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叫做厄蘇亞的昂巴魯族人記憶中,奧瑪斯看到了他們族群在十數年前就已然分崩離析,傷亡殆盡的慘狀。
儀祭戰爭在讓他們的精神與無形之地進行更深層的融合之時,也讓他們長期游走在陰影的邊緣,當察覺到另一個世界的躁動與尖嘯,那片巨大的陰影已然成為一個不可抗拒的旋渦。
僅剩一部分部族中的強者流落于叢林之中,尋找其他出路,而厄蘇亞則帶著為數不多的族人,找到了一處先祖留下的遺跡。
他們在其中發現了古老遺訓中存在的錯誤,信仰的崩塌以及身邊悄然發生改變的矮小奴仆,最終將這一支部族推向了滅亡。
至于其他部族分支的下落,這個厄蘇亞也不得而知。
但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已經重蹈了先祖卡茲拉部族的覆轍。
他們為之狂熱的儀祭戰爭,顯然存在著惡魔操縱的跡象,無形之地和活人世界的平衡也絕非他們能夠維持的,靈魂的力量更像是一個誘餌。
這一脈傳承似乎注定了與惡魔有著無法斬斷的聯系,也仿佛是一個解不開的詛咒。
眼下奧瑪斯有機會一窺各種詭譎莫測的巫術,卻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這樣的能力,絕不應該被廣泛學習和使用。
事實上昂巴魯部族之中能夠掌握這種能力的人也是少數,卻還是無法避免極端化的命運。
莫北覺得還是死靈法師們活得比較明白,盡管能力看起來都一樣邪性,但他們就沒受到信仰的過度束縛,認為光明與黑暗勢力的沖突是永恒的,而二者都是這個世界的威脅。
他們的理念大致可以總結成一句話: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誰來了干誰。
相比之下,這些昂巴魯族人活得就非常不瀟灑了。
但他還是對印都展現出的移魂能力有著不小的興趣,便試探性地問奧瑪斯:
“這些巫術里面,是不是有一種可以將本體轉移到替身上的能力?”
奧瑪斯聞言,思索了片刻,緩緩點頭說道:
“你所說的,似乎是一種對靈行術的特殊運用。”
“真的有?那像我們這種無信仰者有沒有可能學習?”
“可以嘗試。”
看起來像個資深神棍的奧瑪斯并沒有對莫北口中所說的無信仰者產生任何質疑,簡單干脆地吐出四個字,便像之前寫下蠱煉方法給艾柯那樣,開始抄錄靈行術的所有相關信息,沒花多長時間,就密密麻麻地寫了好幾頁,并間有各種圖繪。
從這個過程中,就能看出他具備無比扎實的基本功。徒手畫出的非元素類魔法陣,看起來就跟拿圓規尺子精心繪制的一樣。看佩羅娜嘴巴不自覺撅出的呼氣口型,明顯也是被秀到了。
三人這才想起來,如果崔凡克和庫拉斯特沒有淪陷,眼前者為應該是薩卡蘭姆教的教宗,現任魁黑剛。然而現在他卻整天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大陣塔下面,任憑風吹雨淋,守衛著整個庫拉斯特海港。
莫北連聲道謝著將那一疊紙張接到手中,煞有介事地翻了翻,便轉交給了佩羅娜,之后又對奧瑪斯和凱恩二人說道:
“那么接下來幾天,我們就先在海港等艾柯長老的試驗結果,暫時不出去了。”
“應當如此,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辛苦了!”凱恩點頭說道。
“咳。。言重了。。”莫北因為凱恩那略顯莊重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在,連忙擺手,而后便也不再久留,和兩名隊友一起離開了大陣塔。
走出大陣塔的內部空間,三人都感到一陣放松,只是那似乎永無休止的雨幕還是讓人略感沉悶。
“走,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開始特訓。”莫北邁步踏入雨中。
“特訓!?”米洛爾面露疑惑。
“是啊,剛才奧瑪斯長老不是給了靈行術的訓練方式嗎?”
