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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學毒

  五竹還沒有回來,范閑倒是等來了一個客人,鑒查院三處主辦,費介。

  費介的三處每個人都擅長用毒,而費介更是天下三大用毒宗師之首。

  同時,他的武功也非常強。費介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用毒,很少動用武功,所以他的武功究竟是幾品,一直是個謎。反正,就算是九品高手也不愿意對上他。

  范建和陳萍萍想著范閑日后要進京城。為了避免范閑被人毒死,所以就安排費介親自到澹州教小范閑識毒,用毒。

  當然,對外宣稱的是教范閑學醫。

  對于學毒,用毒,范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他可不是武俠小說中那種迂腐的正道人士,認為用毒乃是歪魔邪道。

  武功要練,毒要學,暗器也要學。

  多一種手段,無論是行走天下,還是游刃朝堂,命都會長些。

  費介半夜潛入范閑的房間,可沒想到的是,當他進來的時候,范閑正盤膝而坐,非常淡定地看著他翻窗戶進來。

  那一瞬間,雖然臉色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費介心中還是有點尷尬的。

  爬窗被人當場抓了個現行,他堂堂鑒查院三處主辦,老臉都丟盡了。

  范閑知道他的身份和來意,所以并沒有用板磚招呼他。

  接下來的時間里,范閑就跟隨費介學毒,用毒。

  特別是在第一節課的時候,費介帶著范閑來到一處亂葬崗,刨尸體,解剖尸體。看著范閑一臉淡定,全程沒有一點不適,費介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遇見鬼了。

  七歲的孩子,如此表現,已經不是神童了,而是怪物。

  費介非常滿意這個弟子,幾乎是傾囊相授。他用心教,范閑用心學。

  在這期間,費介也搬到了島上居住。

  范閑白天一半時間用來練武,一半時間用來學毒和練習暗器,晚上的時候用藥草浸泡身體。

  各種各樣的藥浴,有滋補的,也有毒藥的。

  費介知道五竹在暗中保護范閑,但是來了兩個多月,卻一次都沒有見到,但他也沒問。

  當一個人按照計劃按部就班的時候,時間總會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悄悄流逝,其實這才是山中不知歲月幾何的真正解釋。

  費介來到澹州已經半年了。

  每次面對范閑的時候,他仿佛不是在教導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極為成熟,極為老練的成年人。

  范閑對他也很尊敬,但就是從來不叫他師傅,而是稱呼他老毒物。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為費介每天都會隨機給范閑下三種毒,然后由范閑自己配解藥。

  這個為老不尊的老家伙,看到范閑每次都能準確無誤的配好解藥,沒有一次出錯,或許是覺得心中不爽,或許是想要調戲一小范閑,總之,有一次他居然給范閑下了春藥…

  可以想象,一個七歲的孩子中了春藥是一種怎樣尷尬的場景。

  等范閑反應過來自己中的是春藥的時候,臉都綠了。

  最后只好跳到湖里泡了許久,春藥的藥勁才慢慢退去。

  從那以后,兩人就開始互相下毒。

  費介的規矩是,只要范閑能夠藥倒他,就算出師。

  又過了一個月,五竹終于回來了。也就是在這一天,范閑終于藥倒了費介。

  出師了!

  半年時間,范閑已經將費介的用毒本領學了六七成,剩下的就是要自己去實踐,去運用,去總結,然后形成自己的用毒綱領,誕生自己的防毒用毒本能。

  費介留在澹州,就會一直將京都的目光吸引到這里,如今范閑已經出師,陳萍萍下達召令,召集費介回京。

  官道上,范閑為費介送行。

  看著漸漸遠去的一人一馬,半年來的點點滴滴漸漸涌上心頭,他上山為自己采藥;他問自己要要不要除掉周管家,他說,保證不會留下一點痕跡;他每晚都會提前為自己準備好藥浴…

  再看著手中的鑒查院提司腰牌,范閑眨了眨略有濕潤的眼睛,對著他的背影喊道:“老毒物,好好活著,將來我給你養老送終!”

  費介身體猛然一顫,低語道:“若是早些年遇到你,說不定我會選擇另外一條路,娶個媳婦,生個孩子…”

  策馬奔騰,留下一陣煙塵。

  費介走了,小島上又只剩下范閑一個人。

  再過幾日,范閑為若若寫了一封信寄出去后,然后就和五竹一起消失在了澹州城。

  離開前的一晚,范閑曾經在五竹的幫助下悄悄潛回范府,向奶奶告了個別。

  自從范閑開始會說話開始,表現得就不像一個正常的孩子,太不正常了,若不是聯想到他是葉輕眉的孩子,說不定老夫人都以為遇到妖怪了。

  葉輕眉是一個傳奇,她的孩子是個怪胎,也是勉強能夠接受的。

  從小,范閑的主見就特別強,一步步見證這個孫子的不凡,如今他要離去,老夫人雖然舍不得,但也只是選擇了沉默,任由他離去,最后也只是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活著回來!”

  范閑在奶奶床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從窗戶躍了出去。

  范閑此次偷偷回府,除了老夫人和五竹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俗話說,天子一怒,浮尸千里。這話雖然夸張,但也不無道理。天子一怒,天下都要跟著抖三抖,無數人就會倒霉。

  慶帝已經算是一個涵養非常高,城府極深的帝王,可是在接到鑒查院密報,知道范閑失蹤的消息后,當庭震怒。

  震怒的后果就是,當天早朝的時候,三位大臣丟了烏紗帽,鑒查院也有不少人被查辦。

  沒有人知道陛下今天為何會震怒,也沒人敢問。

  同樣震怒的還有鑒查院院長陳萍萍,范閑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夜之間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陳萍萍秘密潛回京都面見了慶帝,兩人最后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五竹帶走了范閑,至于原因,可能是這么多年來的不斷刺殺,讓五竹不再信任范府,不再信任鑒查院。

  前段時間的刺殺,范閑可以說幾乎喪命。

  慶帝心中對五竹那個恨啊,咬牙切齒,范閑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怎么你比我還上心。

  范閑消失了,但是若若每月十五依舊能夠收到一封信,這封信每次都會在慶國境內,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發出。

  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鑒查院一無所獲。

  范閑給若若寫信還有一個用途,那就是造成他還一直在慶國境內的假象,其實,他和五竹一起,早就進入了北齊。

  那些信都是經過七拐八折,然后才寄出去的,而且每次的寄出地點都是在慶國境內不同的地方。

  最為離奇的,有一次,檢察院查到最后,發現,那封信竟然是從慶國京都寄出去的。

  從京都寄到京都…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冬去春又來,漸漸地,陳萍萍和慶帝也不再執著于尋找范閑。

  反正只要范閑沒死,他們的計劃就不受影響。

大熊貓文學    慶余年之我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