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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在下有些私事

  呂夷簡這么說,就等于給范宇機會。

  他對蔡齊這么直接的坑范宇并不贊同,蔡齊如果因為這樣的事情讓范宇背上罪名,怕是后果根本就無法收拾。

  安樂侯乃是李太后的義子,于患難之中見真情,向來十分親厚。

  不說安樂侯會不會被官家治罪,就是真的治了罪,李太后也定會讓官家收回成命。

  到了那時,蔡齊這位參知政事,便會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家伙。

  蔡齊卻是不解,抬頭去看呂夷簡為何回護范宇。

  趙禎聽了呂夷簡的話,點點頭道:“那便派人去請安樂侯過來吧。”

  其實在趙禎的心中,剛剛也只是意動了一下,并沒有真的想要將范宇拉出來治罪。

  真如此做了雖然可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這樣就更顯得欲蓋彌彰。而且李太后定然不會不管,連宮里也得不到清寧。

  而喚安樂侯范宇過來,其實也只是想要讓范宇給參謀一番。

  不過是一刻的時間,范宇便被小黃門給請了來。

  他之前在造作院里正看百工技院近來的情況,便接到了官家相召的消息,這便趕了過來。

  范宇一進崇政殿,便對官家行禮道:“臣安樂侯范宇,見過官家,不知官家找我來,是為了什么事。”

  他一進來便發現今日有些不尋常,崇政殿內的侍衛們都被撤了。

  這種情況只適合談論機密之事,顯然是官家不欲張揚。

  “安樂侯,今日廢后郭凈妃薨了。”趙禎略顯惆悵的道。

  范宇聽到這個消息也顯吃驚,“郭凈妃年紀甚輕,為何突然便會薨了,莫非是她身上有何隱疾。”

  蔡齊此時卻是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享凈妃并無隱疾,而是自殺。說起來,此事與安樂侯還有些關系。你為宮中改裝琉璃門窗,使得宮中各處皆為琉璃門窗。但是郭凈妃自殺之時,卻是用的琉璃碎片,顯然是出自琉璃門窗之上。若非是你媚上,急著為宮中換裝這些琉璃門窗,那郭凈妃又如何會自殺,如何會輕易便薨了!”

  范宇看著蔡齊,這個家伙有多恨自己,這種關系也能扯起來聯系上嗎?

  “蔡相公,你這話是何道理。”范宇兩手攤開道:“假如蔡相公欲要尋死,買了根繩子上吊了,難道要找賣繩子的去算賬嗎。或者你不想上吊而死,非要碰墻一頭撞死,難道這也要怪房主嗎?”

  連著兩個比喻,都是蔡齊相公要尋死。聽范宇講的有趣,卻是使得官家趙禎的心情好了一些。

  “安樂侯,不得對蔡相公無理。”趙禎擺了擺手制止道:“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與蔡卿斗口舌之利的,而是知你足智多謀,想讓你替我也參詳一番。如何使郭凈妃自殺之事,不被民間胡亂議論和詬病。”

  蔡齊差點被范宇的那些話給氣死,只覺得今日里是真的晦氣。

  他本想反唇相譏,誰知道官家卻也搶先開口制止范宇接著說,他若再開口便顯然是他的不是了。

  蔡齊還想著刁難范宇一番,沒想到反而差點將自己給憋出內傷來。

  “官家,郭凈妃薨了這等事,在民間是免不了有些猜測的。”范宇拱手道:“只是自殺之說,卻顯得是給皇家抹黑,和更多猜測的原因。因此,郭凈妃定然不能是自殺而死。依臣之見,郭凈妃應是易怒傷肝,肝不藏血,患了血崩之癥,從而亡故的。官家仁厚,便予以后禮葬之才是。如此,民間無端猜測皇家之事的人也不會多。”

  原本呂夷簡其實也是想要給郭凈妃安個暴病而亡的死因,并沒有范宇所說的這樣詳細。

  待聽到范宇說郭凈懇易怒傷肝,呂夷簡便極為贊同。

  這個死因可是正說到點子上,當初郭凈妃便是因為吃醋,暴怒之下抓傷了官家,這才被氣急了的官家廢了后位。

  如今又是易怒傷肝死于血崩,兩邊就能對上了,更顯得合情合理。

  “官家,安樂侯此議確是不錯,臣也是贊同的。郭凈妃善妒易怒之名,在民間已有流傳,如此便顯得合乎情理。”呂夷簡連連點頭道。

  只有蔡齊看不明白,呂相公今日怎的如此向安樂侯示好。要知道那可是個勛貴,文官與勛貴走的近了,便會為人所不恥。

  官家趙禎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的。若是別的理由,想來是擋不住那些民間的各種流言。

  但是以這個理由宣布,卻是不會多生波瀾,如此便也等于間接的保護了懷孕的曹皇后。

  “呂卿,郭凈妃的謚號,還有章程都讓禮部擬出來給我看。”趙禎沉吟著道:“傳我的旨意。郭凈妃新喪,凡是我大宋子民,三日之內皆不可飲酒娛樂縱情聲色。”

  “官家放心,只要宮中并無反對,此事便交給臣就是。”呂夷簡躬身道。

  趙禎這才算是松口氣,“你們且先回去各自行事便好。”

  郭凈妃之死的事情,很快便傳了出去。而果不其然,汴梁城中關于郭凈妃的死因出現了各種猜測。

  只是很快開封府便在汴梁各處的醒目位置貼出告示,告知城中的百姓郭凈妃死于血崩。

  如此一來,關于郭凈妃之死的流言蜚語很快便平息下去。

  本來在范宇看來,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可誰知道,引出來另一件事。

  這一日范宇正在造作院中聽許當匯報,卻有人來報,說是三司判官張堯佐來訪。

  造作院本就是屬于三司所管,三司判官過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范宇也沒當回事,便讓人將這位張堯封判官請了進來。

  張堯此人不過是四十歲的年紀,相貌倒是頗為英俊,只是舉止之間略顯刻意,顯是做這判官不久。

  “下官見過侯爺。”張堯佐一進到范宇的值房,便對他躬身施禮。

  范宇起身還禮道:“張判官太客氣了,大家都歸三司所轄,不必這么多禮。”

  許當也對張堯佐拱手道:“張判官,我也有禮了。”

  就品級來講,許當與張堯佐是一樣的,倒免了上下級的計算麻煩。

  只是張堯佐與許當互相問候之時,顯然有些神思不屬的意思。

  “怎么,張判官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范宇皺眉問道。

  “在下有些私事…”張堯佐說著,卻將目光看向許當,顯然是要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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