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書樓旁一間不起眼的小竹屋,霍湫意有所感,抬頭望了望南方。
那里有一柄直刺云霄的劍氣,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霍湫的身邊。
“若有機會,我必與你一戰。”
霍湫的符意,亦沖破蒼穹而上,與柳白的劍意分庭抗禮。
作為書院的天下行走,需要接受無數的挑戰,自然也包括劍圣柳白的挑戰。
兩人的決戰,在諸國修行者的見證下,就此定了下來。
霍湫剛成為書院天下行走,便迎來劍圣柳白的挑戰。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在修行界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五年前入門的十二先生,在被夫子勒令為天下行走后,剛入世就要與劍圣柳白一戰。
決戰書已應,卻并未說時間地點,霍湫倒是不慌不忙。
有柳白的挑戰在前,那些弱雞修行者,也不敢輕舉妄動。
反倒為霍湫省去許多麻煩,霍湫每日樂得清閑,此刻正在名滿長安的得勝居喝酒。
“貴客,這是你要點的菜。”
店小二端來下酒菜和酒水,恭敬的放在霍湫身前,隨即便要離去。
店小二認識霍湫,上次霍湫跟魚龍幫的朝幫主一起吃飯。
他一個店小二,哪惹得起官家默許的地下勢力。
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方能活的長久。
“小二,外面為何有些嘈雜。”
霍湫眉頭微皺,有些不喜,他沒用靈魂力量掃描周圍的習慣。
萬一看到不該看的,那眼睛豈不是會長針眼。
“回貴客,今日書院的學生在此聚會。”
店小二將自己知道的,悉數告知霍湫。
外面即便說話聲音小,人多了一樣會嘈雜,何況目前雅間門打開的。
“下去吧。”
霍湫用筷子夾起一撮菜,緩緩送到嘴里。
濃郁的香味,令他胃口大開,一口菜一口酒,好不快哉。
如果說顏瑟大師以純陽入道,最愛流連于青樓,過過眼癮和手癮。
那霍湫穿越過來,最愛的就是美食,這世界唯獨美食不可辜負。
陳皮皮每次用美食賄賂他,鐵定沒有問題,霍湫就好這一口。
店小二推開門,寧缺恰好帶著桑桑從雅間外走過。
寧缺瞟了一眼雅間,臉上突然掛起一抹笑意,這個無賴立馬上前將門堵住。
“客官,你有事嗎?”
店小二說話挺有底氣,平時他們對貴客知禮,但來搗亂的人,就不用給好臉色。
長安城但凡能一家獨大的,身后哪個沒有官家勢力,沒不然早被打壓下去。
“我去跟他說幾句話。”
寧缺指了指霍湫,他本來不想來得勝居聚會,可司徒依蘭堅持,他不好回絕,才被迫來此。
司徒依蘭是寧缺為數不多的朋友,寧缺面子還是得給的。
寧缺還未見到書院諸生,反而意外遇到霍湫,寧缺表示不白跑這一趟。
“讓他進來吧。”
霍湫沒好氣的盯著寧缺,遇到這小子準沒好事。
“霍小公子,寧缺來蹭杯酒喝。”
寧缺在霍湫對面坐下,桑桑則在他旁邊坐下,兩人很自覺地,拿起桌上酒杯倒酒。
“這得勝居的竹葉青,也沒朝二哥給我的天子笑味道美。”
寧缺特別寶貝那一壇天子笑,連天子喝了都會笑,可見味道多么極品。
可惜,寧缺把長安城大街小巷都跑遍,也沒找到誰賣天子笑。
后來,寧缺問過齊四才知道,天子笑這酒放在皇宮里,也極其珍貴,外面沒人會釀。
“你倒是會拍馬屁。”
“朝二哥對你挺好,連我煉的天子笑也給你。”
霍湫隨手一翻,取出兩壇天子笑放桌上,示意寧缺可以帶走。
寧缺眉開眼笑,立馬把兩壇酒抱走,連交給桑桑的時候,也千叮嚀萬囑咐。
桑桑好酒,寧缺怕這黑丫頭,趁他不注意,將兩壇酒都喝光。
在老筆齋時,桑桑曾偷偷喝過一次,本來大半壇的酒,就只剩下幾口。
寧缺差點沒心疼死,這可是貢酒,買不到的那種。
“這種酒,我原來準備叫夫子笑的。”
“可老師說不好,老師見唐王陛下喝的開心,就定了天子笑這個名字。”
“就因為這破名字,我每次煉完酒,唐王陛下都要取走十壇。”
霍湫很無奈,老師是酒鬼,弟子也是酒鬼,書院就沒幾個不是的。
“多謝霍小公子。”
寧缺聽的心花怒放,唐王才拿走十壇,他就拿走兩壇,這么看他不比唐王待遇差多少。
可惜一壇酒僅有一斤,若是再多些,寧缺肯定更開心。
“霍小公子,書院二層樓開啟在即,您有沒有什么好建議?”
寧缺如今可以修行,他在陳皮皮那邊,得不到任何二層樓的考題。
這次遇到霍湫,突然想到陳皮皮說過,這次的考核霍湫負責。
寧缺又冒出走后門的想法,至少給他劃個考試范圍,這樣不過分吧。
“寧缺啊,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要好高騖遠。”
霍湫對二層樓招十四先生,心無波瀾,寧缺早被夫子內定。
只要他能走到夫子面前,他就是夫子的學生,也是他霍湫的小師弟。
“好吧。”
“西陵裁決司的二號人物隆慶皇子,為二層樓而來,與他一比,我肯定是沒機會了。”
寧缺長嘆一口氣,陳皮皮說他是阿貓阿狗,事實上確實如此。
在距離知命只差臨門一腳的隆慶皇子眼里,他就是螢火之光。
“不過阿貓阿狗一只,何足掛齒。”
“書院二層樓收弟子,從不看重實力。”
霍湫冷笑一聲,什么知命以下無敵,什么距離知命只差一步,什么隨時可達知命。
這些聽上去很牛的人,其實都是渣渣,他們敢與柳白一戰?
“多謝十二先生指教。”
寧缺這下終于放心,既然不是看實力,那他就有機會。
機會再渺茫,總歸還是有的,只是不知,這次考得是什么。
據陳皮皮說,往年二層樓的考核,有游泳、寫字、下棋,甚至還有吃飯......
一個比一個奇葩,想猜也猜不到。
書院二層樓的考核千奇百怪,說不準這次他就進去了呢。
寧缺兩人告別霍湫,與書院弟子會和,霍湫性子冷,寧缺待在身邊感覺有壓力。
陳皮皮待人親和,讓寧缺很放松,而在霍湫面前,他非常拘束。
來到書院這邊的酒席,寧缺和桑桑無聊至極,只在一旁喝悶酒。
“唉,早知道就在霍小公子那邊喝酒。”
“這邊無趣的很。”
寧缺與這屆書院學生不對付,這群人都排擠他,他又何必湊上去。
也就司徒依蘭,對他感官還不錯。
“嗯,無趣的很。”
桑桑抱著酒壺大口喝酒,反正書院的人請客,不用寧缺自己掏錢。
“桑桑,你覺得隆慶皇子美呢,還是霍小公子好看些?”
寧缺長的比較普通,他就不拿自己做比較了。
桑桑在隆慶皇子入城時,特意看了這個天下第一美男子。
寧缺以霍小公子比較,那是有可比性,他甚至還有一絲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