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
楚簫猜測,大概率是那位撈尸人所布,困住了三人。
三人當中,以點蒼派司輝輪為首,持寶劍在陣法之中沖殺,攻擊東方的那團鬼火,要破除陣法,從當中殺出來。
點蒼派的武學在武道界便屬上乘,司輝輪以射日劍法破陣,剛猛純正,使出之際,劍氣回旋,鬼火搖曳,威力無儔,已經見到了很大成效。
雪山派韋州的雪山刀法也是剛猛無比,縱橫陣法之中,即將破陣。
剛入缺口受傷的那位,應該便是鐵劍門任譜。
他的一條肩膀處有幾道爪痕,臉色也不是很好。
看得出,應該是受毒傷所至。
他此時狀態不是很好,在陣法之中只能艱難支撐。
就在突兀之間,原本陣法即將崩潰之際,忽然沖上來十具毒尸。
每具毒尸頭顱中閃爍鬼火,分散在十個方向而立。
隨著十具毒尸加入。
陡然間,陣法忽然威力倍增,原本就接近了全力爆發的幾人,束手無策。
鐵劍門任譜一個不慎,忽然被一團鬼火轟中,肩頭瞬間焚燒起一團火焰。
“啊!”
任譜痛呼,長劍迅速將肩頭那塊血肉挖出,鮮血涌出,但總算是避過了這場殺劫。
不過此時陣法威力倍增,也讓三人陷入了艱難境地。
點蒼派司輝輪的射日劍法的奪命三式齊出,瞬間將兩名毒尸斬殺,然而陣法并未被削弱,毒尸身上有兩團鬼火沖進陣法之中。
陣法非但不弱,反而又增強了幾分。
鏗鏘!
韋州身形在陣法之中快速閃動,直接來到一具毒尸面前。
手中長刀劃破長空,瞬間將一具毒尸斬殺,毒尸變成兩段,但是生命力頑強的驚人,依然在蠕動,向韋州嘶啞咧嘴。想要繼續攻擊。
韋州長刀自震,這具體毒尸頭顱粉碎,直接身死。
這時,深受重傷的任譜經受著陣法的攻擊,與毒尸的攻擊,已經岌岌可危,險象環生。
隨即,韋州直接奔向了他,長刀所至,直接將一頭毒尸劈成兩半。
那具毒尸也是一把從任譜的身上,抓下了一大塊血肉。
而后十指鋒利無比的從任譜脖頸前劃過。
任譜大驚,奮力向后仰頭。
雖然躲過了這一擊,可是卻被另外一頭毒尸一掌拍中。
任譜口吐鮮血,臉色煞白。
鏗鏘!
一道清脆的金屬切割聲傳來。
韋州一刀將那具毒尸切開,隨即長刀刀向一轉,又是將圍攻任譜的最后一頭毒尸斬殺。
而后,兩人看向司輝輪。
圍攻他的幾具尸體,已經被斬殺,此時只剩下了一具。
兩人沖上去,很快將其斬殺。
而后,三人合力,破除陣法。
然而,三人竟然發現,任由他們的攻擊如何犀利與強大。
卻是無法對陣法造成半點傷害。
這讓他們驚悚。
韋州被一道恐怖氣息轟飛,整個人橫飛,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也瞬間慘白起來。
司輝輪同樣如此,要不是他退的快,一條手臂就廢了。
他快速在原地閃爍,躲避陣法轟殺。
幾次晚了一步,差點被直接抹殺。
三人之中,最慘的還是任譜,他身上傷勢很重,如果在破除不了陣法,隨時都將有隕落的危險。
就在這時,司輝輪看見從由遠及近的楚簫,神色頓時大動,開口呼救道,“封兄,還請出手相助,撈尸人與毒姬就在前方,或許還有陷阱。”
“請封道友出手,感激不盡。”雪山派韋州急呼。
不說任譜,韋州與司輝輪對自己還算友善,并無太大敵意,楚簫面無表情,路過陣法之外時,一拳轟出,一團鬼火被轟散。
陣法當即弱了幾分,而后他身形沖了過去,連續五六拳,接連轟散了五六團鬼火。
陣法瞬間脆弱不堪,剩下鬼火搖搖欲墜。
任譜三人頓時全力猛攻,很快陣法轟散,化為一陣青煙升騰,三人終于沖了出來。
“多謝封道友出手相助。”韋州抱拳上前道謝。
三人之中除了任譜,韋州與司輝輪雖然狼狽,可是傷勢并不致命,任譜氣息有些起伏不定。
“感謝封道友仗義相助,不然我三人便有大麻煩了,沒想到這撈尸人能布下接近高級陣法,手段驚人。”司輝輪也道謝。
任譜肩部缺少了一大塊血肉,他快速止了血,看了楚簫一眼,便不屑的冷哼,“韋兄,司兄我覺得不必道謝。”
韋州與司輝輪同時看了過來,不解他哪來的怨氣,封于修明明救了他們,應該知恩圖報才是。
“進入遺跡的時候,咱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結果咱們被毒尸偷襲,他卻坐享其成,這次同樣如此,咱們在前面當誘餌,被引入陣法之中,他卻毫發無傷。”
