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一大鍋紅燒排骨,一大盆涼拌菜,還有幾大張烙餅。
許秋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過家里的菜了,味道上還是很令人懷念的。
之后的幾天,他被父母帶著回了兩趟老家,又去了幾家常往來的親戚家串門。
然后許秋就沒怎么出過門了,他在外讀書六年多,本地的朋友基本上都已經不再聯絡了。
他小學和初中是在本地讀的,然后在省城上的高中。
高中同學,在大一的時候,寒暑假還有同學聚會。
再然后每年雖然也會有人組織聚會,但響應的人卻越來越少,最后就只好不了了之。
沒辦法,高中是省城的重點高中,生源都是來自省內的各個城市的。
而且高中畢業后,只有不到一半的同學留在了省內讀大學,其他人都分散在了全國各地,想要在同一時間聚在一塊兒,還是挺難的。
沒有實驗的日子,時間過的飛快。
轉眼,假期就結束了。
8月13號,許秋又踏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
他的文章已經基本寫好,只需要后期的加工和潤色。
拉著行李箱,許秋乘坐地鐵10號線,回到學校。
走進寢室樓,他發現寢室門居然沒關。
這是有人也提前回來了啊。
是陶焱還是任斌呢?
他推門一看,陶焱躺在床上,手里抓著SWITCH的兩個手柄,在玩太鼓達人。
許秋將書包丟在桌上,說道:
“你也開始玩游戲了,這是被任斌傳染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陶焱一邊玩一邊答道:
“我一般都是在家里玩,設備都在家里放著呢,所以你看不到而已。”
“那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許秋道。
“我選了霍緒軍老師做導師,準備做半導體封裝,暑假嘛,就先過來打打雜唄。”陶焱道。
“霍緒軍啊,他的風評好像還不錯,”許秋道:
“聽說他手下還有一個副教授的小老板。”
“嗯,應該吧,對了,你面試成績怎么樣,”陶焱隨后炫耀道:
“我可是92分,材物里排第4,最后我和輔導員報了科碩。”
“我這個成績嘛,”許秋猶豫道:
“還是不說了吧,我選的是直博,就在魏興思老師這邊。”
“你已經確定了嗎,我聽說他那邊挺嚴的啊。”陶焱道。
“是啊,畢業標準差不多是學校的兩倍。”許秋道。
“那你還選他,”陶焱想了一下說道:
“不過也是,你這進去兩個月都要發文章了,標準高點估計你也不在乎。”
接著,他又再次問道:
“你面試成績,到底多少啊,說說唄。”
“你確定想聽?”
“確定。”
“九十多。”
“九十幾?”
“九十——六。”許秋故意拖長音道:“材化第一,滿意了吧。”
“哦,友盡了。”
幾秒鐘后,陶焱又主動說道:
“對了,第二輪選課已經開始了,你去選課系統里面看過了嗎,”
“嗯,看過了,都是專業課,所以第一輪也沒有被退課,”許秋道:
“我這學期只剩下一門學位專業課,一門專業選修課,還有就是生產實習了,一共6學分,下學期的話就只剩下畢業設計了。”
“你學分修的好快啊,”陶焱道:
“我還剩20分沒修,這學期還得修14分。”
“那你加油吧。”許秋道。
這學期課程很少,每周除去周末,有三整天是空閑的,可以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實驗中。
8月15號,實驗室。
一進門,許秋就發現段云像是從煤窯里逛了一圈似的,便調侃道:
“段云,你怎么變黑了呀。”
“我陪我女朋友去瓊州島玩了一周,被太陽曬的。”段云道。
“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啊,”吳菲菲插了一句:
“之前聽你說,你們都認識快三年了吧。”
“等博士畢業吧。”段云想了想道。
“到時候可別忘了叫我們啊。”吳菲菲道。
“那必須的。”段云道。
許秋坐到陳婉清旁邊,打了個招呼:
“學姐,暑假有出去玩嗎?”
“沒有啦,”陳婉清道:
“暑假我基本都待在家里,吹著空調追劇呢,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就走了走親戚。”許秋道。
陳婉清忽然嘆了口氣,說道:
“前天收到魏老師的電話,他說我的文章被編輯拒稿了,果然如我所料啊,投JMCA還是勉強。
假期最后兩天還加了班,把文章格式改成了ACS的格式,又轉投到了ACS Appl. Mater. Interfaces。”
“別灰心,學姐,這次肯定能中的,”許秋安慰道:
“對了,吳菲菲和段云他們的文章呢,都一個多月了,有消息嗎?”
“不知道呢,我去問問他們。”陳婉清說完朝他們二人湊了過去。
“段云,你文章投的Small吧,現在情況怎么樣啦?”
“有消息了,三個審稿人,兩個讓大改,一個讓小改,編輯最后讓我大改,”段云道:
“暑假發來的郵件,改了兩天,弄好后魏老師已經提交上去了,現在還沒結果,估計又返回去重新審了。”
陳婉清聽完后,面無表情的轉頭,向吳菲菲問道:
“吳菲菲,你文章怎么樣,出結果了嗎?”
“嗯,8月4號剛放暑假,魏老師就給我打電話了,”吳菲菲道:
“五個意見,一個直接接收,兩個小改,一個大改,一個拒稿,編輯把稿件打了回來,讓我小改。
改了三天,7號改好后發給了魏老師,他又投了回去,過了兩天,9號收到消息,編輯直接接收了。”
陳婉清內心:?
然后她幽怨的看著許秋。
許秋攤攤手,一臉無辜的表情,仿佛在說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啊。
對視了十幾秒,許秋率先打破沉默,說道:
“學姐,我的文章寫的差不多了,可以幫忙看看嗎。”
“拿來吧,唔…”陳婉清道:
“作為交換,你去幫我做實驗吧,把之前那個想法驗證了。”
“鈣鈦礦那個想法嗎?”許秋道。
“嗯嗯。”陳婉清道。
“有沒有什么具體的方向?”許秋道。
“沒有,”陳婉清回答的非常干脆,隨后她試探性的說道:
“要不,你請教一下吳菲菲?”
“好吧。”許秋無奈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