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聳入云霄,茫茫云霧繚繞,詩意盎然。
峰名,齊云北。
寓意北齊最高峰,云顛之最。
北齊這些年來,文學詩詞逐漸呈現繁榮之勢,關于齊云北的詩詞自然也就如雨后春筍一般,數不勝數。
其中以北齊文壇大家莊墨寒的《北望》,最為出名。
在山巔之上,有著一個很大的溫泉,據說就是當今陛下,也會每年前來泡上兩三次,多年以來,從未間斷過。
還曾有些膽大包天的,私下議論,咱們這陛下也忒愛泡溫泉了些,像個女兒家。
這齊云北也就被皇家圈了起來,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不是閑雜人等,也不得入內。
那小皇帝好像有什么癖好,他泡過的溫泉,就是硬不讓別人去泡。
就算是皇室中人也不行。
霸道!
但這也剛好成全了瑯琊閣,此處偏僻,而且清凈,是分閣之地的不二之選。
是分閣,因為瑯琊閣沒有總閣。
這就是為什么錦衣衛和鑒查院一直都找不到瑯琊閣總部的原因。本就不存在,能找到那才叫見鬼了。
駐守此地的人也早已換成了瑯琊閣自己人。
在山峰腹部,有一間密閣。
小九犧牲之后,梅長蘇果斷舍棄了上京城的分閣,搬到了此地。
接過機關剛剛承送來的信竹,打開,“北齊諜報網或已被瑯琊閣掌控,孤掌難鳴,望支援,切切,言。”
看完這短短的一句話,梅長蘇不可置否,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不愧是公子吩咐重點照顧的人物,這言冰云倒是有幾分本事,短短半月之內,竟然已經發現了慶國在北齊的情報網的不對勁之處,可惜了…”
那一聲嘆息,也不知何意。或許欣賞其才能,也或許是暗諷其不自量力,亦或者是他報信的手段不夠高明。
半月時日,言冰云曾經往慶國發過三次消息,有隨商隊出發的,有暗探親自前往的,也有信鴿傳遞的,卻都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他本就天資聰穎,經過幾番調查,雖沒有確鑿的證據,卻已心生疑竇。
今日這是第四次!
梅長蘇執筆在一張空白紙張上寫下:此乃障眼法,必還有其他途徑,嚴查!
然后將紙條放進機關中送了出去。
咔嚓咔嚓!
才走到火爐旁邊坐下,暗門處傳來了輕微的響聲。
見那少年只是自顧自地飲茶,看書,根本就不回頭看上一眼,來人不滿地癟了癟嘴,道:“你就不怕是刺客?”
依舊是沒有回應,就在她又要發小脾氣的時候,梅長蘇終于開口了,好像是對她的不滿情緒發作時間掌握得也極為精準。
實則不然,不過是經歷多了,有了經驗罷了。
“此處機關重重,岔道更是四通八達,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地無禮便擅自進入此地,全閣上下,也唯你小愛一人而已。”
“你這書呆子,好生無趣,每次都揭穿我,一點都不好玩,還是公子好!”少女蹦蹦跳跳走到火爐旁坐下,然后不滿地說道。
梅長蘇眼皮都不抬,淡淡回道:“所以,公子被你嚇跑逃往慶國去了。”
“你!”
“咦,病秧子哥哥今日居然沒有裹成粽子,我明白了,你定然是服用了公子為你特別煉制的丹藥,對不對?”
小愛圍繞著梅長蘇轉了兩圈,還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龐。
喂,你當我布娃娃呢?還伸手戳兩下。
梅長蘇一巴掌將其熊爪拍開。
都是從公子那兒學來的惡習,梅長蘇心里誹謗著。
小時候,范閑就喜歡有事沒事捏小愛那胖嘟嘟的小臉。
“怎么樣?那烈火丹服用之后感覺如何?”
少年活動了一下身體,臉上洋溢著笑容,頓失往日里的穩重,笑道:“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有使不完的力量。”
看得出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還是很高興的。
小愛撇撇嘴,道:“那是!公子可是以自己的血為藥引,給你煉的丹。”
梅長蘇臉色閃過一絲沉重,久久不語。
“你最近在接近言冰云?”
“啊?”小愛的眼光有些閃躲。
“你莫要忘了公子臨行前的吩咐就行,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公子不日將會回歸,屆時你可莫要找我求情。”
“公子要回來了?太好了!”
小愛一下子高興地跳了起來,蹦蹦跳跳著離開了。
看著她走出密閣的背影,梅長蘇無語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接近倒是無妨,可莫真要陷進去了…”
梅長蘇知道范閑在擔心什么。
雖是自己人,但小愛在瑯琊閣終究是個特殊的存在。
所以,那日瑯琊閣高層三十五人全部集聚,小愛卻不再其例。
小九之死,疑點重重,如今雖已查明大部分,但梅長蘇總覺得其中還漏了一些人。
小愛雖然不太可能背叛瑯琊閣,但不得不說,她有嫌疑!
梅長蘇是個理智的人,做事自然也很理智。
哪怕可能會被公子責罰,但有些事情,他必須得做!
他要對得起公子的這份信任,也要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小九。
天空漸漸明亮,那濃郁的黑云依舊還未散去,沉沉地壓抑在遠方山巔。
昨日夜間,王啟年出去,野味沒打著,倒是找到了一處山洞,可以作為臨時落腳之地。
范閑一夜未合眼,只是坐在火堆旁,時不時地添些柴火,余下的時間則是無聊地思考人生,也推演一下武功招式。
目前自己的攻擊手段還是單一了些,與九品交手倒是碾壓,但若是與真正的宗師高手對陣,還是得準備一兩招殺招才行。
在后半夜的時候,王啟年也在一旁的干草堆上沉沉睡去,司理理則是趴在范閑懷里睡得很香。
范閑取下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夜間還稍隔一段時間給她體內輸送一些九陽神功內力護體。
懷里抱著一個天生媚骨的絕色佳人,范閑也做了回禽獸不如。
其實心中若無雜念,卻也沒那么難以抑制。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每晚把藍衣,或者紅衣當作抱枕,抱著入睡,時間久了,免疫力也提升了不少。
而且藍衣還未閉關之前,每日夜間泡浴,范閑可是都拉著藍衣一起的…
這免疫力可是蹭蹭往上漲。
藍衣和紅衣,兩人都是傾國傾城之姿,與司理理相比,各有千秋。
“唔…”
司理理總算醒了。
睜開眼睛就看見范閑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嚇了她一跳,趕緊起身,掀起身上的衣服,她明顯愣了一下,輕聲道了謝,然后把衣服遞還給范閑。
媚眼如絲,送上一個吻,一沾即退。
這下倒是讓范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