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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王太醫

  范宇可不是胡亂求醫,他在后世做村干事之時,與村中老人打交道較多,曾經聽村子里的老人講過一件事。

  早先村子里的醫療條件比較差,村里人得了病,往往不能及時治療。因而各縣都集中培訓了一批赤腳醫生,多半都是高中畢業生,或者知青,還有一部分是中醫世家。

  當時全國各地的鄉村,醫療基本上都是這些赤腳醫生在負責。

  村子里老人的父親,因為有了白內障,就是讓一個赤腳醫生治的。這赤腳醫生是個中醫世家子弟,對于老人的父親,便是使用金針撥障術治療的白內障。

  據老人說,他父親的又能視物了,不但看得清,而且能看得遠。

  當然,范宇也不只是道聽途說,而是真的看過相關的報道,知道這個金針撥障術治療白內障方法并不是假的。

  他今天來到太常寺,要找太醫局里精通針灸的御醫,便是要問一問對方可會此術。

  面對展昭與那小吏的質疑,范宇笑著點點頭道:“我并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病急亂投醫。先找到這位王太醫,向其詢問一二,便知可行不可行了。若是不可行,自然方御醫也不會冒然應允。”

  那小吏點頭道:“嚇了我一跳,倒不知針灸之術,竟然還能冶眼疾。王御醫就在里面的東院,我先替侯爺通傳,侯爺自行與之講述病情即可。”

  “有勞了。”范宇抱拳致謝道。

  小吏麻利跑了進去,很快便出來對范宇一拱手道:“王御醫正在里面,侯爺請進吧。”

  范宇與展昭兩人謝過了小吏,進了太常寺,入內便向左側尋去,東邊一所院子的門外果然掛著太醫局的牌子。

  此時太醫局的門口正站著一個中年男子,看到范宇和展昭兩人,便立時抱拳。

  “敢問,兩位哪一位是范侯爺?”中年男子問道。

  “我便是安樂侯范宇,當面可是王太醫?”范宇也急忙還禮道。

  “不敢,在下正是王惟德,為翰林醫官。侯爺請里面坐,莫要著急,待我給侯爺把脈再說。”王惟德笑道。

  三人進了太醫局,里面正房就是一個大藥堂一樣的場所。滿屋的藥香,數排藥柜排列整齊。環墻是一張張的書桌,幾名太醫正坐在一起,討論一些疑難雜癥。范宇聽了兩句,卻發現自己如聽天書,根本一句也聽不懂。

  王太醫尷尬一笑,對范宇和展昭道:“我們去后面廂房,那里還清靜一些。請。”

  后面廂房之中,三人落座,王太醫命小廝上了茶。

  “王太醫,我此次前來,是聽聞了王太醫針灸之術的大名,特地慕名而來。”范宇先是一拱手,面色鄭重的道:“我并非給自己治病,而是想請教王太醫,翳目可用針灸之術治療嗎?”

  翳目就是白內障,只不過是叫法不同罷了。

  王太醫聽到范宇的問題,先是思量了一下,才點頭道:“侯爺博聞強記,這翳目確實可用針撥之術治療。想唐時的白樂天,晚年之時便曾得了翳目之癥。他曾作詩道,人間方藥應無益,爭得金篦試刮看。所謂金篦試刮,便是用金針撥開目中之翳,使病者可重新視物。”

  范宇與展昭對視一眼,不由得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我聽許多人說,王太醫乃是大宋針灸之術集大成者,不知王太醫可會這金針撥障術?”范宇期盼的道。

  “這金針撥障術,我倒是會。”王太醫有些為難的道:“只是這些年來,多是金針刺穴,且忙于編撰針灸圖經與鑄造針灸銅人,已經有十數年未曾與人施術,暫時無甚把握。”

  展昭不由得十分惋惜,“這可如何是好。”

  范宇卻聽到王太醫話中,并不是不行,顯然是有些條件并不具備的意思。

  “聽王太醫所言,暫時并無把握?那要如何,才能有把握呢。”范宇追問道。

  “侯爺,你可送我幾頭羊來,我先在羊瞳之上練上幾日,便可替人施術了。”王太醫笑道:“只是侯爺要等上一些時日,可莫要著急才是。”

  得知王太醫是賣了個關子,范宇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幾頭羊還是小事,今日便給王太醫送到太醫局中。只盼王太醫早些手熟,替我義母將眼疾治愈。”

  王太醫這時才來得及問道:“不知侯爺的義母,是何人?我在朝中給許多貴人施過針,卻沒聽說誰有有翳目證。侯爺可告知于我,說不定我還認得,也好有個準備。”

  范宇咧了咧嘴,卻是不得不說,“我義母,便是官家昨日新封的李太后,也是官家生母。”

  “什么!”王太醫嚇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茶盞都險些打翻了,他急忙搖手道:“侯爺可莫要開玩笑,官家生母當今太后娘娘,豈能認你為義子。要治眼疾,直接傳我進宮便是,何須侯爺來找我。”

  范宇只得將自己與李太后如何認的義母之事,還有后來入京與官家相認等事簡約說了。

  王太醫尤自將信將疑的不太相信,不時的審視著范宇,以判斷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范宇兩手一攤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王太醫不信,可命人去外面打聽一下便知。這等事,豈是我能胡言的。”

  “王太醫久在太醫局,醉心于醫事,恐兩耳不聞窗外事。此事便是汴梁市井之間,也已經有所傳聞。”展昭也幫著范宇發聲道。

  王太醫的臉色來回變換了幾次,最后搖搖頭道:“兩位請回,金針撥障之事,我是做不了的。剛才說了大話,倒是讓兩位見笑了。”

  范宇和展昭兩人同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來,明明這位王太醫剛才還說,只要弄幾頭羊練手,便可施術。可轉眼之間,便收回了之前的話。

  “此事豈可出爾反爾如同兒戲,王太醫這是何意,莫非是戲耍于我不成。”范宇是真的生氣,這位王太醫這樣做,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面對范宇的質問,王太醫眉頭挑了挑,覺得自己還是惹不起一個侯爺。

  “范侯爺,不是我不治,而是給當今太后治病,身上所擔的干系太大。”王太醫不由得苦著臉道:“若是治好了,這本是分內之事,若是有個好歹,官家震怒,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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