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離開太平別院后,一路來到京都城內,在藍衣的配合下,兩人上演了一番“天女散花”的好戲。
京都城內,漫天飛舞著無數紙張,撒滿每個大街小巷。
至于紙張的來源,卻無從得知,就仿佛真的是天外來物一般。
毫無蹤跡可尋。
紙張上的內容,則是將每一個好奇之下,撿起一張來看的人,都嚇得臉色有些發白。
上面盡是對長公主的誅心之語。
有結黨營私,有通敵叛國,甚至還有…
與莊墨韓的私情。
據說,就在祈年殿宴會當晚,長公主竟然與莊墨韓偷偷幽會。
這可是個大八卦,會成為不少人酒茶飯席之間的一大談資。
皇家的威嚴不可觸犯,卻也無法真的完全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一時間,全京都都在談論長公主與莊墨韓的私情。
這件事的影響,已經非常惡劣。
所以,陳萍萍并未按照與范閑的約定,來范府治腿,而是直奔皇宮,向慶帝稟告這件事。
御書房。
看完紙張上的內容,慶帝未見怒容,反而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說道:
“罵得還很犀利!言詞句式,都很有才華,看得出來,執筆之人,不是一般人。”
聞言,陳萍萍臉色平靜,一言不發。
慶帝將紙條放入火爐上燒了,看向陳萍萍,問道:“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陳萍萍答道:“紙張撒滿了整座京都城,所有城中還活著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慶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陳萍萍:“我如何看待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全京都上下,所有人都在談論長公主與莊墨韓的私情。”
慶帝拍了一下御桌。
“簡直胡鬧!”
陳萍萍撫摸著自己的雙腿,往前湊近了些,試探著問道:“陛下,對于長公主出賣言冰云一事…是否屬實?”
慶帝有那么一瞬間的愕然之色,一閃而逝,盯著陳萍萍,目光之中透露出審視,反問道:
“你來問朕?那要你鑒查院干什么?”
慶帝語音剛落,陳萍萍立即請示:“要不要查?”
慶帝:“查!必須查,查他個水落石出!”
陳萍萍略微思量,猶豫了一下,問道:“陛下是想要結果,還是想要真相?”
慶帝微微凝眉,注視著陳萍萍,“你這番話,朕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陳萍萍拱手執禮,“微臣請死!”
慶帝揮揮手,“要死要活,都隨你,退下吧!”
陳萍萍再執一禮,算是領命。
老太監上前,推著陳萍萍的輪椅,將他送出了御書房。
同一時間,廣信宮中,長公主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大胸侍女也在讀那張紙上的內容與她聽。
全程,她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不斷研磨著桌案上的凝脂玉露膏,這是一種極好的保養皮膚之物。
“殿下,后面的內容越發難聽了。”
念了一般,大胸侍女實在是念不下去了。
長公主:“這幕后之人是想用天下悠悠眾口逼死我呀。
查到來源了嗎?”
大胸侍女:“查過了,一無所獲,毫無痕跡可以追尋。”
長公主沉默許久。
“你立即通知莊墨韓,讓他盡快離開慶國,最好今日就啟程。”
大胸侍女:“是!”
“現在外面的人怎么議論的,說來我聽聽。”
“殿下,現在外面的人怎么議論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么看。”
長公主忽然抬頭看了侍女一眼。
長公主留在京都,始終是個禍患,是個麻煩,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地,范閑都必須要想辦法把她給弄走。
將她打發回信陽,她自己的封地,便是最好的選擇。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信陽,嘿嘿嘿…
早已暗中被瑯琊閣控制。
所有官員,從上到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已經成為瑯琊閣的暗探。
對于長公主這個麻煩,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免得在將來,在未知的第二季,說不定這個瘋狂的女人又會搞什么幺蛾子。
所以,從一開始,范閑就盯上了她的封地,信陽。
這個女人,留著,比殺了她更有價值。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范閑現在還不想與慶帝徹底翻臉。
身為男人,不知為何,范閑隱隱間覺得,慶帝對長公主,好像有著幾分與眾不同的別樣的異樣情感。
如果他現在殺了長公主,慶帝估計就不會容他了。
還有一個原因,他是萬萬不會承認的。
的份兒上,還是把主角賣了吧。
范閑萬萬不會承認,其實在內心深處,對于長公主這個瘋狂的女人,他有種莫名地同情與欣賞。
大概是因為…
他們是是同一種人吧。
在骨子里,其實他比她,更加瘋狂!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長公主也不例外。
對于這個女人,范閑七分喜歡,八分欣賞,三分殺意。
男人,呵!
德行!
現在念頭里冒出母女兩個字的,自覺站到墻邊去,面壁思過,然后把 ,通通交出來。
若若成功與范閑打了一個時間差。
當她來到太平別院的時候,范閑剛好離開,趕回范府。
這巧合的一幕,在若若眼中,就帶著幾分心酸的味道。
覺得哥哥在有意躲著她。
自己是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莫大的勇氣,放下屬于自己的矜持,說出那樣羞人的話,可結果,換來的卻是回避。
這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更何況,現在還是封建社會,思想不是那么開放。
藍衣與五竹,兩位大宗師合作,在京都完成“撒花”,回到太平別院的時候,她剛好撞見若若伏在公子房間的床上默默流淚。
看上去很是傷心。
哭得淚雨梨花,惹人生憐。
藍衣站在窗外看了會兒,神色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其實若若對自家公子的特殊感情,她早有察覺。
她相信,公子也有察覺。
只是感情的事兒,向來都是一筆算不清的糊涂賬。
“哎!”
藍衣輕輕嘆息一身,悄悄離去了。
自家公子欠下的情債到底有多少,她這個最貼心的侍女,都已經算不清了。
反正很多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