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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飛花

大熊貓文學    長命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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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蘿卻直接無視了莫仇子,半個字也沒有回應。

  丁醒見狀說了一句:“沒有莫仇道友舍身相助,我殺不了恒庭老怪。”

  其實只是暫時殺不了,如果莫仇子不舍身,丁醒會果斷撤離戰場,封死白梅水府,從瓊臺派搬來救兵后,恒庭老怪照樣是敗亡的下場。

  但這樣一來,丁醒的月紙門靈引秘密就要暴露于眾。

  莫仇子的孤注一擲,讓丁醒擁有低調處理這件事的機會。

  丁醒可以把所有緣由都推給月竅圖,等把月竅圖上貢以后,到時所有人的關注焦點都在這幅遺圖上,月紙門就能抽身事外,最終消餌于無形了。

  出于莫仇子的強力支援,丁醒有心保全莫仇子的性命。

  丁醒也希望呼延蘿能夠釋懷這段仇怨:“此事的罪魁禍首是莫非,此人已經殞命水府,如果呼延師姐你可以順利回竅法體,還請放棄追究莫仇道友的罪責。”

  這一番話,讓莫仇子放下了對丁醒的猜忌與戒心,他察覺到丁醒是一位處事公正的坦蕩修士。

  但丁醒能否說服呼延蘿,莫仇子卻是心里沒底。

  卻聽呼延蘿輕輕嗯了一聲。

  頓了片刻,她又對丁醒言道:“既然師弟開了口,就算我回竅失敗,也可以遺忘他們師徒對我犯下的惡行,但是僅限于我自己!師門一定會把康長青長老的死因追查到底,到時我不找他復仇,師門也會對他下放殺無赦的御令,師弟你阻止不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如何處置莫仇子,她與丁醒都做不了主,這完全取決于瓊臺派。

  丁醒看了墨獸雕像一眼,心想離開水府時,需要給莫仇子一個逃脫機會,留在水府必死無疑,此人想要活命,只得逃到海上,前往荒島才能茍延殘喘。

  莫仇子聽罷也已經心中有數。

  “升騰河是魔域血隱門的領地,師弟孤身闖來這里,你就不怕永遠回不了老家嗎?”降落塔底時,呼延蘿已把莫仇子完全放下,繼續打聽丁醒潛入魔域的來龍去脈。

  在她看來,這一座白梅水府就是龍潭虎穴,丁醒能找到這里來,肯定要歷經重重磨難。

  如果這是師門強制給丁醒的任務,那便罷了,并不會引起呼延蘿的強烈感觸。

  但師門并沒有派人來。

  丁醒是單獨追查到了她的線索,并一路找到她的受困之地。

  其中要付出的勇氣有都大,承受的代價有多深,呼延蘿根本無須斟酌,只用換位設想一下,她就知丁醒是在鋌而走險。

  丁醒卻輕描淡寫:“冰華山的墨河仍在流淌,大半的魔域修士都不在老巢里,血隱門也是如此,我在東海的一線崖登陸,從玉剎派領地一路尋到升騰河,并沒有碰上什么刁難,危險其實并不大,與你在月紙國闖探時的情形,應當差不多。”

  說著話,丁醒停步在紙塔外的一處空地上,先指示小書妖與小墨妖在附近警戒,又把背后的兩條金光長蛇驅使在側,飛浮游走,充當第二層防線。

  呼延蘿聽他講到月紙國時,呆了片刻。

  當年到湛青靈泉尋找他,是呼延蘿自幼養成的責任心驅使所致。

  這也是呼延蘿的自愿行為,即使因此失去肉身,并被困鎮在紙塔內朝不保夕,呼延蘿也從來沒有后悔過。

  不過丁醒并沒有對她不聞不問,卻是出乎她極大意料,也倍感欣慰。

  丁醒的今日之舉,證明當年她做下前往月紙國營救丁醒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丁醒絕對值得她去救。

  她突然露出久違笑聲:“我在月紙國被莫非老怪抓了,師弟你在魔域有被誰捉到嗎?”

