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呵呵呵呵…”
坐在半空黑色孔洞之上渾身赤裸的男人怪異的笑著,轉瞬間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從半空中一躍而下。
他沒有理會宇智波離的問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就像在下所說的那樣,打破圣杯會造成被污染的魔力流出毀滅城市,也能加強在下寶具的威力。”
他赤腳在地面走著,依舊帶著完美無缺的笑容。
“哼哼哼哼…不破壞圣杯的話,切嗣就會許下愿望哦,世界和平的愿望,”
他眼中放射出奇異的光芒,臉上的笑容中,殘酷的意味越來越濃。
像撫摸寵物一般摸著衛宮切嗣的頭,男人再次發出詭異的笑容。
“嗯呵呵呵…這個愿望是這孩子一直以來的追求的夢想呢,不惜一切代價也想要完成的夢想。
但不幸的是,直到變成大人之后,這個孩子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種正義的伙伴,最后他只能將實現夢想的可能寄托于圣杯這樣的奇跡。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是嗎?”
他的語氣十分憐憫,臉上卻始終帶著完美而殘酷的微笑,看著衛宮切嗣的眼神同樣毫無波動。
突然,他的語氣變得高亢起來,似乎想到了十分令人激動的事,他用吟誦一般的語氣道:“那么,圣杯啊,圣杯中沉寂的此世全部之惡正迫切的想要誕生,那么它會用怎樣的方式來實現切嗣的愿望?想想啊,想一想,這可真是十分令人期待啊…哼哼哼哼哼哼哼…”
宇智波離聽完男人的話,沒有回答對方丟出來的選擇題,而是問道:“在下想要知道,圣杯中的此世全部之惡是如何出現的?據在下所知,在前幾次圣杯戰爭之中,并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哦?你想要知道這個?”
男人轉過頭來看著宇智波離,隨意的點了點頭。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陰陽師小哥,看在我們同為陰陽師的份上,在下很樂意為你解答這個問題。”
陰陽師?
難怪能操控衛宮切嗣輕易的破除自己在市民活動中心這邊做下的布置。
宇智波離證實了自己早前的猜想,但是他沒有出聲,而是沉默的等待對方的答案。
男人見宇智波離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道:“那是第三次圣杯戰爭,不擅長戰斗魔術的愛因茲貝倫家以異國的經典作為觸媒,結果召喚出了一名以Avenger為職階的無名英靈。
哼哼哼…這位英靈沒有真名,無法使用寶具,甚至其擁有的力量并沒有超過一個普通的人類。因此,很快就敗北了。”
說話間,他腳步輕盈的轉了一個圈,附身摸著放置在地上的小圣杯。
“無人知曉這名最弱英靈的來歷,也與人對此感興趣,但當這位英靈的靈魂進入圣杯之后,圣杯的無色之力受到污染,冬木的圣杯自此成為了惡性力量的旋渦。”
他又直起身來先看著這邊的幾人。
“那么,你們對那位英靈的來歷感興趣嗎?如果感興趣的話,在下也可以為你們詳細的解說呢。”
說話間,他重點看了幾眼站在Arher身后陰影中的言峰綺禮。
“哼哼哼…那可真是一個讓人回味無窮的好故事啊…”
沒有人應答,幾人只是沉默的看著男人的表演。
就連Arher也沒有出聲,他只是面沉如水的看著對方,就像看著一個表演能力拙劣的小丑。
但男人似乎毫不在意,在沒有人回應他的狀況之下,他依然十分有興致的自顧自講述了起來。
