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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三十里急行軍,每人五個辣椒

  在傍晚時分,少水河河面之上,開始升騰起陣陣濃霧,伸手不見五指。

  十里都無法直視。

  整個天地,銀裝素裹,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從口中哈出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細小冰珠。

  就是撒尿,也是呈冰柱狀的。

  看著就嚇人,擔心凍到鳥…

  好在,慶帝為了準備這場戰爭,準備很是充分,各種軍衣棉襖,大毛鞋,樣樣都不少。

  這樣的惡劣環境,按理說,并不是發動戰爭的最佳時期。

  自古以來,遇到這種季節,雙方一般都會休戰,待開春,凍雪融化后,雙方再一決勝負。

  北齊便是這般想的。

  所以,慶國的第一戰很順利。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輕松拿下了第一座城池,臨淄城。

  這種惡劣的地獄般的環境,雖然北齊軍人較為適應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一戰,就是拼誰能堅持得更久。

  只要北齊堅守不出,慶國則必敗無疑。

  范閑端著一杯熱茶,認真看著作戰地圖,陷入沉思,時而嘴角微微一笑,時而微微凝眉…

  “大人,暗探傳來消息,廉士杰最近行蹤詭秘,今夜,就在剛剛,更是只帶了兩個衛兵,悄悄出了兵營,去向不明。但我已經暗中派人跟隨,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兮若進入營帳,走到范閑身邊,輕聲匯報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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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閑輕輕應了一聲。

  此刻,某處密林之中。

  兩個黑衣人,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尖,聽到對面傳來腳步聲,運起內力,灌注雙眼,認真看去。

  兩人都是七品高手!

  這種運用內力的手段,只有七品以上的高手才能做到。

  “來者何人?”

  “少水河上,霧氣騰騰。”

  對面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像是一個老者。

  暗號正確!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曲阜城中,殺聲漫天。”

  暗號全對,是自己人!

  雙方漸漸靠近。

  廉士杰看著兩人的裝束,笑了一下,“如此寒冬,兩位卻要堅持蹲守在此地,如此薄薄衣衫,北齊已經窮到這般地步不成?”

  “區區寒意,還無法侵擾到我們,再者,如此著裝,行動也方便。敢問廉老將軍,東西帶來了嗎?”

  “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萬兩黃金呢?”

  見兩人雙手空空,廉士杰手中的雙锏已經拔出半寸,身邊的兩位親衛,雙劍也已經出鞘。

  “廉老將軍勿急,我家督主向來很講信用,萬金已經準備妥當,請隨我來。”

  兩個黑衣人在前面引路,走了不久,一行人來到一處山洞。

  在洞口,還有三個黑衣人把守,皆是七品境界。

  五個七品!

  而廉士杰這方,加上他自己,也不過才三個七品。

  進入山洞,一排排大箱子,堆成小山一般高。

  廉士杰揮了揮手,一個親衛上前,打開其中一個箱子。

  在火把的照亮下,山洞瞬間充滿黃金色。

  金光閃閃!

  全是一錠一錠的黃金。

  數了數,一共一百箱。

  千林軍營帳。

  范閑最近已經暫時將鑒查院在千林軍中的所有暗探交予兮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范閑深知其中道理。

  對于兮若此人,范閑雖然心中一直不太放心,隱隱有著一絲警惕,卻也沒有動用生死符。

  生死符,對貪生怕死和迷戀富貴,心有欲望和不甘之人,方可奏效。

  而兮若此人,生死符對她是沒用的。

  這個女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過無數次。

  即使現在還活著,也孜然一身,了無牽掛,生死符對于她來說,肉體上的折磨,還不及她心靈上創傷的萬分之一。

  所以,范閑并未對她使用生死符。

  這種人,若能感化,真心為自己所用,會是一柄無所不利,無物不破的絕世殺器。

  這就是范閑還留著她,而并未將她交給鑒查院的真正原因。

  殺了,還真有些可惜。

  雖然沒有對她種下生死符,但范閑覺得,還是有必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她見識見識生死符發作的恐怖。

  也算是一種攻心,收心手段。

  眨眼之間,范閑心中已經下定了注意,回過神來,把手中的熱茶順手遞給她。

  兮若看了范閑一眼,也不客氣,接過熱茶,一飲而盡。

  “真真假假,真亦假時假亦真,虛虛實實,大人此計,上杉虎有得頭疼了。”

  “上杉虎雖然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實則粗中有細,切不可大意,廉士杰也需要不斷跟進,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務必不要有什么疏漏。”

  聞言,兮若愣愣盯著范閑,秀眉中帶著幾分疑惑與不解。

  “怎么,覺得此事有難度?棘手?”

  “這倒不是。只是,兮若有一事不明。”

  “但說無妨。”

  “此事幾乎可以說關乎到此次南北之戰的勝敗,大人真放心將此事全權交予我處理?”兮若眼中帶著笑意。

  范閑也愣了一下,認真看著兮若,“你不是打算投效到我麾下嗎?莫非這只不過是一句戲言?”

  “兮若自然是真心投效大人。”

  “你既有此心,也有此能力,我為何不能信任于你?為何不能將重任交托于你?怎么地,難道還得我苦心設計試探一番你是否真心投效?”

  兮若:“…”

  大人,你要不要這么直白?

  你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么?

  “兮若定不負大人所托。”

  沉默許久,兮若凝重說道。

  夜半三更之時,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一般。

  營帳腳下,厚厚地一層積雪,幾乎將出口完全堵住。

  這種環境,戰馬前行的速度也很緩慢。

  騎兵的突擊能力大大降低。

  也正因此,北齊的輜重部隊才敢大搖大擺地前行。

  范閑看了一眼手中瑯琊閣傳來的情報,隨手捏成飛灰。

  “傳令下去,明日天亮之時,務必趕到安澤,違令者,斬!”

  “每人五個辣椒,都把腿邁起來,跑起來…”

  “百夫長以上全部軍官,以身作則,違令者,斬!”

  令誰也沒想到,在最寒冷地夜半三更時,十萬千林軍已經整裝待發,三十里急行軍,奔襲安澤。

  并非是進攻曲阜城,而是繞道三十里,直奔安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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