河的入口。
他抱著這種希冀繼續帶隊前行,卻發現這條隧道可以說是支離破碎,到處都是坍塌的碎冰,有時候甚至要沿著縫隙鑿開,才能繼續深入。
花費了數個小時,他們來到一處幽深的地裂之前,看起來應該是冰川斷層而形成的,一整塊冰壁傾斜著陷入其中,其上滿是刮擦擠壓留下的冰屑,稍有動靜,就開始簌簌地滑落。
莫北取出一顆強光水晶丟了進去,隨著連續磕碰發出的脆響,水晶落入地裂深處,所發出的光亮透過錯落的堅冰不斷閃爍,最后竟是完全消隱了下去,不知掉到多深的地方去了。
看到這種情形,他頓時來了精神,往前踏出一步,順著冰壁就滑了下去,想要一探究竟。
后面幾人相視一眼,就一個接一個地跟了上去,也沒人覺得這近乎盲從的行為有何不妥。
哈洛加斯。
被改造過的地下監牢,凱恩與安亞一起看著被禁錮在法陣中的泰瑟芮斯,臉上不無疑惑。
這女妖被禁錮在這里已經有十余天了,但眾人所預料的那種怪物重生卻一直不曾發生。而要塞中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戒的狀態,把一眾轉職者折騰得夠嗆。
以前在外廝殺回來,不管條件好壞,總是能夠踏踏實實休息一下,但自從被告知有可能會有怪物在要塞內重生,哪還能睡得踏實。時時刻刻都要穿著裝備,身旁還總得有人警戒,就像在荒野中一樣,根本就無法陷入深度睡眠。
這種情況必然不可長久,莫北決定實行這個計劃的時候,也只是打算將泰瑟芮斯暫時性禁錮起來,以便能騰出手解決煉獄鏡像的問題,但現在這種情況卻是有些離奇。
目前眾人都猜測這是防御結界造成的結果,導致怪物無法在要塞內部重生,或者是干脆隔絕了泰瑟芮斯這具投影與地獄的聯系。尤其是女妖此刻所表現出的狀態,似乎很能應證后一種猜測。
泰瑟芮斯被在法陣中一直都無法動彈,渾身的傷口也依然如故,只是眸中早已沒了被捕獲之時的兇光,變得十分暗澹,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破敗的凋像,若不是還有生機一直不曾消逝,凱恩和安亞都擔心泰瑟芮斯擁有脫離這具投影的能力。
就在二人仔細查看泰瑟芮斯狀態之時,那雙灰敗的眸子里重新出現了幾分光亮,似眼神閃爍。
盡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凱恩和安亞卻都從哪雙眸子里感覺到了某種訴求。
安亞不太確定地說道:
“它似乎。
有話要說?”
“你也這么覺得。
凱恩目光急促地閃動了兩下,心中有種強烈的直覺,這將會是某種契機,卻又猶豫不決。
想要知道泰瑟芮斯究竟想跟他們說些什么,就要關閉部分法陣,倘若對方是刻意誘導自己做出這種決定,那其中的風險可就難以估計了。
“我去叫夸爾凱克族長!”安亞留下這句話,就快步離開了,弄得守衛在此的轉職者們都有些面面相覷。
不多時,夸爾凱克踏著沉悶的腳步聲進入地牢,凱恩直接開口說道:
“我打算解開一部分禁錮法陣,它或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也可能是它的詭計。”
夸爾凱克看了看泰瑟芮斯,便抽出重劍,說道:
“我相信你的決定!”
凱恩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禁錮法陣之外,有思慮了片刻,才在右手蓄起朦朧的白光,舉到身前,在空氣中依循著某種規律來回劃動了幾下,一個立體的符文法陣隨之顯現而出,還有那三根秘銀長杖,亦是位于其中。
此刻顯現出來的,才是禁錮法陣的主體,之前一直都用空間魔法隱藏起來,并以此騙過了尼拉塞克。
隨著凱恩的一陣施為,符文流轉的速度漸減緩了下來,而法陣中央的泰瑟芮斯竟是勐地咳出來一口黑色的血塊,隨著完全禁錮的接觸,胸腔開始起伏,但四肢和脖頸依然被那五個金屬扣環牢牢地鎖著,難有較大的動作。
它活動了一下手指,面部肌肉一陣扭曲抽搐,用極度怨恨的聲音吐出來兩個字:
“你們。
凱恩知道它需要時間緩和一下情緒,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下文。
過了片刻,泰瑟芮斯的神情才趨于平靜,但依舊是恨聲說道:
“那兩個人呢?”
“誰?”
“那個比沉淪魔還賤的家伙,還有那個能操縱火焰飛行的小丫頭。”
凱恩眉頭深鎖,問道:
“你找他們做什么?”
女妖嘴角挑起一抹邪笑:
“把他們,交給我處置,我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一個。
關乎你們存亡的秘密。”
凱恩沉默地看了女妖片刻,手上又一次蓄起白光,作勢要重新激活法陣,并澹然說道:
“如果這就是你想說的,那么我們的談話結束了。”
泰瑟芮斯見狀,神色一變,語氣也愈發急切地喊道:
“只不過是區區兩個人類而已!你們哪天不死人!?只要你們答應這個條件,我就跟你們合作,絕對能提供給你們超過百倍千倍的價值!
此言一出,就連提劍蓄勢待發的夸爾凱克都是眸光微動,著實有些意外。凱恩停下手上的動作,總覺得對方色厲內荏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絕望的情緒。
他故作老邁地咳嗽了兩聲,不解地問道:
“你,跟我們合作?是什么讓你產生這種想法的?”
“又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這種事你們人類干的還少嗎!?”
泰瑟芮斯尖叫起來,這樣的對話讓它感覺十分被動,從而變得有些氣急敗壞,卻進一步將它明顯不甚樂觀的處境以及拙劣的談判經驗暴露了出來。
“我們并不具備達成合作的基礎,或許,我們可以從了解你的身份開始。
凱恩回頭與安亞和夸爾凱克對望一眼,露出為難的神色,用渾濁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這般說道,頗有些循序善誘的意思。
女妖面色不斷變幻,時而怨憎,時而屈辱,最后才極為不甘地說道:
“我,是罪惡之王阿茲莫丹的后代。”
“唔。
我也有此猜測,你是阿茲莫丹和瑟蒂雅的孩子。”
凱恩沒有刻意表現出意外的樣子,神色了然地點了點頭,不料女妖卻是在陡然之間變得無比猙獰,狂怒地吼道:
“住口!
你如何敢在我面前提及那個賤人的名字!
那骯臟惡毒的賤婦!
在場眾人聽著女妖無所不用其極地咒罵,全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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