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陳家溝!
陳家溝并不是一條溝,面積很大,
此時在陳家溝中心的一處小島上,四面環湖。
小島上,此時在坐著男男女女,不下于數十人,氣息沉穩,都是不弱的武者。
“陳家主,我覺得這件事沒什么好商量的,外來宗門想要來S市開宗立派,必須打敗白馬山,佘山,鳳凰山的九家代表。”
“沒錯,宋宗主說的對,這是S市武林百年來的規矩,不能破。”
這數十人,都是白馬山,佘山,鳳凰山,三大山的宗門代表,有長老,也有宗主親至。
聽著眾人爭論不休,陳蒼感慨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真要打起來,咱們也不一定就輸,更何況是九宗車輪戰,只不過…”
說著,陳蒼話音一轉,又道,“只不過這挑戰,最好都是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和氣和性命。
但是,不論是以火云邪神的性子,還是封于修的性格,真有耐性跟你去比劃?
真比試下來,怕是他們會下死手,到時候你們是派最優秀的弟子去拼命?還是派個無關緊要的弟子去送死,撐撐場面,送他們勝利?”
陳蒼這句話,倒是將眾人說住了。
羅剎門就那么幾個人,真要出戰,除了火云邪神就是封于修,但多半就是弟子身份的封于修。
但不管是誰,這幾個人,那是一個比一個狠的角色,連萬宗都敢滅,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
真打起來,可沒點到為止這一說。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才是正確打開方式。
陳蒼這些話說完,立刻有人站出來,表示贊同道,“如今這個時代,宗門新鮮血液太少了,能挑選出一些資質上佳的苗子,更是不容易,誰愿意把真正的天才弟子送上去打生死擂。”
“分生死就分生死,我們一百零八宗的底蘊,難不成,還會怕他一個只有三兩個人的羅剎門?”也有脾氣火爆的人。
此人一身黑色布衣,鷹鉤鼻,眉毛很濃,一看就是火爆脾氣。
“孫宗主,你這話過了!”
一個五十出頭的白色練武服的男子說道,“你鷹爪門的鷹爪功,恐怕連封于修的護體勁氣都破不開,撓癢癢都不夠資格,頂多撓破他幾條衣服。”
聞言,一群宗門長老哄然一笑。
鷹爪門的孫宗主憋的滿臉通紅,拍案而起,對嘲諷自己的男子怒道,“老榮,你五行拳傳承也早就失傳了,真以為比我鷹爪門強多少?有本事,咱們比劃比劃。”
“比劃就比劃,還怕你不成?就算我五行拳斷了傳承,也比你個三腳貓強。”五行拳的榮姓男子也是站起身,沒認慫。
“挑戰便挑戰,我倒是要看看,這羅剎門有什么本事,能立足于白馬山。”
這個聲音響起,眾人齊齊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因為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萬宗的代表。
作為一百零八宗的龍頭型的勢力,萬宗自然也有人到場了。
不過,佘山,鳳凰山只來了一位代表。
眾人都沉默下來,沒有接話茬。
萬宗和羅剎門的恩怨,他們可不想攪和進去。
而且,萬宗和其余宗門,只是面子上過得去,都沒有什么交情,甚至還有交惡。
這時,譚耀天卻是站了出來,表示贊同,“羅剎門狂傲自大,不懂規矩,是該有人教訓教訓,今天他敢跟萬宗開戰,明天就敢對其余宗門下手,不加以約束,他怕是會以為,以后這一百零八宗門,他羅剎門就是老大了。”
聽見譚耀天站隊萬宗代表,陳蒼皺眉,他不反對譚耀天看不慣羅剎門,在場很多人都看不慣。
但萬宗作惡多端,實際上與武道界正統宗門,已是貌合神離,早晚會被六扇門清算。
譚耀天站隊萬宗,一個不好,就會引來滅門之禍。
他與譚耀天私交還算過得去,并不希望看見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這個場合,他也沒法去多說什么。
萬宗代表垂著眼皮,又說道,“譚門主說的是,這次我白馬山分舵被滅,很多人作壁觀上,這可以理解,但是有些人不僅僅看熱鬧,還趁火打劫,我萬宗可以很明確的說,早晚會有清算的一天。”
在場眾人,臉色都不一樣,不過沒人說什么。
一來,眾人都習慣了萬宗的強勢,萬宗的人說話向來狂傲,二來,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等同于不打自招。
一時間,場面寂靜,氣氛有些尷尬!
