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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 你們鈣鈦礦團隊的實驗就先停一停

  監考完畢后,這學期許秋在課業上的事情算是全部了結,接下來就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科研上來了。

  許秋直接返回材一216,然后發現辦公室里的人并不多。

  幾個本科生都沒有過來,大概率是他們的考試還沒有考完。

  今天是第19周的周三,一般材料系會把像學位專業課之類的大課考試時間,安排到非常靠后面。

  比如,之前許秋考《納米材料學》的時候,考試時間就被安排在了第20周的周五,也是理論上學校最晚的考試時間。

  而有一些專業,在19周就結束了全部的考試,相當于他們比材料系多了一周的假期。

  段云和陳婉清也不在辦公室,大概是去各自公司實習去了。

  鄔勝男可能是在江彎做合成,最近她在大批量的合成Y系列材料。

  田晴不知道是考試去了,還是干嘛去了,總之,也沒有見到她的影子。

  韓嘉瑩在碼字肝文章。

  莫文琳在里間實驗室做著實驗,繼續制備疊層器件。

  吳菲菲和孫沃,她們最近把錫基二維鈣鈦礦器件的效率艱難提到了2,正在討論接下來的優化方案。

  新來的準博士生,范文堂坐在鄔勝男的位置上,著文獻。

  掃視了一圈,許秋先是走到范文堂那邊,了解了一下范文堂的情況。

  現在學姐三天兩頭不在實驗室,交接工作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由許秋和韓嘉瑩代為幫忙的。

  對于范文堂這樣的新人,現階段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熟悉主要的實驗操作方法,以及領域內的文獻。

  實驗操作的話,陳婉清已經帶著范文堂過了一遍器件制備的流程,但因為最近都是莫文琳在幫許秋做疊層器件,輪不到他這個新人上場。

  因此,范文堂主要就是負責清洗基片這種簡單的活,每天過來的首要任務,就是先洗24片干凈的基片出來。

  文獻方面,因為組里發表的文章足夠的多,所以范文堂只要把組里的有機光伏相關的文獻吃透,就足夠他對當下領域的發展近況有比較深入的了解。

  畢竟,組里的工作在各個細分領域幾乎都做到了最前沿,而且還有許秋寫的兩篇綜述,也可以了解一些有機光伏領域的歷史。

  對于一個新人來說,文獻方面在前期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一邊做實驗,一邊最新的文獻進行補充。

  許秋對于范文堂近期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對方在科研方面的悟性并不低,很多時候都是一點就通。

