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教會學堂真是有一套,就連阿獲這個不安份的小丫頭上了幾天學后都變乖了許多。
一大早阿獲就起床開始忙活早飯,糯米雞和油炸鬼都是現成的,卻把功夫都花在了一鍋老火粥上。
這是用紅豆、綠豆、麥仁、玉米慢火熬制的愛心老火粥,這種雜糧粥除了味道醇厚、營養豐富外,還有一個阿獲非常喜歡的特點,因為顏色較深,可以成功掩蓋掉一些不明物體。
“強哥哥,為了這鍋粥,人家五點鐘就起床啦,真是好困啊。
不過一想到強哥哥每天這么辛苦,人家早起也不算什么啦。
你可要多喝幾碗啊,我幫你盛。”
小丫頭雙手捧著熱熱的粥碗遞過來,熱情的讓人簡直無法拒絕,就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躲躲閃閃的,似乎不太敢看周文強的眼睛。
“哦,謝謝阿獲啊,你怎么不喝呢?”
周文強捧著個糯米雞吃的香甜,這是東頭村陳記的,他已經仔細查過,包扎粽葉的草繩確認沒有被人解開過,應該很安全。
“我?
我都已經喝過了啊,你看你看。”
阿獲用力拍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表示我已經吃不下了,很飽啦。
“那可不行啊,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就應該多吃一些。
乖,把這碗也喝了吧,強哥哥要對你去世的娘親和哥哥負責的。”
“我不喝!”
阿獲大驚失色,你喵的!這鍋雜糧粥里可是放了足足兩包巴豆呢,你想拉死本姑娘啊?
“不喝?恐怕是粥里有鬼吧?”
周文強冷笑連連:“好啊,你可真是夠長進的,現在是菜刀不用,改下毒了?
丫頭,就你這點手段,也敢在強哥哥面前賣弄?
你究竟是放了多少巴豆,我就算離開三米遠都聞得出來!
說吧,該怎么懲罰你?”
阿獲很是光棍,聞言頭一低乖乖認錯:“強哥哥,我錯啦,人家其實就是想開個玩笑。
我......我下次不敢啦。”
“還有下次?”
周文強連連冷笑,走過來一把將小丫頭抓住,抱進了房中。
“啪啪啪!”
無情的巴掌一記記落在小丫頭柔嫩的股屁上,聲音清脆,宛如仙樂。
“啊啊啊,周文強你個該死的、王八蛋、冚家鏟、衰仔......你居然敢打我的股屁!
還不放了我!
嗚嗚嗚......不要打啦......嗚嗚嗚,我好疼。
嗚嗚嗚......好舒服......強哥哥你不要這么用力啊,稍稍輕一點啦......
強哥哥......好哥哥......親親的好哥哥,你還是饒了阿獲吧......”
周文強充耳不聞,掄圓巴掌足足打了十幾分鐘,雖然還是心疼這丫頭,在她股屁上墊了個軟軟厚厚的枕頭,可他是什么力道?還是打的這丫頭一陣陣鬼哭神嚎。
半個小時后,滿眼淚痕的阿獲才背著小書包從房間內慢慢走出來,臨出門的時候,轉頭望了周文強一眼,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中滿是幽怨,一張小臉兒紅通通的。
看著阿獲的身影遠去,周文強忽然有些自責,是不是打得太狠了些?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自己一個‘大人’,怎么可以把壞心情都發泄在這個‘無辜’的小姑娘身上呢?
最近兩日周文強的心情很不好。
因為他在阿獲面前吹過的牛還沒有開始實現,就遭遇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阻礙。
‘讓九龍城寨的居民生活的更好、更有希望’,這是他親口說過的話,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想的,更準備這樣做。
要徹底掌控九龍城寨,首先就要做到穩定城寨居民的生活,北望安保公司接收九龍城寨后,起初的一兩天也確實風平浪靜,
沒有了幾大惡人的欺壓、城寨秩序漸漸從混亂走向安定,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周文強的想法發展著。
可從昨日開始,形式忽變!