說著,任譜目光有些陰毒,冷笑,“咱們替他在前面擋槍,他出手破陣,不是應該的嗎?兩位何必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韋州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司輝輪則默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很明顯,他對于任譜的說法,很不贊同。
以封于修剛剛破陣的實力來看,完全不需要耍這種心思。
見到封于修也沉默著,任譜臉色更冷了幾分,“接下來是你走在前面,還是與我們同行?你…”
他話沒說完,楚簫身形一動,快速向著遠方而去,直接是無視了他的一堆廢話。
任譜張著嘴巴,愣在原地兩秒后,冷笑一聲,“裝什么裝,早晚要你好看。”
雙方一前一后,在次上路。
楚簫在前方行走,不快不慢,三人只是隔開一定距離的跟在身后。
這片遺跡很大,大概深入了數千米,幾人還沒有到達盡頭,反而在路上看見許多骷髏,一些具有完整的骨架。
“這些骨骼居然還帶有一絲的光澤,想必生前是不弱的道勁宗師,而且絕對在一道勁之上…”
楚簫在一具晶瑩剔透的骨架上輕輕按了一下,竟然沒有像其余骨架一樣,化為齏粉。
還有著堅硬的質地,即便數十年歲月過去,也沒有徹底將他磨滅。
而在他的身旁,是大量的骨骼,以各種姿勢撲在他面前。
可以看出,當年這群武者對其展開了圍攻。
楚簫看了一眼那具瑩白的骨骼,心中有不小的震動。
一道勁之上的強者,他這算是第一遇見,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遇見。
夏國武道界的絕代人物,當年必然風光無限。
但卻為了抵御外敵,在此飲恨,讓人心生佩服。
“當年武道界之戰早已被塵封,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楚簫默默說道。
他從未問詢過這類事情,如今卻有些好奇。
半個時辰后,楚簫深入其中,一路上遇見了好幾具完好的骷髏,不弱于第一具,每一人都強大無比。
其中有外國武者,亦有夏國武道宗師,在外可稱王者的道勁宗師,在這里也并非罕見,若是傳出去,將引起一場轟動。
并且一路上,有很多陣法陷阱,被楚簫提前感應到,并且探測了出來,完美的避開。
這些陣法并非都是撈尸人所布,大部分都是陳年舊陣。
應該是當年夏國的陣法師布下的暗陣,用來抵御外國武者,始終沒有觸發,遺留至今。
看著楚簫這種手段,身后的韋州與司輝輪皆暗驚不已。
楚簫居然精通陣法,難怪之前破陣如此輕松。
“運氣好罷了,若是我提前有所準備,也并非不可避開。”任譜神色陰沉,非常不服氣。
突然間,前方出現很多面石壁,宛若九座豐碑,上面懸掛著數百具的早已被風化的尸體。
然而,楚簫卻是被石壁上的圖案所吸引,這上面所畫,居然是一幅幅以人形繪制的功法秘籍。
“這…”
楚簫細心觀察一陣,眉頭皺著,他能夠感受到石壁圖案的精妙與高深,卻辨認不出這功法出自何處。
“煉神決…這里竟然是煉神宗的傳承所在。”司輝輪忽然驚呼。
楚簫目光掃了后方一眼,“煉神宗?”
司輝輪并未隱瞞,開口告知道,“煉神宗在夏國武道界中,是數一數二的巨鄂型宗門,精通陣法,傳說其宗主酆大妙能夠在翻手間刻畫出超級陣法,據說,當年的煉神宗有半個神級陣法鎮宗,為了除掉煉神宗,外國武道界出動了十幾尊王者級道勁宗師。”
“沒人知道那一戰的結局,因為煉神宗以自身宗門為陣,刻畫了一副絕陣,將雙方人馬都困在了其中,轉移到了不知名的地域決一死戰。”
楚簫目光炙熱,看向了這些石壁。
細細觀察之下,那些人形的手勢似乎真的不像是正常的功法動作,像是在刻畫陣法的手勢。
“很玄妙的陣圖,不知道刻畫出來之后威力有多強。”
楚簫目光炙熱,他如今對陣法很感興趣,知道這是好東西。
他緩緩的向那個區域靠近,想要去近處觀看。
“快走,也許石刻附近還會有書籍等功法一類的東西,別被他搶先了。”任譜對身旁兩人說了一句。
而后身形閃動,向那個方向沖了過去,想要在楚簫之前搶先沖過去。
“任兄,小心有毒姬等人的埋伏。”韋州輕聲提醒一句,
楚簫面無表情,并沒有與之爭奪的意思,沒那個心思與必要,而是以正常速度接近。
他在注意觀察,非常小心。
正如韋州所說,一般這類重要地點附近,說不定就會有陣法之類的機關。
下一刻,楚簫就停住了腳步,嘴角冷笑,果然!