  按照現在這個趨勢,許秋估摸著等到下學期開學,范文堂就可以當做一個完整的戰斗力開始使用了。

  倒也正常,范文堂畢竟是準博士生,相當于已經有兩三年以上工作經驗。

  而且,在碩士期間范文堂就能發表兩篇SCI一作,其中一篇還是一區的AFM。

  憑借這些學術成果,范文堂展現出來的科研能力,應該已經超過九成以上的其他碩士生了。

  當然,之所以能夠超過這么多人,主要也和現在研究生擴招有關,導致研究生中“研究”兩字的水分變得越來越大,出現了很多單純為了學位而讀研的人,而非為了科研而讀研。

  許秋和范文堂交流了一會兒,解答了對方提出的幾個問題,然后走到韓嘉瑩那邊,查看學妹寫文章的進度。

  韓嘉瑩正在撰寫PTQ系列材料光電性能的描述部分,看到許秋走了過來,有些開心,主動聊了起來。

  然后,許秋就發現學妹的工作效率直線下降,一邊聊天一邊打字,好幾個單詞都拼寫錯了。

  于是,許秋和學妹打了聲招呼,果斷開溜,還是不打擾她了。

  許秋再次前往里間實驗室,查看莫文琳的實驗進展。

  莫文琳現在還在基于許秋組會上的思路進行摸索,到現在一共制備了兩批器件。

  雖然她制備的器件最高效率達到了16.42,已經超過了學妹之前創下的效率記錄,但是距離許秋摸索出來的17.36,還是有一個百分點的差距。

  畢竟是現實嘛。

  現實和模擬實驗室相比,除了摸索用時比較長這個最大的不同之外,在具體的實驗次序上也有差異。

  比如膜厚與轉速的對應關系,在現實中做實驗,不會上來就先做這個。

  而是會先通過調控溶液濃度、轉速,把最佳的條件摸索出來。

  再去補充掃描電子顯微鏡、光吸收光譜表征,換算得到膜厚與轉速、濃度的對應關系。

  進而得到最優條件下的有效層的膜厚,繪制出器件效率隨底電池、頂電池膜厚變化的二維圖譜。

  也就是說,現實中做疊層器件,不是按照頂電池、底電池膜厚來規劃的,而是按照溶液濃度、轉速來規劃的。

  在做器件的時候并不知道具體的膜厚,只有一個大概的估計,比較吃經驗。

  主要也是現實中做實驗,需要從節省時間的角度來考慮,而在模擬實驗室中就不需要這般考慮,怎么方便怎么來。

  當然,這也不是什么非常關鍵的問題,雖然表述方法不同,但背后的邏輯是一致的。

  許秋檢查了一下莫文琳的實驗規劃,發現她在膜厚的優化區間中存在一些問題。

  她過多的參考了原先三元底電池,二元頂電池疊層器件的經驗。

  而實際上,現在發展成為二元底電池,三元頂電池疊層器件后,情況有了很大的不同。

  比如,原先三元底電池,二元頂電池的最優條件,是頂電池厚度110納米,底電池厚度220納米。

  現在的二元底電池,三元頂電池的最優條件是,頂電池厚度130納米,底電池厚度190納米。

  偏差了2030納米的膜厚,反應在器件效率上,可能就會相差12。

  另外,現實中用到的是以濃度、轉速作為實驗條件的,當體系發生變化后,比如二元體系變更為三元體系,同樣濃度、轉速下得到的膜厚也會與之前有所不同。

  換言之,看似只是把PCBM的位置挪動了一下,實際上前后兩個體系的差異已經非常大了,因此需要重新摸索條件。

  現在的莫文琳,就相當于在16等效率線的邊緣不斷摸索,自然取得難以突破。

  許秋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引導到16等效率線中心的位置,去找到那個可以突破17的機會。

  于是,許秋考慮片刻,說道:“我這邊結合之前得到的EQE曲線,用半經驗模型分析了一番,最終的結論就是,你可以把頂電池的厚度做厚一些,底電池的厚度減薄一些。當然,也不要把厚度改變的太多。”

  “噢,好的,”莫文琳點點頭,“那我明天試一試,現在這批器件已經快旋涂好了,就差蒸鍍了。”

  說完,莫文琳的內心嘀咕著:“半經驗模型現在都這么NB了嘛,真的能夠指導具體的實驗?我一直都以為那是在講故事呢…不過既然是許秋說的,應該不是在忽悠我吧。”

  其實,許秋是在忽悠她,但也不是完全是在忽悠她,總歸要給自己的結論冠以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嘛。

  他這相當于是已知結論,去反推過程,通過外量子效率EQE曲線和光吸收情況,確實是可以計算出理論短路電流密度的。

  不過,現實中很少用這種方法,因為當數據量不夠充分的時候,每次器件的EQE曲線都會有所偏差,所以用之前的數據去估計之后的數據,出來的結果常常不準確。

  只有許秋這種手中握有大量實驗數據的人,才能夠給出預測。

  之后,許秋又給鄔勝男那邊打了個微信電話,關心了一下博后學姐的實驗進度。

  然后,許秋得知鄔勝男現在還在合成的過程中,不過馬上就能拿到最終的產物了,Y系列材料的合成周期并不短,一般要十天左右。

  逛了一圈,許秋關心了一波組員,最后返回自己的辦公桌位上。

  這些便是許秋平常要做的工作,既然當上了組里有機光伏團隊的負責人,就需要不定時的了解其他成員的工作進展,并隨時給她們提供指導,防止她們走錯方向。

  其實,這也是正常課題組導師應該履行的責任。

  接下來的兩天,許秋繼續完善《科學》文章。

  雖然這篇工作只有2500個字,但是許秋每看一遍,都能看出來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而且,最近接連更換體系,也需要把這些更改的部分反映到文章中去。

  不然如果出現類似“報道的效率是A體系的,結果文章中其他表征寫的卻是B體系”這樣的情況,那就尷尬了。

  其實,像組里之前投稿出去的不少文章,哪怕是AM這種檔次的,因為投的比較快,比較急,所以實際上或多或少還是存在漏洞的。

  至少,細看的話,一兩處語病總是能找出來的。

  當然,一般研究者也會不在意這種小毛病,只要不是漏洞多如篩子上的孔眼,影響到大家的就行。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種學術文獻,包括一些書籍,重要的是文字內部的觀點、思路。

