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這火還沒發出來,便被范宇的話給化解了。
聽到范宇的這番保證,義母李太后的神情不由得緩和下來。
“你們這些孩子,讓我們這些老的操碎了心。”義母不由嘆道:“官家如今一派圣君氣象,又有了昉兒這個嫡出太子。你這孩子成婚也已五年之久,卻不見你與還玉有個一兒半女,實是讓我們老姐妹心焦啊。”
范宇能說啥,急忙點頭道:“娘說的是,這幾年造作院的事情煩惱,確是孩兒的不是。這些時日定當將公務放一放,多陪陪還玉。”
“這還差不多。”義母李太后看到范宇并不是敷衍,臉上終是露出笑意道。
“宇兒,我們老姐妹年事已高,你與還玉若不快些,怕是我們都看不到你有后那一天。”楊太后終是沒能忍住,也開口道:“你若無事,這便回去陪還玉,我們兩個老的,卻是見不見都沒什么打緊。”
范宇從宮里出來,滿頭的大汗。
便是與官家討論國事,也從來沒有如此緊張窘迫過。卻不成想,被兩個太后你一言我一語,給說的緊張不已。
尤其是兩位太后的期盼之心,使得范宇的壓力不小。
什么等不到自己有后那一天,這話也太過誅心,范宇實在是慚愧的緊。
從宮里出來,他便坐了馬車回府。
一進了安樂侯府,便看到吳良下匆匆出門。
“侯爺,您今日回來的倒早,給侯爺請安。”吳良見到范宇,急忙請安道。
范宇問道:“你這是去做什么。”
吳良一拱手,“這…公主吩咐小的出去買些細致的絲帛和棉絮,要練習女紅。”
揮了揮手,范宇讓吳良自己去行事,而他則轉身去了內宅。
此時還玉公主正與陳圓陳芳兩姐妹在屋內說話,范宇便站在門外想聽聽她們說些什么。
“公主,你這是有喜了嗎?怎的想起來要做些小小的被褥和小衣裳?”這是陳圓在說話。
范宇聽了這話,不由又驚又喜,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行,這就是。
誰知道還玉公主卻道:“我倒是想,可是這肚子卻不爭氣。只是先做些出來,有備無患罷了。若是能懷上一兒半女,那就是最好不過。”
還玉公主今年也不到十九歲,范宇卻沒想到,她竟然這么期望有個孩子。
其實范宇只是以自己后世人的眼光來看待問題,卻是忽略了這個時代大家普遍認同的道理。
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時代的夫妻,若是結婚數年還無后,那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也就是范宇和還玉公主身份顯赫,這才沒人敢說什么。但是宮里兩個太后,可也沒有放松過。
正在范宇發愣的時候,他卻聽到屋內的陳芳道:“公主,不會是侯爺那個方面不行吧?要是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能忌醫諱疾,早些請太醫醫治才是。公主也要去寺廟燒香,向菩薩表示誠意,這才好啊。”
聽了陳芳的話,范宇不由眉頭亂跳,這丫頭在胡說些什么!自己什么就那方面不行,自己只不過做了些措施罷了。然而這種事也沒法解釋,一個侯爺向府里丫頭說自己那方面很行,實是沒有必要的很。
況且這姐妹倆已經都嫁了管家王小丁,已經從使喚丫頭變成了婆子。
自己這個侯爺再怎么掉價,也不能向她們證明什么。
猛的咳了一聲,范宇這才緩步進了屋。
屋里的陳圓陳芳姐妹兩個嚇了一跳,急忙跳了起來站于一旁。
“侯、侯爺回來了,給侯爺請安!”陳氏姐妹急忙道。
還玉公主也起身笑道:“夫君今日回來的倒早。”
范宇看了陳氏姐姐兩人一揮手道:“我與公主有些話說,你們且下去吧。”
陳氏姐妹如蒙大赦,急忙退出了房間匆匆跑了。
還玉公主此時目光在范宇的臉上轉了轉,便看出來范宇悻悻之色,自然明白范宇聽到了陳氏姐妹的話,不由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夫君,她們不過是閑聊,卻沒有編派夫君的意思。明日妾身對她們姐妹略施薄懲,警告一番也就是了。”還玉公主好不容易停下笑聲,對范宇說道。
范宇擺了擺手道:“這也不能怪她們姐妹,實是我疏忽了。不但疏忽了自己,也疏忽娘子的感受。想來這幾年,娘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原本剛剛笑過的還玉公主,聽了夫君這等體貼之言,再想起自己這些年,背后被那些命婦貴女們指指點點所受的委屈,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酸楚。
“夫君不必在意這些,妾身和夫君在一起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又有什么委屈。”還玉公主眨眨眼道。
“我知娘子想要個孩兒,不然你做這些小被褥小衣裳作什么。”范宇笑道:“以前我覺得娘子身體還未長成,若有身孕恐會落下病根。如今娘子身子已經長成,自然便沒有事了。”
還玉公主不由面色赤紅道:“誰…急著要孩兒了…”
只是話沒講完,便被范宇給堵了嘴嗚嗚著講不出話來。
反手將門關了,范宇將軟成一灘的還玉公主攔腰抱起,走向紫檀木的鑲八寶云紋大床。
襄王神女巫山云雨,一言難盡。
而遠在海外的麻逸呂宋港,于一月之后,曹佾收到了官家的旨意。
“官家竟然要我帶領伏波軍去交趾!”曹佾感覺不可思議。
而與曹佾在一起的,卻是一位宗室青年,趙允和。
趙允和并不是伏波軍中之人,只算是曹佾的一個幕僚。
因為永昌降商號有一部分宗室的份子,所以趙允和充其量也只能是個掌柜。但是趙允和卻是出海之后長了見識開闊了眼界,便自愿做了曹佾的幕僚,好跟著他繼續出海長見識。
趙允和看過了官家的旨意,便笑道:“官家覺得伏波軍足夠厲害,想來是國中與新西夏的戰事順利,并且定是大勝。否則的話,官家定然不會輕易下此決定。”
曹佾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既然這樣,那就讓大家伙備戰吧。自前次驅趕土著之后,大伙松懈不少,他們該緊張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