九龍城寨雖然地位特殊,號稱法外之地,畢竟還是要依附于港島,城寨著名的牙醫診所、犬肉食堂、各色商鋪,只靠城寨居民消費顯然是不夠的,在經濟上對港島的依賴極大。
另外也有很多城寨居民會去港島做工,以賺取家用,否則光靠城寨本身的經濟構成,根本無法養活近兩萬名居民。
可是從昨天開始,城寨四周開始出現大量的矮騾子,這些家伙也不鬧事,卻會阻攔那些要進入城寨消費的人。
而且這些矮騾子背后分明就是有高人授意,一個個都是非常的文明,不打不罵,只是笑嘻嘻地談心。
‘喂,靚仔,去城寨做什么啦?
吃犬肉火鍋?
你可真是殘忍啊,難道不知道港九都不許吃犬肉的?要保護小動物的啦,要有愛心!
快轉身啦!回去港島吃海鮮鍋難道不好?’
‘看牙醫就去正規的牙所啦,九龍城寨的牙醫雖然便宜,可是會隨時要你的命!
我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就是要告訴你們這些迷途的羔羊,不要為了剩下一點點錢就拿命去拼啊!’
原本準備去城寨消費的客人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全部都轉身離開。
甚至就連那些出外做工的城寨居民,都有很多莫名其妙被雇主解雇,失去了工作。
周文強掌控城寨還沒有幾天,城寨已經面臨嚴重的經濟危機,甚至都不如城寨四大惡人在的時候。
事情是明擺著的,對方就是沖著他來的,而且玩的都是白道手段,不打不殺,就跟你玩經濟,這就有些意思了。
周文強其實非常歡迎這樣的對手,只是對方躲躲藏藏,正主兒始終不肯現身,讓他很是不爽。
‘叮鈴鈴’
電話響起,周文強接過電話:“齊相,有消息啦?”
力量大到能夠影響那些外出做工的城寨居民,這絕不可能是小字頭,甚至就連‘洪興’‘新安義’這樣的新興字頭都還沒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只可能是洪門字頭在做事,而且恐怕還不止一個字頭。
周文強做事向來求簡,因此才會直接請托齊瑋文打探消息,犯不上自己麻煩。
“文強,這次你可要欠我一個人情啦。”
齊瑋文和周文強已經是老熟人,說話干脆直接:“你沒猜錯,就是洪門的字頭大佬要搞你。
這些年洪門是越來越亂,他們做事,已經開始越過我和雷相,真是讓人惱火!
文強,是‘水房’和‘英聯’的三位坐館在做事,也是他們派人阻止客人進入九龍城寨。
令城寨居民丟掉外面工作的,卻是洪門五六個字頭同時發力的結果。不過另外幾個字頭都是礙于情面,才會幫‘水房’,英聯出手一次。
我知你的性格,不過你這次要忍,絕對不可以同時得罪這幾大字頭,畢竟真正和你為難的只是‘水房’和英聯。”
‘水房’,也就是‘和樂安’,自奉洪門,其實卻是源于1934年的土瓜灣安樂汽水廠的一個維護工人利益組織,后來漸漸坐大,竟然脫離他們初期投靠的和勝合,成為洪門名義下的一方字頭。
現在洪門已經是搖搖欲墜、名存實亡,可別家字頭至少表面上還要尊奉總堂,立坐館都要通告總堂知道,請出紅旗五哥來做見證。
唯獨這個和樂安,先是脫離和勝合自立山頭,然后還說要搞‘皿煮制度’,第一個在港九江湖中設立了雙坐館。
其實什么皿煮啊,這幫粗人也懂什么叫做皿煮?
說白了就是故意要特立獨行,挑戰洪門規矩,你區區一個字頭就要設立雙坐館,那洪門總堂是不是也要設立雙龍頭啊?
簡直是離經叛道!
所以齊瑋文對和安樂并沒有什么好感。
“原來是‘水房’的人和我過不去,這倒是可以理解,可英聯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文強有些納悶。
王老吉涼茶一出,和樂安經營的汽水廠被他直接搶走了不少生意,所以‘水房’和他過不去倒是可以理解。
可英聯為何也跟著跳出來?這個字頭在港九江湖從來都是非常的低調,跟自己更是無怨無仇,難道是被九龍城寨的利益晃花了眼,也想要分一杯羹?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