  換言之,他們看重的是文章的亮點、優點,至于文章的一些小缺點,選擇性忽視就可以了,關鍵之處還是自己能不能從中得到什么收獲。

  包括許秋看一些發表在S頂刊上的文章,都會出現圖片上標注錯誤的情況。

  不過,別人是別人,自己是自己,對于自己的第一篇《科學》,許秋還是要盡量的把它打磨的完美。

  除了文章方面,許秋也帶著莫文琳新做了一批器件,再次把疊層器件的效率向上突破了一些,達到了16.52。

  不過,現實中的器件性能,還是滯后于模擬實驗室很多的。

  現在模擬實驗室重復了許秋之前17.36的結果,制備了上千片器件,又把效率往上波動了一些,做到了17.50。

  同時,模擬實驗人員也學會了許秋的套路,會自發的批量復制器件進行重復性實驗了,這使得模擬實驗室的摸索效率進一步的提升。

  以往一周時間可以把某個條件摸索到最優,現在可能三四天的時間就能完成。

  不過,許秋預感17.50應該也是這個體系的盡頭了。

  現在基本上找不到加工工藝方面進一步優化的空間了。

  除非更換有效層的材料,但那就是另外的工作了。

  當然,17已經足夠好了。

  最早的時候許秋是以15為目標,后來變更為了16,現在是17。

  如果繼續沖刺18的話,萬一上不去怎么辦呢。

  也不能太貪心,現在的成果已經有很大的機會能發表一篇《科學》,還是及早讓成果落袋為安比較好。

  周五下午,許秋和莫文琳在里間實驗室制備器件。

  他們打算今天晚上把器件做好,放在蒸鍍艙里“悶”一天,等周六過來加個班,把結果測試出來。

  莫文琳說她這批器件手感非常的好,值得交出她的“處女加班”。

  這時,魏興思從外面走了進來,掃視了一圈,如果制導導彈一般,鎖定了許秋的位置后,便朝他快步走了過去:“許秋,器件做的怎么樣?”

  “現在最高16.5,”許秋回應道:“今天打算再做一批,真空放置半天,等周六過來測試。”

  “辛苦了,辛苦了。”魏興思說完,看了一眼外面辦公室的吳菲菲,說道:“許秋,你跟我來一下。”

  “好。”許秋有些疑惑的跟著魏興思,走到外面辦公室。

  魏興思拍了拍手,示意辦公室的眾人聽他講話,隨后說道:

  “是這樣的,之前孫沃在組會上提到有機和鈣鈦礦器件混著制備,會對鈣鈦礦器件的性能造成影響,我覺得很有道理。”

  “但如果反過來想,制備鈣鈦礦器件的用到DMF等溶劑,大概率也是會對有機器件造成影響的,畢竟互為反溶劑嘛。”

  “既然這樣,因為許秋他們在沖刺有機疊層器件的高效率,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吳菲菲你們鈣鈦礦團隊的實驗就先停一停,等許秋他們把效率沖上去再說,你們覺得呢?”

  “沒問題。”吳菲菲當即表態,孫沃也點頭應和。

  “行,”魏興思滿意的說道:“那鈣鈦礦的實驗就先停一停,這段時間,吳菲菲你就帶著孫沃一起寫綜述吧,把手套箱讓給有機光伏團隊…”

  魏興思轉頭,看向許秋:“爭取每天做一批器件,把效率早日沖上17,怎么樣?”

  “嗯…可以。”許秋點了點頭。

  其實讓有機團隊獨占手套箱這個想法,許秋之前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但他作為學生,自己提出來有些不好,現在魏興思主動提出來,而且吳菲菲、孫沃也沒什么意見,許秋也就順水推舟,應了下來。

  至于一天一批器件,也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第一天晚上制備好第一批器件,在蒸鍍艙“真空放置”到第二天的白天,然后第二天的白天開始制備第二批器件,同時測試第一批器件的性能,再把第二批器件“真空放置”到第三天的白天,以此往復…

  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連軸轉,工作強度有些高。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的問題,許秋決定讓他自己、莫文琳、韓嘉瑩三個人輪換著進行實驗。

  三天三批,分攤下來,就是每人三天做一批器件,這個工作強度就一般般了。

  另外,既然要沖刺效率,那么手套箱的再生也可以做一做,盡量把各方面都做到最好。

  近期旋涂手套箱的氧含量就經常處于10ppm以上,說明內部的溶劑氛圍非常濃重,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這或許也是莫文琳器件性能做不上去的一大原因。

  于是,許秋提議道:“我們周六再生吧。”

  魏興思沒什么意見:“可以,你來安排就好。”

  因為鋼瓶屬于壓力容器,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在實驗室存放的時候,理論上都需要放在專門的鋼瓶柜中,防止因地震等突發情況而導致鋼瓶傾倒,也能減緩鋼瓶爆炸帶來的沖擊波。

