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這些長老殿的人也是利欲熏心了,其實就算殺了我,也沒人能承受百萬年魂環的加持…”
秦劍道:“不管是誰,只要不是我主動壓制,想吸收百萬年魂環都是會被撐爆的。”
“至寶在前,還有幾人能夠冷靜思考?”
比比東搖搖頭道:“更何況還有魂骨的誘惑…”
秦劍就露出一抹怪異的神色來。
他突然想到,其實比比東反而是唯一那個有可能吸收他魂環的。
因為若是他死了,她身上那十萬年魂環雖然會消失,但若用同源的百萬年魂環替換,反而有可能成功…
當然,這番話他是絕不會說出來的,不然以這女人的大佬心性,結果還真不好說。
“這里是…你的主殿?”
秦劍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太對。
因為比比東帶他進去的地方,赫然是最上層那最龐大最豪華的主殿,也就是她自己的居所。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秦劍奇怪道。
比比東揮揮手,讓迎出來的幾個侍女退下,然后轉身道:“你一個人住偏殿還是太危險了,我的主殿里分內外兩間,你隨我一起住吧。”
看她平平淡淡的模樣,就像是在說著什么無所謂的話一樣。
但她身后那些肅然侍立的侍女們,卻不由自主的露出極度驚訝的神色來。
“這…真的好嗎?”
秦劍總感覺自己是羊入虎口…
“有什么不好?”
比比東很隨意的道:“護衛長本就有貼身護衛之責,你住在外間也能更好的保護我。”
到底誰保護誰啊…
別說秦劍一臉的神色怪異,就是那些本該木頭人般的侍女也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護衛長這種所謂的貼身保護也就是說說而已,教皇本身實力在那里,就算需要保護,那也是封號斗羅才有資格做的。
他一個小小的62級魂帝能保護封號斗羅?那不是搞笑嚒…
“吃過晚飯沒有?”比比東忽然問道。
秦劍搖搖頭,攤手道:“直接躺下睡了,本想醒了再說,結果遇到這種事。”
比比東點點頭,吩咐旁邊的侍女,道:“準備晚餐吧,豐盛一點。”
“是,冕下。”
侍女應聲,但又想到了什么,便小心翼翼的抬頭問道:“冕下,您打算在哪里設宴?”
比比東神色一動,揮手道:“露臺。”
“是。”
侍女剛想退下。
“慢著。”
比比東忽然叫住侍女,淡淡補充道:“去酒窖取兩瓶杰卡斯來。”
侍女的表情明顯有控制不住的驚訝之意,但她趕緊低下頭去:“是,冕下。”
秦劍:“…”
沒想到這兒居然有葡萄酒,而且還是名品,失敬失敬…可惜沒有82年的拉菲。
“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這是什么?”比比東有些好奇的道。
“葡萄酒嘛,我以前還是喝過不少的…唔…”
秦劍頓了頓,才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還真是巧了,這酒是我武魂城內一個叫杰卡斯的魂師,他的武魂很奇特,天生能使葡萄發酵,釀制出好喝的酒來。”
比比東似乎是想到了酒,無意識的伸出小半截粉舌舔了舔嘴唇。
看得秦劍微微一怔,以示尊敬。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比比東大概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小動作,還側了側腦袋,有點小疑惑的樣子。
秦劍快被她的反差萌給萌翻了…
“呼…”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沒什么。”
過了片刻,便有侍女過來道:“冕下,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比比東點點頭,帶著秦劍一同向露臺方向走去。
剛踏出去,秦劍就被眼前開闊的夜景給秀到了。
教皇殿本就是一座處于高山上的建筑,足以俯視整個武魂城。
而比比東的主殿更是處于教皇殿的最上層,如今站在露臺之上看下去,那真是萬里山河,一覽無余。
“真是好風景。”
秦劍走到欄桿前,眺望著整片天地。
夜晚的武魂城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與天上閃爍著的繁星交相輝映。
有清風自來,帶著絲絲涼意拂面,卻不會讓人感到寒冷,只有愜意。
教皇殿在這夜空下,依然燈火通明,遠近可見。
哪怕是夜里,也不時有目光注視著這里,帶著虔誠的信仰與忠誠。
武魂殿,一個集魂師組織與教廷信仰于一體的勢力,實際上比兩大帝國更有一統大陸的力量。
只是歷代教皇最關注的還是魂師這樣超凡的力量,卻很少把注意點落到普通人的傳教上去。
這就失去了一個很大的優勢,洗腦優勢…
“你喜歡這里的風景?”
比比東不知何時走到了秦劍身旁,打斷了他亂七八糟的思緒。
秦劍回過神來,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道:“登高望遠,能讓人心胸開闊,你住在這樣的地方,真是讓人羨慕。”
“以后你同樣也是住在這里。”
比比東淡淡的說著,忽然緩緩伸出手來,向下方的武魂城覆蓋下去,看起來就像是要把整個城池抓在手心一般。
“你知道…我每次站在這里的時候想的是什么嗎?”她忽然緩緩道。
秦劍瞥了她一眼,道:“我想,大概不會是什么萬家漁火,普通人的幸福也讓人羨慕之類的。”
“那種東西我怎么可能會感興趣。”
比比東啞然失笑,隨手纖細的手掌慢慢捏緊:“我想的是,如果能把這整個世界抓在手里,那該是多么讓人愉悅啊…”
秦劍面色古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很有大反派的氣質誒。”
“大反派?”
比比東的嘴邊似乎閃過一抹嘲諷之色,不是對著秦劍,而是對著世人:“若是立場不同,何談正派反派,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
“說得也是…”
秦劍雙手抱懷:“你成功了,你就是正,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你所做的這一切,從公允價值的角度看,究竟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公允價值?那是什么?”比比東好奇道。
秦劍笑了笑,道:“公允價值就是從最公正的角度看,換句話說,就是你對這個世界的發展是有益的還是有害的,若是有害的,那么即便你贏了,后世也不會認可你。”
比比東神色一動,正色問道:“那么,要怎么做才是有益處的?”
秦劍看著下方無盡燈火,緩緩道:“說到底,身處高位依然對低位者懷有憐憫之心即可。”
“就像你剛才同情那兩個侍女一樣?”比比東側頭道。
秦劍輕輕點頭,道:“這不是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說什么人人平等,也不是什么圣母之心,我也很自私,如果因為我的過失而導致無辜之人受苦,那我會感到不安,所以才會對他們懷有憐憫之心。”
“越是身處高位,越可能一個決定就影響了千千萬萬人的生死…”
秦劍微笑著對比比東道:“如果可以的話,請對低位者常懷憐憫之心,不是為了顯得自己高尚,只是為了讓我們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