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齋看了眼四周的錦衣衛，猶豫了一下這才走了上來。
蘇凡一把拉住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近去。
進了案牘庫，蘇凡這才松開了北齋，笑道：“我也不和你磨嘰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一，跟著我，我會幫你殺了魏忠賢，不過你得舉報信王殿下。
二，不用跟我，我呢就抓你去找皇上，六扇門天牢很少有你這么漂亮的女犯人。”
聽著蘇凡的話，北齋身體微微顫動著。
她知道蘇凡的意思，但同樣也不想把幕后的人暴露出來。
說到底，她并不是很相信外人。
和信王相比，蘇凡的做法更具有信服力。
至少魏忠賢已經被蘇凡氣倒，或許蘇凡真的能殺了魏忠賢也說不定。
信王身份和地位都不簡單，他們完成了事情，恐怕并不會被放過。
蘇凡沒有搭理他，反而是起身在周圍的書架查看了起來。
然后找到了一本叫做寶船監造紀要！
翻看來看，里面的清楚的記載著寶船的具體。
“寶船龍骨成型后兩次出場查驗？”
蘇凡繼續翻看了起來，直到看到校驗人是郭真的時候，他的嘴角才徹底樣了起來。
東廠郭真，內官監掌印太監！
看來這一次東廠要倒霉啊。
蘇凡拿著寶船監造紀要，轉頭道：“想清楚沒，我現在可有證據了。”
看著蘇凡時候手里的寶船監造紀要北齋也緊張了起來。
郭真的確是他們殺的，而且和郭真見面的就是信王。
一旦寶船監造紀要落入了皇上手里，到時候信王難逃一死。
北齋神色緊張，道：“他救了我，我是不會說的，這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讓人去殺了郭真。”
“嘖…”
蘇凡嘖舌道：“你還真是膽大，知道這個罪名會讓你死嗎？而且整個京城都再無你容身之地。”
“抓我去六扇門吧，我會承認這一切的。”
北齋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了一聲。
聽到這話，蘇凡笑道：“嗯…夠膽量，我勸你還是考慮好再說，皇上那邊可是很清楚這一切的。
他早就知道信王對皇位圖謀不軌，讓我來只是為了找證據罷了。
皇上若是愿意，信王早就死了，你真以為皇上是傻子？”
北齋愣愣的看著蘇凡。
不知道為什么，她從蘇凡身上看出了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就像他們都是工具。
他們都只能聽人的安排，到最后都只能等死。
唯一的差距就是她已經不再自由，而蘇凡還算是自由的。
“你也會死不是嗎？你拿到了這么重要的證據，信王被抓了，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你。”
北齋凄慘的笑了一聲。
這一刻，似乎她已經看到了蘇凡會先一步死去。
蘇凡卻搖了搖頭。
“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大張旗鼓的和魏忠賢作對嗎？”
蘇凡笑道：“不是我瘋了，而是我早就猜到自己可能會死，從接受這么案子的時候，我就清楚會出事情。
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把事情辦得漂亮，而且還是大張旗鼓的到處宣揚我是皇上的人。
這樣一來，京城的人都會把視線放在我身上。
魏忠賢被我氣倒在地，我的聲望也會更上一層樓，六部的人都會站在我的這邊。
皇上一旦殺了我，六部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
殺了我，等于寒了那些忠臣的心，到時候他們也會提防一手。”
聽著蘇凡說完，北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
怎么可能？
原來蘇凡做這一切的時候，早就已經計劃了好。
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他們所有人都按照蘇凡的設計好的路在走。
不管信王會不會死，皇上都不會輕易動蘇凡。
好狠！
北齋本以為信王的城府已經很深了，可沒想到蘇凡這個小小的捕快居然更加厲害。
他針對魏忠賢，就是為自己造勢！
而這個勢也成功的造了起來，就算皇上想要殺他，也得找個像樣的理由！
北齋突然癱坐在了地上，眼神失落又凄慘。
他們徹底沒機會了。
或許蘇凡說的對，信王到底如何其他人何干？
本以為這是爭奪皇位的一場陰謀，沒想到蘇凡早就看穿了，而且還順勢在這個陰謀中占據了勝利！
或者說皇上才是最后的贏家。
如果皇上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蘇凡，那就代表他以后還能繼續利用蘇凡。
甚至這一場變局，本就是為了給蘇凡造勢，讓蘇凡這個外人成為影響朝廷的關鍵。
最是無情帝王家，蘇凡能活下去，但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你…你能保證其他人的安全嗎？”
北齋坐在地上，環抱雙腿說了聲。
蘇凡緩緩開口道：“放心，六扇門我還能說上話，你的安全沒問題。”
他能保證的就是北齋的安全。
說到底北齋只是被信王利用的棋子，完全就沒必要插手進來。
“那其他人呢？”北齋抬頭問道。
“信王造反，你認為他的黨羽會如何？”蘇凡嘆了口氣。
陸文昭這個人不能留，如此兩面三刀的人，留下只會成為隱患。
他身邊的那些人依舊如此！
有的時候就得狠厲一點。
北齋徹底沉默了下來，就算她不當那個證人，也沒辦法了。
蘇凡如此說，恐怕也是可憐她罷了。
“你真的能殺了魏忠賢？”北齋緩緩開口。
“他必死！”蘇凡語氣凝重。
殺死魏忠賢的獎勵可是有十年份的內力，他怎么可能輕易的錯過？
北齋抬頭看著蘇凡，秀美面孔上掛著淚珠，讓人不禁心生漣漪。
一個女人，為了扳倒魏忠賢，輕信信王的話，被當做棋子來到了這混亂的京城，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答應你。”
北齋緩緩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信王能不能…”
“我說了不算！”
蘇凡知道她的意思，說到底他還是對信王動了心。
雖然這份感情微乎其微，但對方畢竟救過她一命。
“這件事情由皇上負責，你我都沒辦法插手，信王的生死已經在他產生念頭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了。”
蘇凡也是嘆了口氣。
這場亂局，他們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還回去管一個外人？
北齋也不說話了，平靜的站起了身，跟在蘇凡身邊一句話不說。
顯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選擇活下去。
最明智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