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天龍寺一座佛臺之上,周圍佛像環繞,十六位天龍寺的禪師圍坐成圈,口中念著《大日如來凈世咒》,佛音響徹天地。
圈中,蘇凡盤腿端坐其中,雪飲狂刀被架在腿上,白發在身后不斷的飄散而起。
如今的蘇凡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身上的魔氣早就消散一空。
而且現在的他也壓制住了自己的魔心。
佛音停息,十六位禪師一一起身告別。
蘇凡緩緩睜眼,慘白的眸子看上去駭人無比,如今他的眼睛和頭發都是因為入魔之后帶來的副作用。
為了不嚇到人,他也用白綾將自己的眼睛蒙住。
這三年的時間,天龍寺的人一直為蘇凡壓制魔心,如今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蘇凡將自己眼睛蒙住,隨即緩緩起身看向了佛臺下面的黃袍僧人。
寒心和尚一心想要入魔,如今整個人也變得妖邪了起來。
不同于蘇凡的魔心,寒心和尚似乎走出了自己的路,如今的他不能稱之為魔僧,反而是更像妖僧!
“阿彌陀佛,小僧祝賀蘇捕頭擺脫魔心。”寒心和尚含笑上前。
蘇凡擺了擺手,拿著雪飲狂刀坐在佛臺邊。
“這有什么好祝賀的,要不是你們幫忙,我恐怕早就死了。”
蘇凡入魔后一個月,魔心佛主交代了一下事情,便先一步離開。
第二月,蘇凡從入魔狀態醒來,不過還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話,讓天龍寺的僧人也是擔心不已。
為了徹底去除魔心,蘇凡便留在了天龍寺內。
這一待便是整整三年。
一開始憐星還陪著她,可就在一年后,中原發生了大事,邀月執意將憐星帶走重建移花宮。
后面的兩年,蘇凡也是和寒心和尚一直交談,二人閑暇時刻也會切磋一番,也算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外面情況怎么樣了?我現在應該能離開了吧?”蘇凡皺眉問道。
“腿在蘇捕頭身上,你想走我們也不會攔著。”
寒心和尚解釋道:“外面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北方韃靼入侵,皇帝親自帶兵出征受傷,隔月瓦刺和韃靼聯手入侵大元國。
大元國一舉吞食了韃靼和瓦刺,如今已經帶兵駐扎在了沙井附近,與明軍遙遙相望。
西邊亦力把里也派騎兵騷擾大明百姓,被寧王帶兵一舉打敗。
天神道宮于昆侖山脈重建,屠殺了整個昆侖派的人,寧王也被一個黑袍大宗師重傷。
一年前,江湖上有了玄武血的傳聞,現在所有人都在找玄武血。”
聽到這話,蘇凡也是長嘆一聲。
天子守國門!
可武林的這群人卻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己私利,居然沒想著去幫忙。
正是可悲啊。
“蘇捕頭消失三年,江湖上的人都以為你死了。”
寒心和尚平靜道:“如今這天下大亂,鐵膽神侯朱無視暴露了野心,似乎對皇位很在意,同時朱王爺也在拉攏神侯府和六扇門。
江湖傳聞,皇帝傷勢嚴重,如今全靠葉星士等一眾名醫續命。
想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玄武血!”
說著他就看了眼寒心和尚。
蘇凡身懷玄武血,渾身的血已經徹底融入了玄武血。
也就是說能就皇帝的只有蘇凡的血。
可一旦蘇凡暴露了身份,天神道宮的人便會盯上他,甚至江湖上的一些人也都會露出狼子野心。
蘇凡雖然實力境界都有提升,但這個江湖已經亂起來了,他一旦再次入魔,可就沒人能幫忙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救皇上?”蘇凡微微皺眉。
“救或不救是蘇捕頭的事情,小僧沒有資格勸說蘇捕頭。”
寒心和尚笑道:“我們佛門沒打算插手亂世的事情,所以蘇捕頭一旦再次入魔,可就沒人能救你了。”
這話已經很明白了。
蘇凡要么主動暴露身份,要么就換個身份。
反正蘇凡會易容術,換張臉活著也不影響,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凌云神捕死在了南疆,可沒人知道蘇凡在天龍寺待了三年。
“我就是個捕頭,說到底還是朝廷的人。”
蘇凡起身笑道:“皇上雖然在百姓心中不是個好皇帝,但那個位置也不能讓鐵膽神侯他們去坐啊。”
“阿彌陀佛,那小僧就祝蘇捕頭一路順利了。”寒心和尚平靜說了聲,隨即將一旁的衣服遞了過來。
蘇凡在這里待的夠久了,現在可以離開天龍寺,以后能不見面還是不要見了。
或許下次見面,他們二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對手!
