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侯不夜回頭,發現跳出來的竟然是張天師。
在六叔的意料之外啊!
張天師笑著說道:“丁局長,抱歉,我只是好奇,您獎勵這位侯小道友的粹骨膠囊,它的作用是什么,價值又如何?
不好意思,這么問,我是存了私心的,我們正一的徒子徒孫應招為國效力,除了情懷之外,自然也會考慮修行四要,財侶法地…是不是立功了都有獎賞呢?”
不等老丁答話,全真龍門的彭道首冷哼道:“輕天下,細萬物,其術尚虛無。”
老彭:你們正一不接地氣,太虛!
張天師答道:“觀濁世,宴處超然。法天地,大道攀登。”
老張:貧道立觀俗世,卻超然人間,小事別耽擱我飛升。
彭道首針鋒相對:“一人之身,一國之象。愛其民,安其國,全其身!”
老彭:家國天下!精神上落后,根本成不了大道,你懂啥叫性命雙修不?
老丁打斷了二人的辯論,“好了,兩位論道的話,可另尋合適的時間。”
接著說道:“粹骨膠囊,對武者四境的鍛煉幫助很大,其中蘊含的活性物質可以加速骨骼強化的過程。不僅如此,同時還可以加速淬形境的修士淬體過程。至于加快多少,因個體不同,我只能籠統說,可省兩年苦修。
所以,價值么…大家可以自行估量。
我只能說,由于材料難以收集,這是第一批產品,一共只有百來瓶,能不能生產出下一批,要看運氣了。”
說罷老丁一邊扶眼鏡,一邊轉頭看向身后的六叔。
六叔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眼神飄向屋頂,就是不理老丁。
開玩笑!變異的深海蛟魚為主料做出來的,能不好嗎?
即便是先天武夫,下深海也極端危險!
此藥品的價值確實因人而異,對武者來說,省下兩年苦修,幫助確實不小。
但是反而是修士更需要此藥,要知道由于靈氣缺乏,很多修士直到六、七十歲身體機能下降,也未能突破淬形的關卡,也許早一步度過淬形關口,踏入先天的機會便增加了幾分。
算起來,這已經是在重獎侯不夜了。
連侯不夜都看出,這是老丁在故意為之,千金買馬骨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本來就是之前六叔主動向老丁索取的。
來料加工啊!材料也不是白拿的!
他本來想著給侯不夜用的,沒想到侯不夜去了一趟昆侖,竟然已經凝神境了。
那沒事,給阿妍或者春嘉也能用。
張天師卻對粹骨膠囊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見侯不夜接過小瓶子,便出言詢問:“我記得侯小道友已經是凝神境了,這淬形境的藥,你拿著用處也不大吧…我這里有幾個不爭氣的徒弟,還在淬形境掙扎,小道友可否割愛呢?我們三山的各種符箓…”
后面的話,張天師說不下去了,因為身后的嘈雜聲音已經蓋過了他的話語。
“啥子?這娃兒凝神境嘍?”
“假的,一定是假的!”
“老王,修士凝神境相比武者的幾境啊…”
“天!五境圓滿!豈不是…”
“師傅,他…他…比你還厲害啊!…哎呦!”
“小哥哥好帥!”
“他是哪一派的弟子?”
武林名宿戴新荃,運丹田之炁,一開口,便蓋過了人群的嘈雜聲:“安靜!侯小道友家學淵源,加上個人努力,境界高也屬正常!他才是你們努力奮斗的目標,學習的榜樣…”
六叔低頭看向地面,抬頭時臉上忽然換上了微笑,讓偷看過來的侯不夜鬧不清狀況,不知該如何應對。
張天師也大聲說道:“侯小道友,趁這個機會,說幾句吧,分享一下心得。”
看臺上立即有人附和,“說說唄,我們洗耳恭聽!”
“侯兄弟是哪一門的高徒啊?武當?”
“不是我們武當的!是不是全真的?我聽說全真大師兄修為就是凝神!”
“不對,不對,全真龍門的譚廩轅譚大師兄在那里呢,年紀也比這個侯道士大得多。”
氣氛融洽卻透著怪異。
人群中的木妍眉頭緊鎖,師傅曾經多次叮囑自己,平時行事要保持低調,甚至還教給自己屏蔽炁的法門,讓自己盡量少和武者的圈子接觸。
今天這情況讓木妍有點看不懂了,師傅行事好像和低調掛不上邊啊!
對了,師傅一直沒說我們是哪一派啊?
阿陸和阿九兩個老祖宗我也一直沒見過…
“先天高人的徒弟么,厲害點,不也正常撒!”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聲音不大,卻清晰到所有人都聽見了。
吵吵嚷嚷的看臺一下就安靜了。
落針可聞!
老丁連忙說道:“別亂說,哪有什么先天!好了,耽誤太久了,回去開會,爭取今天開完!走!走!”
軍人們率先動起來,整齊走下臺階,其他人又炸鍋了,開始爭論到底有沒有先天高人。
“不敢認?當年要不是有先天高手坐鎮,特異局能建立?藏著掖著,有意思嗎?”
那個聲音又說話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尋找這個人。
六叔從后面走上來,拍拍老丁的肩膀,對他點點頭。
“咳!這位兄弟說得沒錯,藏著掖著挺沒意思的!”
眾人齊刷刷停下腳步。
“沒錯,我侯君凰,就是先天!
或者說是筑基了,叫玉液境也沒錯。佛家叫第六識境,意識境。西方人喜歡稱為宗師。
各種叫法很多,不過三個要點是一致的。
第一,我丹田內的炁,已經液化了。
第二,我身體的各個方面都遠遠超過后天圓滿,是生命層次上的超越、質變。
第三,我能飛。”
說罷,六叔兩腳離地漂浮起來,距離地面一米多高。
“不過,飛得不快,出門我還是喜歡開車。”
老丁急著去拉空中的六叔,“侯君凰!你這是泄密!你…你…”
六叔向著人群遙遙一指,一個中年男子膝蓋一軟,嘭一下跪到了鐵皮地面的看臺上。
“這位兄弟,我這么說,你還滿意嗎?還算不算藏著掖著啊?你以為我是以武入道的,就看不出來腹語術了?拜托,我都先天快二十年了,還不許我修出一丟丟神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