“都別爭論了。”
就在這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走了進來,頭發花白,一身唐裝。
“陳生說了,他會親自主持這場宗門挑戰!”
老者一開口,眾人紛紛震動。
“陳生要來?”
“真的假的,他怎么會來,破天荒了。”
“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只要不越界,他便不在插手武林事,怎么如今突然…”
對于陳生的到來,人們反應各不相同,但最多的還是驚訝與意外,
還有一種情緒,便是恐懼與忌憚。
陳生當世無敵,這是如今武道界的共識!
還有一個說法,陳生是當世人屠,從皚皚白骨堆中走下來的人屠。
“陳生不是為此事而來,正巧趕上而已,與其說是多管閑事,不如說對羅剎門很是上心。”唐裝老者開口說道。
這個解釋,將人群的騷動壓下來不少。
但是接下來,唐裝老者的一句話,便是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陳生,要上佘山少林。”
此話一出,全場人群瞬間死寂下來。
想起某些往事,有人心中的忐忑,甚至已經躍然臉上。
“唉,武道界,要亂了。”陳蒼長吁短嘆一句。
“對于當年之事,你終究還是意難平啊。”
就在這時,小船上下來了兩個人,一主一仆。
主子身披大氅,眸子深邃,面無表情,走路時不時輕咳兩聲,身子骨孱弱,一陣風吹來,仿佛能將其吹走。
“陳生來了!”
眾人齊刷刷起身,就連萬宗代表狂傲如此,也不敢怠慢。
陳蒼親自迎了上去,將陳生迎到了主位。
“這次回來,打算停留多久。”陳蒼問道。
“很快。”
說著,陳生坐下,一伸手,安伯立馬奉上一杯茶水給陳生。
陳生接過茶水,潤了潤嗓子,“打算什么時候比。”
陳蒼看著陳生面容,恍然若失,聞言反應過來,“打算明天下通知,你很久沒回來了,這一晚,就好好在陳家溝休息休息吧。”
陳生擺了擺手,打斷陳蒼話語,“我沒有時間等一晚,派人去羅剎門請人,現在。”
“另外,我保證羅剎門不會亂殺人,但比斗之間,更安生死,如果足夠天才,我也可以出手救下。”
陳生的話,說的很直接,表達的很明確。
天才弟子和封于修打,要是輸了,他可以出手救人。
廢物弟子,死就死了。
說著,陳生看了一眼萬宗代表,“找死的不算在其中。”
說完,陳生閉上眼睛。
其余人都屏住呼吸,沒人開口說什么,被莫名針對的萬宗代表,臉色很沉,卻沒敢開口反駁。
安伯站在陳生面前,不讓其余人靠近,對著陳蒼說道,“陳家主,可以去羅剎門請人了。”
楚簫不知道陳家溝馬上就要派人來請自己了,他只是急于完成任務。
此刻,他已經到了陳家溝。
陳家溝門口有兩顆大柳樹,很多鳥雀在上面筑巢,門前有條河,河里有很多鴨鵝,一條大黃狗在河邊追著跑。
小橋流水人家,枯藤老樹昏鴉,是這里真實的寫照。
看著這平平無奇的門面,如果事先不知道這里是陳家溝,一般人都會認為,這里就是平常的小山村。
跨過小橋,大黃狗立馬發覺了楚簫,跑過來對著他一陣狂吼。
楚簫氣勢一放,大黃狗一個急剎車,趴在地上顫抖。
楚簫收起氣勢,大黃狗起身跑到遠處,眼巴巴看著他。。
“站住!什么人。”村口,走出一個穿著古樸的年輕人。
遠處的大黃狗見到主人出現,又是對著楚簫一陣狂吼,完美的演繹了一出,什么叫狗仗人勢。
楚簫道,“羅剎門,特來拜見陳蒼家主!”