沖在前方的任譜,四周沖起一道圓形的光罩,圓形光罩只有三米大小,如同牢籠,幾乎在間不容發之間,便將任譜籠罩在其中。
“啊!”
一聲慘叫,任譜一條手臂化為膿血。
“韋兄,司兄,快快救我啊。”任譜驚恐叫著。
他的一條手臂,居然在一瞬間就被廢掉。
這陣法的威力讓他驚恐,意識到了死亡氣息。
“任兄!”
司輝輪大驚,沒敢靠近,舉起寶劍就斬了下去,一道劍氣劈出,斬向那道光罩。
劍氣還沒接近任譜,便被一股力量沖擊的潰散。
韋州也出手,費勁手段破陣,卻根本無用。
“刀氣斬!”
突然,韋州用出了一道極為猛烈的刀術。
通過以身體的龐大能量為代價,發揮出強大力量。
瞬間,韋州臉色蒼白,顯然,這刀術對他來說,消耗是很大的。
但是,韋州一刀斬下之后。
陣法只是稍微暗淡了一下而已,并沒有破損的跡象。
韋州震動,這是他的底牌了。
如果是這樣,他也就束手無策,沒有能力拯救任譜了。
“司兄,這…”
司輝輪神色凝重,也是奮力出手。
施展出了一種強大的劍術,強大劍意彌漫,斬了下去。
可是,鏗鏘一聲,和韋州一樣,陣法同樣只是暗淡一陣。
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兩人的攻擊,居然根本沒有辦法。
任譜在陣法之中苦苦支撐,眼看著身體即將被炙熱的光罩煉化。
然而,韋州與司輝輪站在外圍,根本束手無策。
那座陣法太強了,現在他們是真的愛莫能助。
“封道友,還請出手相助。”司輝輪將目光看向封于修,語氣誠懇。
可是楚簫面無表情,目光盯著石壁之上的圖案。
“封道友,還請原諒任兄之前的冒犯,他并無惡意,麻煩你出手救救任譜兄。”韋州也嘗試勸說。
不過楚簫卻依舊沒有開口,眉頭擰著,凝視石壁上的那些圖案。
“封于修,救我,同為夏國武者,本就該無私互助,你若是見死不救,我鐵劍門一定會追究于你。”
任譜開口,竟是有一絲威脅,加道德綁架的意思在其中。
呵呵!
楚簫終于動容,目光移動,落在了任譜身上。
都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在這跟他耍橫。
任譜以為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剛想要出口繼續威脅一句。
然而,他竟然是看見了,在封于修那投來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顯然,封于修并沒有出手的意思。
而是要親眼看著他死,被陣法抹殺。
他的所謂威脅,在封于修眼中,根本沒有什么作用,甚至是有些可笑。
當韋州與司輝輪聽見任譜說出那幾句話之時,就已知道了任譜的結局,以封于修的性格,不可能出手了。
“任師兄!”
突然,后方傳出驚呼,大概三十幾名穿著各門服飾的弟子匆匆趕來,眾人很是狼狽,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任師兄你堅持住,我教眾長老馬上就到。”
其中六七名鐵劍門的弟子,背負鐵劍,排眾而出,就要沖向前去,試圖解救任譜。
“不要靠近,前方有暗陣。”還在嘗試拯救任譜的司輝輪,及時攔住眾人。
鐵劍門弟子聞言急忙止住腳步。
“韋前輩,司前輩,救救任師兄。”一名輩分稍高的鐵劍門弟子拱手說道。
“非是我二人不救,我與司兄不懂陣法,實在無能也力。”
韋州與司輝輪一直沒有放棄,奈何他們的攻擊對陣法破壞性不大。
“封道友,救我救我啊,這里只有你懂陣法,只有你能救我,事后必有重報。”任譜艱難支撐,絕望的向楚簫呼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驕傲。
鐵劍門的弟子們聞言,目光一轉,這才注意到封于修的存在。
“封于修,請你出手,人命大于天。”
“同為夏國武道中人,還請出手相助。”
鐵劍門弟子紛紛開口,以同道中人的名義懇請。
韋州和司輝輪也是目光懇切。
但卻沒有開口,因為他們知道,封于修出手的機會很小,任譜這個人,簡直太狂妄自大了,屢次得罪封于修。
嚴格來說,其實也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果然,楚簫面無表情,負手而立,只是盯著前方石刻,細心參悟。
“封于修,麻煩請你出手,你不能見死不救。”
見到任譜已經危在旦夕,可是封于修卻依然這副模樣。
眾弟子們臉上紛紛憤怒了,甚至有人開口執則。
“同為武道界中人…你不要…”
這人話還沒說完,楚簫便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漠。
手掌撫動,一道勁氣沖出,直接將其打的橫飛。
那名弟子口吐鮮血,臉上潮紅,倒在地上,指著封于修你你你的叫了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啊,不要不要!”
任譜傳來驚恐至極的慘叫,已經無法堅持了,身上血肉,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在被陣法煉化。
“啊!”
終于,任譜徹底一泄如注,無法堅持,一條腿被煉化,地上多出一灘黑色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