“哼哼哼…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狹小世界的事情。
他,就是出現在拜火教的一個連名稱也沒有的村落的英雄。”
“不知道他們的教義是扭曲到何種地步,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會達到這種的想法。他們只是基于教義,過著既純潔又正直的生活。
尊崇人類的善、守護著光、正確的生活。對既貧窮、又從外界隔離開來的他們而言,祈禱是絕對的。
因此,身為處在人類之外的他們,是人類唯一的驕傲。”
“沒錯。那個村落的人們,真誠地希望世上的大家都能和睦共處。
想要讓全部人類由無價值的惡性中解放出來,過著即純潔又正直的生活。
饑餓、殺戮、愛恨,否定掉所有事先就附屬于人類的機能,不停地自夸自己才是符合神的祝福之生物。”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類,只過著純潔又正直的生活,是絕對不可能由惡性中解放出來的。
惡是一開始便有的,若要切離惡的話,只能訴諸某種手段。所以,他們就實行了這個手段。”
“他們不只為自己狹小的世界,還考慮到拯救全人類的手段。
想要讓世界上的所有人類行善是件困難的事。可是,向全人類證明善性是可以辦到的事。
只要有一個人獨占了世上所有的惡事的話,剩下來的人們就無法做惡事了。
他們打從心底相信,這種像是幼兒般單純的事。”
“然后,有個青年被選為活祭品。
他們將青年捕捉起來,在他身上刻下詛咒人類的所有話語,給予他們所知道有所有罪惡、全部的惡事都由他來承擔。
這樣一來就結束了。
狹小的世界,可是在一個完整的世界中,誕生了究極之惡。”
“他們打從心底詛咒他、侮辱他、害怕他、同時又供奉著他。
我們既純潔又正直。若在他身上有世上所有的罪惡的話,那不管我們怎么做,都是善良的人。
他們是認真的,相信對世界中的人們有好處,而做出一個‘惡魔’。
為了向世界上的人們證明善性,不停地傷害那位青年,直至他發狂為止。
在他壽命將盡之前,都不能將之殺害。”
“嗯呵呵呵呵......讓人類墮落的惡魔之名。被給予安格拉·曼紐之名的青年,成為世界中人類之敵,只有持續著無止盡的殺戮與憎恨。”
“在此過程中,不知道那位青年是不是真的變成惡魔。
只是村落中的人們相信他是惡魔,如此對待他。
對他既憎恨又恐懼,證明了世界中人類的善良,做為對自己而言的“拯救的證明”,而崇拜著他。”
“既然有個忌諱嫌惡的對象存在,那人人就能得救。
只要這個存在還在,不管人們犯下多重大的罪惡,都有能被赦免為‘純潔正直’的免罪符。
沒錯,雖然方法錯誤,但他還是救了人類。
對村人而言,他就成為了至上的英雄。”
“......沒錯。事實上,這位英靈只是個人類。只是位恨著世上的人。只是位被期望負擔世上罪惡的人。
......本來就是個既沒有力量、只是由周遭人類的想法所構成、不可能存在之物。當他被圣杯吸收進去時,全部都轉向了。”
“圣杯是實現人們愿望的愿望機。Servant敗陣后,變成沒有方向性的魔力回到圣杯中,等待著解放之時。
失去身為英靈人格的他們,只能積存在圣杯成為萬能之力。可是安哥拉曼紐不同。
他并不是靠自己,而是由周遭的愿望所創造出來的英雄。
雖然沒有人格,但在身為安哥拉曼紐的情況下,就是被期望為罪惡的存在。”
“圣杯是能實現所有愿望之杯,而只是個人類,既無性別也無人格,連人都稱不上的他,本來就是人類愿望的化身。
所以當‘安哥拉曼紐’被圣杯吸入的瞬間,圣杯就接受了這一個愿望。”
男人滔滔不絕說到這里,像一個站在舞臺上謝幕的演員一樣對著眾人行禮。
“哼哼哼哼…故事,就是這樣的,在下已經講述完了。”
他再次歡快的轉了一圈。
“那么,回到上一個話題,你們要如何選擇呢,英雄王陛下和陰陽師小哥?”