“什么?你是羅剎門的人!”
“你等著,我馬上去稟報。”
那人變色,驚慌失色的跑去稟報。
楚簫沒有強闖,站在門口等待。
很快,一名老者風風火火走了出來,一群穿著練武服的武者緊緊跟隨,氣息都很強大,一個個神色凝重。
老者站定,打量著楚簫的同時,抱拳道,“小友是羅剎門的人?”
楚簫淡然回了一禮,道,“聽說諸位宗主齊聚陳家溝,商討著要挑戰我羅剎門,我家邪神派我親自前來拜訪諸位。”
“這小子不是羅剎門的掃地門童嗎?”老者身后,有人認出了楚簫。
“沒錯,我說這么眼熟呢,就是那個小童子。”
“我也見過,上次我去羅剎門,就是這個小門童接待的,一個掃地門童,高傲的很,叫…好像叫楚簫。”
立馬也有很多人指認,表示見過楚簫。
老者聞言,暗自皺眉,卻是沒有多說什么,“行,小友跟我進來吧。”
說著,眾人一起向村子深處走去。
楚簫安靜跟在身后,村子建筑很普通,和平常的一樣,只不過房屋的規劃很整齊,街道上打掃得很干凈。
很多村民來來往往,有的在光著膀子練功,有的在干農活,人們生活的很自在。
村子里常來外人,所以楚簫的出現,也沒引起人們注意,都在各忙各的。
楚簫掃了一眼,
底盤穩,根基扎實,都是練家子,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不弱的高手。
在前面帶路的老者,注意到了楚簫的神色,笑著道,“陳家武學講究強身健體,真正的高手,沒有幾個。”
楚簫微笑道,“您太過謙了,暗勁高手扛著鋤頭干農活,還是第一次看見。”
“獻丑了獻丑!”老者呵呵一笑,沒說什么。
但是,老者身后的一群武者,見到楚簫這副模樣,都不免有些驕傲。
“小門童,你沒見識過的還多著呢。”
“沒事多來老傳承走動走動,免費在羅剎門坐井觀天。”
有人開口挖苦,他們對羅剎門意見很大,覺得派一個掃地門童拜訪陳家溝,實在是對陳家溝的一種侮辱。
“住口,懂不懂待客之道!”老者干咳一聲,象征性的呵斥一句。
“小友,見笑,老夫替幾個不懂事的后輩賠不是了。”老者說道,有些敷衍。
楚簫呵呵一笑,滿不在乎道,“沒關系,小的不懂事,是大的沒管教好。”
“你說什么?”
“這個小門童,你找死啊。”
一群武者勃然大怒,要不是老者在場,可能會直接沖上來動手。
“呵呵,小友說的是。”
老者面無表情,臉色有幾分不悅。
很快,老者帶著楚簫,來到了一條湖泊前。
湖泊上,有幾條船在湖面穿梭著。
楚簫在往遠眺望,看見中間有一座小島,人影攢動,正是還在商討中的幾十個宗門。
“小友稍等,船馬上就來,我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說著,老者吩咐身后一名女子武者,“陳莉,好好招待小友,不得怠慢。”
說完,轉身離去。
“是!”
