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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既然是瑯琊閣的人,何必蒙著臉?”滕子京放下戒備,把劍收了起來。
“怎么,你想看?”黑衣人反問道。
“哎,不!”
滕子京反應過來,連忙擺手。
“不知閣下此行帶這么多人來這里,所為何事?”
“尊閣主之命,把這里徹底布置成瑯琊閣的地盤。”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一百多號人,全部是六品以上的高手,開始著手布置起古堡來。
滕子京再一次刷新了對瑯琊閣的認識。
這些人中,有粉刷匠,有木匠,有砌墻工,應有盡有。
在天邊微微泛起一絲亮光的時候,這些人又消失在了茫茫叢林之中,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
“(⊙o⊙)哇,咱們家真的變漂亮了!”
小虎四處張望著,歡快地跑著,以前好羨慕京都那些小孩子家的大房子,現在他可以出去說,你們家的房子,沒有我家的大,沒有我家的高。
小孩子哪里懂得其他的詞語,想來想去,也就只能脫口而出一個漂亮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家,從昨日的荒敗破爛變成了今日的雄偉壯麗,感覺好像活在夢中一樣。
派出一百多個六品以上的高手用來修房子,全天下,估計也就瑯琊閣獨家一份兒了。
但是這效率確實沒得說,比普通工匠那可要高上好幾倍。
看著煥然一新的古堡,滕子京和妻子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瑯琊閣,果然非浪得虛名。
只是從即日起,這里將不復有往日里的清繡與寧靜,瑯琊閣明閣,這個名號足以讓這里變得比京都更加兇險詭譎。
來這里的人,都會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看著山下的茫茫叢林,天空飛過幾只飛鳥,滕子京緊緊握著拳頭,說實話,他緊張了。
但是他沒有選擇。
既然沒有退路,那便只能一心一意,只求換得一家人的片刻安寧生活。
如此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在慶國境內建立明閣,慶帝和鑒查院都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
這第一場考驗,將是最致命的!
一個不慎,今日的繁花,便是明日的落根之肥。
叢叢野林,野獸出沒,殺機四伏,滕子京知道,山下的這片森森寒林,必然被昨晚那些人布下了無數機關,或者,其間便埋伏著許多黑衣高手,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是明樁,既然在明,那就沒有必要知道太多暗處的事情。
看著手中的那張地圖,上面清晰地標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紅線。
那紅線,便是唯一上山的路,黑衣首領離開時囑咐過他,其他區域,若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踏入。
從今天開始,自己終于要慢慢接觸到那個傳說中的,令兩大帝國都要忌憚三分的龐然大物了,滕子京的手微微顫抖著。
興奮,懼怕,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有一點,他始終想不明白,京都那個少年為何會選擇自己?
他會殺人,但是不會搞情報啊。
當華陰山的古堡在夜間搞大翻修的時候,范閑則是又做了一件名震京都的大事。
把郭寶坤給打了!
夜間之時,范閑悄悄離開畫舫,在郭寶坤回府的路上,在牛欄街,把郭寶坤狠狠揍了一頓。
早看這先天白癡不爽很久了。
以自己的武功,除了司理理和被暴打的郭寶坤之外,根本就不會有第二個知道自己的離開。
“果然,揍人的感覺就是爽啊!”范閑擼擼袖子,感慨道。
故意把自己的聲音透露給已經被黑布罩頭的郭寶坤,至于他那些護衛,早被范閑一個一個打暈,也不知道扔到哪個墻角旮旯胡同里去了 “你是范閑?”
“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記憶挺好,只是見過幾次居然就記住了我的聲音。”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咳咳…你放開我!”
“在等我打兩拳就放過你!”
兩拳加兩腳,范閑終于停下了暴打的動作。
“范閑,你不講道理,說好的兩拳,干嘛還踢我兩腳…”
說完,這貨便暈了過去。
范閑偏過頭,“咦,好像說得對啊。”
范閑才離開不久,京都夜間巡邏的護衛很快就發現了已經陷入昏迷的郭寶坤,牛欄街變得嘈雜起來。
回到醉仙居,推門而入,范閑發現司理理還沒睡,燈卻已經熄了。
佳人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靜靜看著他。
“如此晚了,你為何還不睡?”
“春宵一刻,公子卻獨身一人跑了出去,可連個男人都都不算?”
范閑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女人,你可真敢說!
范閑也不點燈,徑自倒了杯白開水一飲而盡,跑了一晚上,打人的活兒可真累。
郭寶坤想說:“emmm…你讓我打一頓試試,我絕對不累!”
黑暗之中,范閑目光幽幽盯著司理理,人眼在黑夜之中,本沒有光芒,但是范閑的眼睛,卻是透露出絲絲綠芒,像極了黑暗之中窺視著獵物的惡魔。
看得司理理心中發寒。
“你也不必如此迎合我,每日練習煮茶,是因為你知道終有一日,我會來這船上見你,這么晚了還不睡,只不過是怕我歸來之時獸性大發罷了。”
“理理今晚就是公子的人。”
“你夜間睡覺時有在袖子里藏匕首的習慣?”
司理理臉色一僵,這黑夜,本以為他發現不了,可還是敗露了。
也不知這眼前之人,究竟是人是鬼,好像什么都瞞不過他。
“你雖是我瑯琊閣之人,卻始終未曾歸心,全閣上下,可真算是特例。”
“多謝公子信任!”司理理這句話說得真摯,發自內心。
她曾親眼見過生死符發作時的那種,求死不能求生死不得的極致痛苦,也不知為何,眼前這少年卻未曾對她用這種毒藥。
泡了那么多年的茶,卻也是出直真心。
“你大可不必如此懼怕我,我范閑雖是個風流之人,卻也不愿做那惡人,逼迫于你。”
“還有一點,你無需懷疑我在瑯琊閣的身份地位,保你在京都無虞,自然能夠辦到。今日前來,便是有一計劃,要交付于你。”
范閑將接下來的計劃一一道說與司理理聽,其中兇險,聽得司理理冷汗淋漓,卻又覺得,這真是一個絕世天才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