“寒心,你真不打算去外面看看?”蘇凡披上衣袍,提著刀問了聲。
寒心和尚輕輕搖頭,隨即退后一步看向了遠處:“馬匹已經為蘇捕頭準備好了,這一路上蘇捕頭小心為妙。”
話罷,他便先一步離開了佛臺這邊。
該說的都說了,如今這個亂世非他們能插手的。
蘇凡也是嘆了口氣,這一盤棋他已經布置埋好了種子,希望現在是發芽的時候。
離開天龍寺,他便駕馬向北而去。
白馬城的位置距離沙井不是很遠,如果大元國這個時候打進來,恐怕白馬城要被牽連進去。
玄武血?!
那群白癡江湖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了。
南疆自從無雙城被毀之后,住在這里的人也都前往了永州府。
如今的南疆除了一些武林人士會露面之外,很少有其他的人出現。
蘇凡為了隱瞞身份,確定江湖上的消息,特意還買了一個面具,將自己的整張臉遮擋了起來。
沒辦法,長得帥也是一種麻煩!
況且江湖上認識他的人很多,萬一被認出來可就有些麻煩了。
易容的話他手頭也沒有道具。
還是戴面具比較方便,畢竟面具下面還有一道紗巾遮擋。
現在的他滿頭白發,要是這樣子還有人能認出來,那多半是鐵粉了!
三日后,蘇凡徹底走出南疆密林,不過他出去的方向有些問題。
離開的方向是向北而行,可出來的位置確實在東邊。
而且距離他最近的并非是永州府,反而是建寧府!
這里距離福州最近,同時以前也算是移花宮的保護范圍。
可惜…
現在的移花宮已經去了中原,這臨海的位置已經徹底成為了移花宮的歷史。
蘇凡牽著馬走入建寧府城,因為模樣的問題,還被守城的人給攔了下來。
不過蘇凡有六扇門的腰牌,守衛見到是六扇門的人,也不敢有絲毫的阻攔。
這腰牌上沒有蘇凡的信息,況且在江湖上行走的六扇門捕頭有好多個,他也不用擔心會被盯上。
進了城,蘇凡就發現了不對勁的。
整個建寧府城的人似乎都很畏懼他,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有不少人搬著自己的東西鉆入了身后的房間之中。
遠處,還有幾個穿著長袍,頭上扎著小辮子的東瀛人走動。
這些人走路的時候也是囂張至極,但凡是他們看上的東西,都直接拿上就走。
周圍的百姓不敢有絲毫的聲音,只能低著頭輕聲抱怨。
蘇凡看著這幾個東瀛人走了上來,倒也沒有想著搭理他們,反而是百姓們的態度讓他有些不適應。
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讓百姓們怕成這樣?
他的穿著似乎沒什么問題才是。
“你滴!什么人?”
那幾個東瀛人圍在蘇凡身邊,盯著蘇凡上下打量了起來。
畢竟蘇凡這樣子太過于顯眼了,白發、面具披著一件袍子,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百姓。
其中一個東瀛人想要伸手去摘蘇凡的面具,但不等他的手碰到,整個人便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臺階上。
其余幾個東瀛人也被嚇了一跳,一個個的看了看視奏,然后又盯著蘇凡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蘇凡嘆了口氣,想起了曾經在少林寺見過的那位神武雪子。
現在看來東瀛人出現在中原,也不是帶著什么友好的目的啊。
神武雪子死在了少林寺,想來東瀛人也都知道了,認準了中原被侵犯的時候沖進來,打算也分一口湯?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面具下傳來一聲冷哼,隨即這幾個東瀛人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七竅流血死在了原地。
而蘇凡則是牽著馬繼續往前走去。
想要去白馬城,要么跟著商隊走官路直接出關,這個時候也只有商隊的人不會被抓捕。
要么就是走水路繞去永平府,然后從永平府西邊出發去白馬城。
繞路就有些費時間了,而且誰能保證不會在海上遇到海難?
所以還是跟著商隊一起走比較安全。
他來建寧府也是為了找打算北上的商隊,要不是因為自己走出了方向,他現在恐怕已經跟著永州府的商隊離開了。
就在蘇凡離開沒多久,建寧府城的捕快紛紛趕來,看著死在街上的東瀛人,也都是頭大不已。
“麻煩了,死了這么多東瀛人,上面可能要被怪罪啊。”
“到底是哪個白癡,這個時候殺東瀛人?”
“這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東瀛人肯定會問罪的,倒時候上面可能也會怪罪我們。”
“他們的死相不對勁,似乎是被人用內力轟碎的五臟六腑,出手的應該是一位宗師人物!”
幾個捕快都是頭皮一麻,他們只是捕快,又不是六扇門的捕頭!
宗師人物豈是他們趕去招惹的?
況且現在朝廷也找招收有報國之志的江湖人,這也讓那些江湖游俠地位高升。
這兩邊可都不是他們能去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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