這名女子身材修長,梳著一頭短發,英姿颯爽。
老者走后,她看都沒看楚簫,非常的高傲,雙手環抱雙臂,走在湖泊前站定。
其余武者也是站在她身后,以她馬首是瞻。
但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一條船靠岸。
楚簫站在身后,也不說話,他自然是看出來了,那些船不靠岸,都是有原因的,每次有小船過來,這名女子就會暗中使眼色,讓小船改變方向。
楚簫也不著急,轉身躍上一顆樹枝,躺在上面悠然自得,嘴里吊著幾枚樹葉輕輕咀嚼。
陳莉見到楚簫這副模樣,冷笑一聲,暗道看你能等多久。
十分,
二十分,
三十分,
半小時過去了,當陳莉在轉頭看向楚簫時,發現他竟是睡著了。
陳莉當即臉色一黑,她只是有意為難楚簫罷了,想給他個難堪。
但其實,就算楚簫不開口,她也不會讓楚簫等太久,畢竟,很多宗門代表都在那邊等著呢。
只是沒想到,楚簫竟然這么神經大條,直接在樹上睡了,即將面見這些宗門大人物,他卻毫不在意。
陳莉對著不遠處的一條小船招了招手,對楚簫喊道,“船來了。”
楚簫躺在那里,臉上落著幾枚樹葉,沒有反應!
陳莉皺眉,“船來了,可以過湖了。”
楚簫翻了個身,仍然沒有反應。
“你聾了?還是啞巴了,成心找事是吧你。”
一名年輕武者不滿的走了過來,伸手就抓向楚簫腦袋,看架勢,下手不輕。
然而,他的手還沒落在楚簫臉上,就被一張伸來的大手抓住了拳頭,
這名武者用力抽手,卻發現拳頭像是被一只鐵鉗夾住般,不能動彈分毫。
楚簫睜開眼,一手抓著這名年輕武者的拳頭,眼中冷光閃過。
被楚簫目光盯著的武者,渾身冷汗直流,有那么一瞬間,他有種錯覺,仿佛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這時,楚簫冷漠開口道,“你家長輩沒有告訴過你,你的動作很不禮貌?”
咔嚓!
這名武者拳頭瞬間粉碎。
“啊,我的手!”他捂著拳頭,痛苦的蹲在地上。
“你找死!”
“知道這是哪嗎?敢動手,你不想活了。”
其余幾名武者,紛紛舉拳招呼了過來。
楚簫瞬間出了五拳,電光石火,快到空中只剩下幾道殘影。
咔嚓咔嚓!
五聲碎響,沖過來的五名陳家溝武者,全都捂著拳頭倒地,慘叫響成一片。
“如果是我家邪神,或者封師兄,你們已經死了,而不是只廢一條手臂。”
船靠岸了!
楚簫走向小船,身上綻放一種氣勢,陳莉被壓迫的臉色通紅,渾身竟然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的拳頭,好幾次攥緊又松開。
楚簫走到湖邊,沒理會神色陰沉的陳莉,一腳踏上了小船。
然而就在這時,陳莉終究還是壓不住火了,從背后偷襲而來,一個擒拿從后擒了過來。
可是她的雙手剛落在楚簫雙肩,楚簫便是身子一震,一個寸勁將其震退。
沒等陳莉反應過來,楚簫一個后踢,踢在陳莉膝蓋。
咔嚓!
陳莉膝蓋粉碎,撲通跪在了地上。
“楚小友手下留情!”
一名二十多歲的貌美女子快步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兩名穿著練武服的女子。
陳玉婷身穿旗袍,有一種古典的美,“我叫陳玉婷,陳家溝長老。”
陳玉婷在楚簫身上打量了一陣,眉宇間有很多疑慮,但沒多問,禮貌性的一笑,道,“是我管教不嚴,多有得罪。”
沒去理會這位二十多歲的長老,楚簫頭也不回,踏步上了小船。
陳玉婷也是跟了上來。
“此湖名為無敵湖,當年一代武神楊露禪,便是在此地打敗了天下正宗的十幾位宗師,一戰封神,獲封人間武神。”
“經此一戰,楊露禪被人稱為楊無敵,此湖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
陳玉婷看著湖中間得一座石像,神色敬畏,身后兩名女子,也是眼神恭敬。
湖中心的那尊雕塑,只是遠遠這樣觀看,便有一種氣勢壓過來,擁有莫名的神韻。
宗師雕塑,
代表的不僅僅是宗師,更是一種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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