“啊?你是說,讓我特訓?”
“聰明!”
“這個。。。能行嗎?”
米洛爾看了看跟在身旁的女武神,對于學習從未接觸過的巫術,那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這個就要看佩羅娜的了。”
莫北覺得,像他們倆這樣的魔法小白,想要掌握另一個體系的巫術,非得佩羅娜進行解釋和引導不可,否則他們連奧瑪斯寫的到底是啥都看不懂。
不過不是他們,這次要進行特訓的,只有米洛爾。
她的硬性防御問題暫時無法得道解決,所以他才會寄希望于印都的替身移魂能力,希望米洛爾可以借助女武神或者誘餌分身實現形體轉移。
法師以外的職業獲得傳送的門檻不低,而且粗糙掌握的傳送造成的電系元素波動過于明顯,對他來說很容易就能判斷落點進行攔截,若是遇上難纏的對手,這種規避手段也未必好用。
而米洛爾具備一個極強的優勢,就是女武神的原形呈現。如果對靈行術沒有了解的話,面對兩個完全一樣還會進行轉換的目標,估計什么時候發生轉移的都不知道,只會以為目標換了武器。
而且女武神的耐揍程度就和莫北差不多,還有不弱于米洛爾的閃避能力,這個靈行術如果能夠學習成功,實戰能力可要比傳送要強很多。
在深入庫拉斯特城廢墟尋找藍伊森的黑書之前,他還是希望米洛爾能夠掌握這個技能。
至于那本黑書的所在,奧瑪斯只在克林姆的記憶中找到一條不算明確的線索。
克林姆繼任魁黑剛之時,藍伊森之書已經被封藏多年,具體位置所在似乎也被刻意抹除,完全沒有記載。
但他也曾懷疑過這本古書被封藏的原因,并試圖尋找過,但尋找到的唯一線索,就是在異端手中收繳上來的文獻中看到的一些記載。
據傳這本古書似乎蘊含著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在不知不覺之間,讓周圍的植被變得更加繁盛。
僅從這一點判斷,這本教廷認定的所謂黑書,以及其中記載的所謂黑暗異端之說就完全站不住腳。
可惜彼時庫拉斯特城極為繁榮,位于雨林中央的城市也完全就沒有什么綠化的概念,每一個庫拉斯特居民都致力于將頑強生長的各種植被,從房前屋后的每一個角落清除掉,以保持城市的整潔。
越是在教廷中擁有顯赫的身份,越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尋找這本禁書,所以直到克林姆死在六名高階議會成員的圍殺之下,也沒能尋找到這本書的蛛絲馬跡。
當時不好找,但現在的庫拉斯特城廢墟可沒人進行清理,如果克林姆掌握的這條線索確實可靠的話,只要注意那些植被異常繁盛的地方,或許就能找到這本書。
三人回到家中,卸下裝備,處理一下個人衛生,然后繼續布置他們的樹屋。
這次回家之后,明顯感覺到室內干爽了不少,這得益于各個角落里放置的一些亞麻布包,里面是魯高因特產的生石灰。
若不是嫌鹽酸制作比較麻煩,莫北可能還會配置一些效果更好的氯化鈣干燥劑,但現在發現生石灰的效果也還不錯,只要等到這些亞麻布包里的生石灰受潮硬化之后換一批就是了。
床也是魯高因工坊里定做的,棕麻繩繃的床墊,睡起來可比硬板床舒服多了,不僅彈性好,多方向受力的棕麻繩網也能很好地貼合生理曲線,睡在上面不會感覺到腰往下沉,更重要的是透氣性好。
將石灰干燥包丟在床下,哪怕是在雨季,床上也不會感覺濕漉漉的。
據說那個工坊在將棕繃床墊工藝推向市場之后,已經引發了魯高因人民的一場睡眠革命。
現在那個繃床墊的匠人也和面條鋪老板,以及修車行的阿吉雷,因為改善了魯高因人民的吃,睡,行,被并稱為魯高因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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