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瑋文見周文強打完電話就要離開,忙道:“周sir,長槍小梁的那枝李-恩菲爾德狙擊步槍我會幫你處理掉,按照現在的行情,至少能賣到一千五百港幣。
還有,周sir可不要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
周文強笑道:“當然不會忘記啦。
請齊相幫我轉告福sir,讓他準備一頭活著的小豬,另外幫我挖一個兩米深的火坑,火坑四周用耐火磚定形就好。
一周后,我請齊相跟福sir吃古法烤乳豬,也算是報答齊相。”
比起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齊瑋文,曾經的八十五軍軍·長韓敬山就要樸素許多了。
望著擺在面前的一大碗熱湯面,和面里兩個白生生的荷包蛋,韓敬山一陣感慨。
他曾經的人生也是燈紅酒綠、朱門有遺臭,如今卻終于明白,原來一碗熱湯面也能夠讓人如此滿足。
輕輕嘗了一口湯底,燙口、醇厚、香濃,人間竟是如此美好......
“軍·長,是牛骨湯啊!還有荷包蛋,這些差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把我們抓來,卻要好吃好喝的款待......”
他的部下馮定國捧著面碗,吃得津津有味、一臉幸福的樣子,同時被抓來的近百名部下也是一個個捧著面碗,呼嚕呼嚕的吃面聲響徹監房。
“不用管他們是怎么想的,確實是我們違反了港府禁令,被抓也無話好說,有的吃就吃,管他將來干鳥!”
望著手下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樣子,韓敬山忽然有個很現實的想法,與其在吊頸嶺上苦熬,還不如讓兄弟們在警`署多關幾天,如果每天都有熱湯面、荷包蛋,他都不會有什么意見。
不怪韓敬山意氣消沉,兄弟們真是太慘了。
他們甚至還不如逃來港島的大陸平民,因為是戰后軍·人、不安·定份子,港島府政不許他們離開吊頸嶺半步!
反倒是范庭孫等安青幫中人,可以自由出入港島。
無法離開吊頸嶺,近百號人吃什么喝什么?指望著臺府每月那一點點的救濟糧真是連狗都養不活。
無奈之下,韓敬山答應了范庭孫的要求,冒險離開吊頸嶺,前去拜訪鬼王鷹,
憑他這個軍·長舊日的面子,鬼王鷹松口,一場文斗下來,安青幫得以插旗港島。
本以為從此兄弟們的肚子就有了著落,誰想范庭孫也是不住訴苦,說鬼王鷹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安青幫處處受制,生意無法開展,‘制藥廠’都還沒有打開銷路......
雖然安青幫對他和他的部下也時有接濟,可也就是能混個半飽而已。
無奈下韓敬山也只能帶著部下悄悄溜下山打黑工,既不敢離開吊頸嶺太遠,又必須是在傍晚出動,幾個月下來,他竟不知范庭孫靠制粉賺了大錢,還在港九投資了許多生意。
他算是被范庭孫這個‘結義兄弟’給坑慘了。
周文強這次要掃平吊頸嶺,最大的變數就是韓敬山為首的這些戰后軍·人,
當初韓敬山是下令將所有槍械和重武器埋在了地下,可萬一產生誤會,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挖出武器一頓突突?
好在韓敬山和部下打黑工的區域周文強再清楚不過,當長槍小梁的尸體從燈塔上飄落的時候,眼爺和早就埋伏好的差人們便立即收網,將這幫違背港府禁令的戰后軍·人押回了警·署。
周文強如今在差人中的威望日重,不光被福爺看重、還跟齊瑋文這樣的洪門大佬有著交情,
更別說日后還要接受港督親自授獎,再加上經常請客吃飯,他開口了,差人們還不得辦得漂漂亮亮?
眼爺他們只是納悶,就是一幫違反了港府禁令的家伙,有必要對他們好吃好喝好招待?
不過既然周文強是這樣交代的,大家照辦就是,反正買熱湯面的錢都是周文強自己掏腰包,又不用向上面交代。
“喂,你們這些人都給阿sir老實些啊,不要鬧事!、
吃飽喝足了就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就會放你們離開啦。”
眼爺拿著膠木警棍重重敲擊著監室的鐵柵欄,出聲警告著韓敬山等人,到現在他都沒明白周文強這樣做的目的。
警·署的三間監倉滿打滿算也就是能夠容納七十人左右,現在可好,都快擠成罐頭了,他是真怕會出什么事情。
“阿sir放心,我們不會鬧事的。
還請阿sir遵守諾言,明天就放我們離開。”
韓敬山也是一頭霧水,看來港島的阿sir也不像傳說中那般黑手貪錢啊?把他們抓進來請吃一頓飯明天就放人?
而且都不提保釋金的事情?
果然傳說不可深信,走到哪里都有好人啊!
韓敬山手捧著熱湯面,只覺心中溫暖、感嘆人間充滿愛的時候,周文強已經與王老吉并肩而行,殺入港九江湖。
此時,洪門陪堂右相齊瑋文傳出消息,王老吉與范庭孫圍事失敗,雙方公平搏命!
十五分鐘不到,周文強力殺眼鏡、煙嘴、范庭孫三人,快刀項云殉義自殺!
快刀項云雖然是死在周文強手中,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這條好漢子是為了殉義而死,齊瑋文這樣說,也是保全了他的名聲。
再十分鐘,周文強奔襲九百米,親手擊斃尚海灘第一神槍手,長槍小梁!
江湖為之震動。
現在周文強已經有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綽號。
新界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