  丁醒聽她打趣,不禁揚起嘴角,她聲音里多了光彩,丁醒覺得就算回竅失敗,她應該也不會沮喪失望。

  丁醒也忍不住想,往常這位師姐看去冷冷清清,心態倒是極為明亮。

  當下一甩袖口,把血月祭了出來。

  呼延蘿卻沒有瞧見,她此刻正抬起金人頭顱,視線一路向上,沖出紙塔深坑,盯住了正在坑邊盤坐的忘陽老魔,問丁醒:“那人是誰?”

  丁醒出塔時就已經看見忘陽老魔。

  這老魔本在療復傷勢,但丁醒在紙塔滯留時間太久,他擔心丁醒私自離開水府,留他一人在府中自生自滅,于是跑過來一探究竟。

  他又怕丁醒誤會,并沒有降落坑底,更不敢冒然進入紙塔,便徘徊在坑邊打探局勢,此刻看見丁醒露面,不禁長舒一口氣。

  丁醒給呼延蘿介紹:“他法號忘陽,血隱門下轄的一位魔堡修士,原本與莫仇道友有仇怨,追蹤時誤入水府,剛才正是我們三人攜手狙擊的恒庭老怪。”

  丁醒把自己在月島的經歷,在水府與恒庭斗法的情況,全部與呼延蘿講了一遍。

  爾后指指血月:“當初我進入水府時,你肉身已經封印到了這輪血月里,我探測不了其中玄機,即使那莫非與恒庭老怪,都無法駕馭此月,你可以嘗試滲入,看看能夠重歸肉身。”

  呼延蘿沒有得失之心,利索沖出金人,讓魂魄融入月中。

  也就片刻功夫,就見月中女軀有了輕微動作。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呼延蘿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見罩在身外的血月剎那急縮,化作一道血點鉆進她右臂里。

  血月登一消失,她玲瓏身軀也清晰矗立在地上。

  丁醒打量一看,見她仍舊是十余年前的青顏容貌,只是身上的青色道袍,被一副銀光鎧甲所取代,把她彰顯的英姿颯爽。

  但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歡這種裝扮,忽一掐指,銀鎧上散射的銀色靈光頓時消隱,原本堅固有型的紙甲隨之軟化,變為薄如白絹的衣裳。

  白袍垂地,姿態妙曼。

  她本就注重儀表,長袖一舞,更顯幾分出塵之色。

  來回看了看這身新衣裳,她頗是喜愛,不準備再換回昔日青裝。

  迎著丁醒目光,她拉起右臂上的袖口,把她白膩如脂的臂膚展示給丁醒,臂中印著一顆醒目的紅心狀砂痣。

  她指著砂痣說:“這就是月竅圖,它又變成守宮砂,回到了我的手臂上!當初康長老隕亡時,我自毀法體,想把此圖給毀掉,它卻攝來這一副靈紙衣裳,修復我肉身創傷,但也沒有其它變化,我仍舊無法與此圖分離!”

  丁醒卻沒有吭聲,目光并不在守宮砂上,而是伸手扶住她手臂,令她轉過身,讓后背對著丁醒。

  呼延蘿旋即把袖口捋下,重新遮住臂膚,并隨著丁醒目光,也往自己背上瞧,她所穿的這身白紙衣裳,后背繪刻有梅花形,屬于四瓣花蕊,她剛才并沒有留意,此刻細看之下,她才發現梅花當中浮現有篆文。

  她正好奇篆文的玄機,耳邊已然響起丁醒的聲音:“你這身衣裳,不止可以療復肉身創傷,還與我的一件紙寶是配套之物,衣上記載了一套‘飛花卦’,一旦施展出來,能夠幫助我們直接傳送回冰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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