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大婚。
喜帖已快馬加鞭送出。
除了邀請各個諸侯國以外,還著重邀請了西域各國。
為了抗擊匈奴,大炎一直著力與西域各國交好。
西域各國,大都反復無常。
為了各自利益,常與大炎虛與委蛇,今天站隊大炎,明天站隊匈奴。
這次長公主大婚,剛好是一個機會。
劉徹準備邀請他們來京都,讓他們好好看看大炎的繁華與實力。
不說讓他們徹底投靠大炎,至少讓他們在大炎抗擊匈奴時,不背后插刀。
所以這次大婚,有著非常重要的政治意義。
不過使者一去一回,即便快馬加鞭,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
而西域各國來使,想要到達大炎京都,需要的時間自然會更長。
武帝經過考慮,與大臣探討之后,決定把婚期推遲,定在三個月以后。
衛言自然是無所謂的。
越晚越好。
至少不用那么快就失去自由。
而長公主劉伊,卻是心急如麻,每日看著邊境送來的書信和墻上的地圖。
二十余天后。
邊境突然傳來急報。
李廣利率領五萬大軍馳援樓蘭國,中途突然受到匈奴伏擊,不僅沒能為樓蘭國解圍,還損失慘重。
五萬大軍,只帶回來了一萬多。
樓蘭國眼見大炎軍隊慘敗,立刻毫不猶豫地投降了匈奴,重新與匈奴結盟。
于是,大炎駐扎在玉門關的軍隊,為了安全,不得不放棄據點,退回到了關內。
而其他在西域各國的少量軍隊和使者,皆被樓蘭國和匈奴從中間截斷,徹底失去了聯系。
消息傳來京都,朝野震動!
武帝大怒,在后宮對李夫人破口大罵,先是貶謫了李廣利兄長,又把李家眾人叫來大罵一頓。
李廣利被剝奪侯位,依舊待在邊境,防守邊關,戴罪立功。
這個時候,武帝方想起長公主來。
自從衛青去世后,大炎就再也沒有能征善戰的男兒了,這幾年若不是長公主在邊關經營征戰,只怕大炎原先得到的戰果,早已被消耗殆盡。
匈奴似乎知曉大炎無人,近年來越來越猖狂,不僅蹂躪西域與大炎交好的各國,還時常侵擾大炎邊境城鎮。
武帝前期對匈奴的壓制,早已不復存在。
這個時候,急需要幾場大的勝利,來掐滅匈奴越來越囂張的氣焰。
而武帝能想到的將領,竟只有身為女子的長公主了。
偌大的大炎帝國,竟無男兒可用!
何其哀哉!
未央宮。
御書房。
劉徹看著手中邊關書信,正在愁眉不展時,外面內侍通報:“陛下,長公主在門外求見。”
劉徹回過神來,連忙道:“快讓阿伊進來。”
長公主今日沒有再穿那身紅色長袍,竟穿上了自己的銀色盔甲,腰間別著劍,高挑冷酷,英姿颯爽。
劉徹見她這身打扮,愣了一下,方道:“阿伊,你這是…”
劉伊站在下面,拱手道:“陛下,邊關告急,請允許臣即刻離京,趕往邊關!”
劉徹眉頭皺了一下,擺手道:“不可,不可。三個月后,你就要大婚,邀請各國的請柬已快馬加鞭發出,我大炎豈能失信于人。”
劉伊鏗鏘有力地道:“婚事豈能與國事相比?邊關告急,樓蘭叛變,匈奴愈加囂張,我大炎若是再不給予有力還擊,只怕西域那些依附我國的各國,皆心頭失望驚懼,惶恐不安。若他們一同拋棄我大炎,與匈奴結盟,我大炎之前努力,將會功虧一簣!陛下,還請決斷!”
劉徹握緊拳頭,猛然砸在了桌子上,臉色陰沉道:“那李廣利竟如此廢物,五年大軍對匈奴兩萬大軍,竟然被殺的大敗而回,實在該死!若不是邊關還需要他,朕定要斬了他的腦袋!”
劉伊沉默了一下,道:“步兵本就不是騎兵對手,匈奴那兩萬大軍,皆是騎兵精兵。李將軍又太過大意,派出的斥候和前鋒都失去聯絡,竟然不聽軍中將領勸阻,一意孤行,依舊率兵急行,想要以數量碾壓,方有此敗。”
“廢物!廢物!”
劉徹怒不可遏,一連罵了幾遍,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腦袋發暈,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差點眩暈了過去。
他粗重地喘息了幾聲,方臉色難看地長嘆一聲,道:“若是大將軍在,也不至如此啊。”
能被武帝稱為大將軍的,自然是衛青了。
劉伊低頭道:“陛下,請讓臣去邊關吧。”
劉徹撫著腦袋,閉上了眼睛,滿臉苦澀地自嘲道:“朕這堂堂大炎,就沒有一個可用的男兒了嗎?”
這時,外面內侍再次通報:“陛下,李小將軍在外面求見。”
李小將軍,自然就是李廣利的長子李平功了。
劉徹睜開眼來,滿臉怒色道:“他來做什么?是要來給他那廢物父親說情的嗎?”
劉伊目光一閃,道:“只怕他是來請求陛下,讓他率軍出關,為他父親戴罪立功的。”
劉徹臉色變幻了一下,方對外面道:“讓他進來。”
李平功快步進來,先拜了上面,又拜見了長公主,這才拱手低頭道:“陛下,臣李平功愿意率軍出關,為父親戴罪立功。”
劉徹怒道:“胡鬧!你向來只是跟在你父親軍中,從未有過單獨率軍作戰的經驗,你哪里來的膽量,想要率軍出關,為你父親戴罪立功?”
李平功單膝跪地道:“陛下,請給臣一次機會。臣愿立下軍令狀,若是失敗,愿自刎謝罪!”
劉徹目光陰沉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看向了長公主道:“阿伊,你覺得呢?”
劉伊低頭道:“陛下決定就是。”
她眸中露出了一抹怒火。
看來那位李夫人并未消停,又在陛下面前說什么了。
顯然,陛下心中早有決定,她再多說也是無益。
劉徹冷哼一聲,盯著下面的李平功道:“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朕就給你一次機會!若是這次你失敗,可別怪朕對你無情!”
李平功道:“謝陛下!臣定竭盡全力,為我大炎一雪前恥!”
劉伊躬身退去。
出了宮。
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心中愈加抑郁。
她回宮換了身衣服,上了馬車,想了想,方對外面吩咐道:“去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