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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臣可不是故意挑撥

  不光是范宇是這樣的表情,就是李太后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太后不由得插口道:“她們太過了,一個皇后兩個美人,竟然就在宮中撕打,這成何體統!哪里還有一絲的皇家氣象,與街頭野婦有何分別!”

  “誰說不是啊。阿姐你先聽我說,這還沒有完。”楊太后精神抖擻的道:“官家聞訊趕去,想要將這三人拉開。可是那郭皇后甚為粗野,她竟一掌打到了官家的頸項上,硬是撓出來半尺長的血印子。連官家都敢打,這豈不是大逆不道。”

  范宇也極為意外,居然打傷了官家,這事情便小不了。但是因官家被皇后抓傷頸部,當時的情況便有個判斷。顯然是官家只攔著皇后,背向兩位美人,他有拉偏架的嫌疑。

  “她竟敢如此打傷我兒!”李太后卻怒了,當即起身,“走,我也去見見這等潑婦,她要是真敢的話,便連我這個當娘的也打傷了便是!”

  楊太后急忙勸阻道:“阿姐何必生氣,你且坐下。那郭皇后也是因此,被官家給廢掉,現居于瑤華冷宮里。當時我也被這三個女子氣的狠了,那尚美人與楊美人,也被我也趕出宮去出了家。她們三個,沒一個有好下場。阿姐可莫要因此生氣,傷了身子可不值。”

  范宇暗嘆,這三個女子也是,斗來斗去卻落了個一場空,都是命苦之人。

  他在這里聽八卦,感嘆他人命運。

  另一邊在崇政殿里,官家趙禎與呂夷簡也正在說事。

  “臣呂夷簡受官家相召,不知官家有何事垂詢?”呂夷簡一進殿,便躬身施禮道。

  趙禎嘆了口氣,“來人,給呂卿賜坐。”

  呂夷簡并沒有因為被官家賜坐而受寵若驚,他反而平淡的道:“官家對我這個門下侍郎都賜坐了,顯是碰到了為難之事吧。”

  “呂卿,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遇到了為難事。”趙禎有些苦惱的道:“你可還記得廢后郭氏?她今日尋死不成,已經被救下。可是這郭氏還要人傳話,想要見我說兩句話。呂卿,你說我是見還是不見?”

  聽了官家的話,呂夷簡也是嘆氣道:“官家,依臣之見,還是不要見了吧。官家忠厚仁宥,只怕見到郭氏如今的景況,心中一軟,便放她出冷宮。這讓曹皇后如何自處?只怕宮中又起波瀾啊。”

  “呂卿,我上次廢后,便是聽了你的話。這一次,我依舊聽你的。”趙禎咬咬牙,狠心點點頭道。

  呂夷簡不由苦笑,官家雖然算是一代明君,可是這甩黑鍋的本事卻越來越高。上次廢后,雖然是官家向自己問意見,但向朝中眾臣所說,卻是說成是自己極力要求的。那時呂夷簡可還是同平章事,是大宋的宰相。

  也是因為此事,才會被貶出東京城去。

  現在官家又來征求自己的意見,可不見得是好事。

  他對趙禎拱了拱手道:“官家不見那郭氏便是,她若做出傻事,也非官家之責。人各有命,想必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吧。”

  呂夷簡也不傻,這次一個接力化力發力,將這黑鍋甩給了上天。

  事實上君臣兩人都心中明白,若是官家不見郭氏,這郭氏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只不過兩人心照不宣,不想再招惹郭氏,不如提都不提。與其讓那郭氏再興風浪,不如讓其在冷宮之中自生自滅。

  趙禎點點頭,“確實如此,呂卿回京之后,近來可覺得朝中有此什么變化沒有?”

  聽到了官家岔開話題,呂夷簡想了想,神色間有些猶豫。

  “新變化倒是不多,臣雖然是剛剛回京,但離京的時間也不長。”呂夷簡的話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不過,我聽說李太后在民間經歷磨難,如今已經回到宮中。臣在這里,先為官家母子團員賀。”

  “此事還沒多久,娘娘這些年先是寄居于總管秦鳳老家,后來因秦鳳逝去,而又在破窯洞中居住了些年,實是受了不少苦楚。”趙禎感嘆道:“若不是娘娘心中還惦記著我這骨肉,怕也堅持不了這許多年。”

  呂夷簡笑道:“這便是吉人自有天向,皇家的福氣盛隆,合該官家與李太后相聚。我聽說,李太后在民間,還認了一個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行事卻頗有章法,包拯曾給其很高評價。”

  趙禎擺了擺手道:“你說的是安樂侯范宇,他如今已經十五歲,并不算小。不過是做出些許成績,沒什么好夸耀的。”

  雖然趙禎口中是這樣說,但是皇親受到贊揚,他這官家的臉上也有光。

  呂夷簡看到官家臉上微現喜色,便開始上自己的私貨,他點頭贊同道:“也是,我在政事堂,聽說這位安樂侯被官家給了個軍器造作院通判之職,很是盡心。為了試用軍器,專門還向官家申請調撥了五十名禁軍。據樞密副使王德用所言,安樂侯想要提拔一名禁軍士卒為殿直。想是便于指揮這些禁軍士卒試用軍器,才提出來的。不過,王曾相公覺得安樂侯不懂規矩,竟直接投書于樞密院,便沒有批準,倒是讓臣有些意外。”

  趙禎聽到這里,便想到之前見到范宇,他也沒提此事。

  “呂卿,王卿雖然有些不通情理,不過維護規矩也不算錯。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安樂侯自己不懂這些,胡亂提要求也不合適。”趙禎很是公道,反而有維護王曾的意思。

  口夷簡笑道:“臣可沒有告狀的意思,安樂侯做事有些莽撞也是有的。只是該如何來做,卻也沒人指點。由著安樂侯直接給樞密院上書,鬧這等笑話有些不該。若是有人告知安樂侯一聲,文書應投于通進司,方可轉投樞密院才是。”

  趙禎臉上有些不好看了,“安樂侯不經通進司便投書,難道就沒人提醒一聲嗎?”

  “想必某些人覺得,安樂侯是皇親。直接給樞密院投書也沒什么不妥,王相公也定會批下。”呂夷簡話只說了一半,便轉了話題道:“樞密副使王德用,私下找過臣,便是要臣與李迪相公通個氣。由李相公去勸說王曾相公,將安樂侯這份文書批準下來。只是李相公也是個耿直的,他讓臣不要多管樞密院的閑事。”

  聽呂夷簡說完過程,趙禎不由氣道:“一點小事,便這樣兜兜轉轉繞了這許多圈子。李相公王相公都是直臣諍臣,都沒做錯。可是朝廷的事情,卻就這樣耽誤下來。既是相公,便要有擔當。若安樂侯所提之事不合,將文書批駁復還也就是了。覺得安樂侯不懂規矩,便是叫去訓斥一通,告之如何投書也可。王相公可算粗疏,但李相公卻坐視觀火實在不該!”

  呂夷簡急忙道:“官家莫要生氣,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且確是安樂侯有錯在先,不關兩位相公的事。臣只是覺得安樂侯所為之事,前面已經得官家準其帶五十名禁軍試用軍器,后面便不應該半途而廢。臣可不是故意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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