“是因為相同的屬性嗎?”Arher嫌惡的看著男人,“看來你這雜種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就和圣杯內部的東西有了交流。”
“沒錯哦,英雄王陛下。”男人雙手合十,“在下曾和安哥拉曼紐相談甚歡。說起來在下推薦你們選擇讓可憐的切嗣許下愿望哦,因為可憐的安哥拉曼紐迫切的想要誕生呢。嗯呵呵呵呵…”
“原來如此。”
宇智波離與斑對視了一眼,說道。
“在下想來,許下世界和平愿望之后,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人類差不多全滅吧。或者說,只讓絕無可能與他人發生爭斗的人類活下來,但是在下以為這種篩選的結果恐怕不會讓人滿意。”
他看著眼神空洞似乎毫無知覺的衛宮切嗣,繼續道:“而且衛宮切嗣本身對這樣的愿望實現方式也不會滿意的吧。”
“嗯呵呵,這孩子…”
男人又伸出手“憐愛”的摸了摸衛宮切嗣的頭,這種對待寵物一般的態度讓宇智波離又一陣惡寒。
“這孩子…”男人的語氣從憐憫轉為殘忍無情,“就讓這孩子為自己天真的夢想付出一些代價也不算什么。”
“這場鬧劇本王已經看夠了。”
Arher身后的金色漣漪再次亮起,無數武器探出頭來,微微顫動。
“真是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自以為是的蠢話啊,雜種。”
Arher猩紅的眼眸冰冷的看著那個男人,在對方開口之前便打斷了對方的話。
“這樣在本王面前放肆之人,本王還從來未曾見過。卑劣的雜種,想讓高貴的本王順從你的話做出選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什么許下愿望,就好像是那個雜種已經贏得了圣杯一樣,別惹人發笑了!!!”
嗖嗖嗖的聲音響起,Arher身后無數寶具瞬間射出,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落下,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衛宮切嗣,亦或是圣杯和孔洞,都在寶具的打擊范圍之下。
“帶著你可笑的發言去死吧,雜種!!然后在冥界再好好懺悔對本王不敬之罪!!!”
“哼哼哼哼哼…”
面對鋪天蓋地襲來的寶具雨,男人絲毫不在意的笑著,手中出現幾枚畫著眼睛圖案形狀怪異的紙符,隨手拋了出來。
紙符飛舞之間便形成了守護結界,將他自己和衛宮切嗣以及小圣杯籠罩在其中,將Arher射擊的寶具阻擋在外。
而天空中的孔洞在寶具的打擊之下卻紋絲不動。
“果然是陰陽師的手段。”
宇智波離低聲道。
“雖然有所差異,但術法的本質是差不多的。”
“不要大意哦,英雄王陛下。”對方又用歡快的語氣說道,“安哥拉曼紐可是十分中意切嗣這孩子的愿望呢,只要這孩子許下愿望,圣杯會努力為他達成的。”
迎接他的是毫不留情的繼續射擊的寶具雨。
此時,宇智波離遞給了斑一個眼神。
斑微微點頭,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的身影在大廳的筆直的墻面之上閃現了幾次,而后雙腳牢牢的吸附在了高聳的天花板上。
身體倒轉的斑已經結印完畢。
“火遁豪火滅矢!”
從他口中吐出的炙熱火焰如同巨大的箭矢一般從上之下,精準的擊中了半空中漆黑的孔洞。
溫度極高火焰持續的灼燒著孔洞,將周圍的空氣染得一片鮮紅,而那些火焰在與孔洞碰撞之后又自然的擴散下落,將地面上那個男人的守護結界籠罩在了火焰之中。
“哼哼哼…操縱五行的手段,在下也很擅長呢!!”
男人再次揚起手,數枚同樣畫著眼睛圖案的怪異紙符飛起,如若無物一般穿透了守護結界,在結界上空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圓環。
圓環內透明的空氣突然轉黑,其中傳來巨大的吸力,如同長鯨吞水一般開始吸取上方的火焰。
宇智波離抬頭看著半空中的孔洞,那個孔洞在火遁和Arher射擊寶具的雙重打擊之下,仍舊絲毫未損。
“看來需要用更強大的寶具才能打破那個孔洞。”
宇智波離轉過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Arher。
“嘖。”
Arher斜了他一眼,卻是無動于衷,繼續用對他而言是常規武器的寶具射擊著。
真是難搞啊。
宇智波離暗自撇了撇嘴,再次抬頭與倒立站在天花板上的斑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