  不過,邯丹材一216這個實驗室是幾年前建設的,那個時候對于鋼瓶柜這種壓力容器的安全要求還沒有那么高,都是用臨時的綁帶固定的。

  現在新建的實驗室,基本都要求用鋼瓶柜了。

  比如江彎實驗室在設計的時候,就必須配制鋼瓶柜,還被強制需要采用集中供氣的手段,都是從安全的角度考慮的。

  說起壓力容器的安全問題,之前魔都綜合大學化學系,就有一位本科生因為使用反應釜,操作不當,導致手被炸斷了。

  近期,又有新聞報道,中科院化學所也出事故了。

  據說有一個聯合培養的專碩,碩士一年級,女性,在進行高壓釜加氫反應的時候,降溫過程中發生爆炸,顱骨碎裂,當場死亡…

  雖然許秋沒有用過高壓反應釜,但也有所了解,知道那玩意比鋼瓶危險多了。

  鋼瓶有壓力表,有減壓閥,而且在設計的時候充分考慮了爆炸風險,也有使用年限的要求,因此很少有聽說鋼瓶自發爆炸的。

  而普通的水熱釜是沒有壓力表的,當從外界開啟水熱釜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一個薛定諤的水熱釜,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誰也不知道里面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因此通常都是需要讓水熱釜充分冷卻足夠長的時間,確保其內部的溫度和壓力恢復正常,才會打開釜體。

  這位碩士生出現事故具體的情況,許秋并不了解。

  大概率是提前進行了開釜操作,結果釜體內部的壓力非常高,蓋子直接就蹦頭上了。

  背后的問題,雖然可能是多方面疊加的結果,但主要也是國內普遍對實驗室安全的不重視。

  如果,再引申下去,就是國內比較追求“快”,或者說“急功近利”。

  比如一些課題組要求多久多久必須出成果,合成反應必須在幾天內做好,做不好就是工作態度不認真之類的。

  很多學生因為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在被導師反復PUA下,跳樓輕生的情況都有出現,為了趕實驗進度,忽視了安全,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其實,在初期一窮二白的時候,確實可以這種蠻干,追求快速的提升,去追趕先行者。

  但是當國內科研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有效的管理,安全方面的考量,或許就成為了實現進步的關鍵壁壘。

  就像很多行業初期可以野蠻成長,當成長到一定規模之后,必須要加以約束,不然就會出現尾大不掉的現象,包括某妄圖插手銀行業務的企業,現在就開始被制裁了。

  許秋在網上下單后,大約半小時后,藥品倉庫的送氣大叔就旋轉著氮氫混合氣鋼瓶過來了。

  這位大叔斷了一根手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過,他運輸鋼瓶的手法非常的嫻熟,鋼瓶側著大約有15度的夾角,旋轉瓶身,鋼瓶就會一邊旋轉,一邊向前移動。

  送氣大叔到了216的門口,孫沃前去接應。

  孫沃現在是負責實驗室鋼瓶的人。

  因為用于固定鋼瓶的臨時綁帶是有限的,所以孫沃把原先空的氮氫混合氣的鋼瓶取出,又把新的鋼瓶換回去。

  其實,如果細究的話,這種運送鋼瓶的方法,也是存在安全隱患的。

  鋼瓶要上二樓,肯定是坐電梯上來的。

  送氣大叔是直接扶著鋼瓶,跟隨電梯一同運輸。

  而比較安全的做法是安排兩個人運送,一個人負責把鋼瓶運到電梯上,然后人不進來,按下對應樓層的按鈕,另外一個人在樓上進行接應,把鋼瓶取出來。

  換言之,就是讓鋼瓶自己坐電梯上樓。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電梯也暫時禁止其他人使用。

  這樣可以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比如萬一鋼瓶在電梯中即將爆炸,人就在旁邊連逃生的空間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炸死。

  不過,實際操作上,如果真的如此注重安全,就需要投入很多額外的成本。

  包括宣傳成本,培養學生、老師這方面的意識,還有額外的人力成本,需要多聘請幾個送氣大叔。

  其實,國內安全教育也是從大概2015年左右才開始大力的推行,之前甚至連研究生必修的《實驗室安全教育》課程都沒有。

  包括對危化品的管制也是從2015年左右開始的,之前購買藥品都是隨便買的。

  后來就需要走學校藥品倉庫的流程,像丙酮之類易制毒的藥品還需要院系審核才能購買,還需要定期填寫安全自查表。

  或許,這就是國內發現,科研圈之前野蠻成長的路線,已經不適合當下的情況了。

  不過,改革的過程總是非常艱難的,會遭遇各種各樣的阻力。

  很多政策出臺之后,執行起來的阻力非常大,因為或多或少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

  但只要方向是對的,就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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