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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侯爺高明

  范宇抬眼漠然的看了這位張判官一眼,卻是并沒開口。

  張堯佐卻是覺得有些不妙,似乎安樂侯對他有些不滿啊。

  “侯爺放心,這琉璃水銀鏡,下官出三倍的價錢買下來才顯得出誠意。”張堯佐不由有些心疼道。

  張堯佐是眉眼通透之人,不用明說便已經知道,自己在安樂侯的面前耍小心眼,被看穿了。

  剛才拉關系竟然失敗,這使得張堯佐頗有些受挫感。

  范宇這時才道:“張判官,你若是直接說你是張美人的伯父,我自然會以禮相待。你卻以宮中私秘來對我言說,這卻不應是皇親的作派啊。”

  只這一句話,便讓張堯佐流了一身的冷汗。

  他這才想起來,只顧著賣弄小聰明,卻連這等明擺著的事都沒看清。立時面色一苦,自己的小辮子被安樂侯反手就給揪住了。

  “侯爺見笑了。”張堯佐也不敢再裝,“此事實非我能議論,只是情急之下向侯爺報個信。想來侯爺得兩位太后娘娘喜愛定然無恙,倒是下官多事了。若是下官有攪擾之處,還望侯爺海涵,下官就是此告退。”

  眼看著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張堯佐羞愧難當,便打算退走。

  “且慢。”范宇敲打完了對方,卻不想就這么讓對方走,“你說想替張美人討一面琉璃水銀鏡,這不過是小事,何須提錢。張美人本就是從楊太后的寶慈宮中出去的,又得官家喜愛。一面琉璃水銀鏡而已,張美人偶爾去給楊太后請個安,這也是應有之意。我會將水銀鏡送到楊太后那里,讓張美人自己去取便是。”

  張堯佐此時有些懵了,安樂侯剛才一句話便差點將自己嚇死,現在又說這等話,卻是何意。

  “這個…下官定會告之張美人,讓她偶爾去走動。”張堯佐遲疑道。

  面對范宇這么年輕的人,他這中年人都有些不知不覺間開始冒汗。

  “這就對了。”范宇溫和笑道:“我為造作院知事通判,你為三司判官,本都是三司下的衙門。只不知道張判官是負責哪一塊的判官啊,若是有需要,也好互通聲氣。”

  張堯佐此時才回過味來,自己這次過來與安樂侯拉關系,這是成了?

  將來自己的侄女張美人,在宮中有了這等奧援,怕是想不得寵都不可能。

  “下官…下官為戶部判官。”張堯聽到范宇有意與自己互通聲氣,心里已經喜翻了。

  這位可是李太后的義子楊太后的女婿,還是官家的義弟。論起身份和地位,在大宋的勛貴皇親當中品秩或許不是最高的,但是論到圣眷,應是無人能出其右。

  范宇立時眉開眼笑,“張判官居然是戶部判官,這每日里怕是過手的錢糧,都是無數吧。”

  張堯佐再次感覺到不妙,好象這位安樂侯沒安什么好心思啊。

  “還、還好,近來戶部也沒多少錢糧。”張堯佐急忙撇清道。

  范宇笑道:“不應該吧,聽說近來常平倉高價出手了一批陳糧,還是應該有些錢的。”

  聽了范宇的話,張堯佐都震驚的無以復加。

  戶部錢糧的收支情況,怎么這位安樂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卻不知道,這批陳糧就是范宇賣掉的。

  而且,收到的金銀也是存入了永通錢莊,沒人比范宇更清楚了。

  “侯爺竟能知道這許多事,果然不同凡想。”張堯佐連忙打起了馬虎眼。

  范宇不以為意,“張判官不必大驚小怪,我為官家掌管著永通錢莊,卻是知道此事。日后打交道,是少不了的。”

  “是是是,難怪侯爺知道的這樣清楚,倒是嚇了下官一跳。”張堯佐急忙點頭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范宇卻是不客氣,接著道:“知道為什么嗎?”

  張堯佐卻是已經被范宇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的不知所措,卻也不敢表示不耐。

  “是因為我辦了一家名為鹿鳴的書報社,其中的有著專門刊登汴梁城中市井間消息的報紙。”范宇看著張堯佐笑道:“這兩日便會印出我鹿鳴書報社的創刊號,不如張判官替三司各個衙門,都訂上一年的如何?”

  聽了范宇的這些話,張堯佐目瞪口呆。自己就是過來拉個關系,可是沒想到被這位年紀輕輕的安樂侯揉過來搓過去,沒有反抗余地。竟然還要自己訂什么報紙,一訂就是給整個三司下面各個衙門都訂上一年的。

  有心拒絕,可是又有點不敢。這位安樂侯看上去有點喜怒無常,怕是個難纏人物。而且安樂侯圣眷在身,遠不是他這個張美人的伯父可比。

  咬了咬牙齒,張堯佐覺得安樂侯這是要坑自己一筆錢財了。

  “侯爺說個數目,待下官去湊就是。”張堯佐沉聲道。

  范宇笑著搖了搖頭,“這點錢,張判官也還要湊嗎?訂一份一年的,五日一份,一份一文錢。一年三百六十日,也不過七十二文錢而已。張判官就是給三司的所有衙門都各訂一年份的,也不過是一兩貫錢而已。”

  聽到只有一兩貫錢,張堯佐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這位安樂侯真是能折騰人,將自己嚇的不輕。

  “侯爺早說便是,這些錢下官可一力承擔。”張堯佐卻是又道:“侯爺將這報紙售賣的如此便宜,豈不是賠錢的買賣。若要賺錢,莫如開間當鋪賺錢更多一些。”

  張堯佐并不明白范宇的用意,卻是好心的提起了建議。

  “當鋪并非良善之業,你我身為皇親,實是不宜為之。”范宇卻是找了足夠冠冕堂煌的理由道:“書報社乃是推行教化,可載市井消息,亦可承圣賢文章。卻是朝堂諸公販夫走卒,只要識字,便皆可共賞之。唯有如此,才不負我等皇親的身份啊。”

  聽了范宇的高論,張堯佐還是認為范宇在做賠錢的買賣。只不過這報紙都是些紙墨文章,賠的錢或許會少一些罷了,安樂侯應該賠得起。

  范宇若是知道了張堯佐的想法,怕是會當場掐死這家伙。

  “侯爺高明。”張堯佐立時拱手露出佩服的表情恭維道。

大熊貓文學    大宋安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