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這場架打過之后，方小悅就得到了將領們的認同。
次日凌晨，也就是寅時，方小悅就帶著四百縣兵騎著戰馬悄然出發了。
要說銅達斯汗是一直都派人盯著大河省援軍的營寨。
一百多斥候騎兵不間斷的營寨四周數千米范圍內游走，每隔三個時辰就會有新的斥候騎兵前來換班。
可以這么說，任何一個從營寨里出來的生物，哪怕是一只鴿子，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可偏偏方小悅就是個不按常規辦事的家伙。
這么多天下來，他又繪制積累起了一大批隱身符。
這并不奇怪，隱身符這玩意如果對隱身時間不做太高要求的話，那么方小悅一個時辰就能夠畫出三十張來。
當然，這樣的隱身符品質只能算是低劣，每張只能夠維持五分鐘時間。
但就這么五分鐘時間，就足夠讓方小悅帶著麾下縣兵一路狂奔，從蠻族斥候騎兵的監視之中鉆出去了。
在脫離了蠻族斥候騎兵的監視之后，方小悅帶著縣兵饒了一個大圈之后，就出現在銅達斯汗營地外兩百米之處。
要說這銅達斯汗的營地較之大河省援軍就差得太遠了。
由于之前的鐵頭山谷之敗，銅達斯汗部幾乎丟光了所有帳篷，大半糧草牛羊等等之類的輜重。
因而銅達斯汗部駐扎的營地極為簡陋，就是砍了一些樹木圍了木柵欄，里面則沒有幾頂帳篷。
除了銅達斯汗以及一些千夫長等高級將領之外，其余的騎兵都是抱著戰馬睡覺。
沒法，雖說窮水縣的季節快要進入初夏，但晚上依然比較寒冷。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窮水縣這段時間壓根就沒下雨，否則的話，那些騎兵就悲催了。
看到這一幕，方小悅倒是有點后悔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將戰馬都賣掉啊，這個時候給蠻族來個火馬群突襲，至少也會讓對方炸營。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小小的后悔遺憾罷了。
畢竟那么多戰馬如果養到這個時候，恐怕早就將窮水縣吃得地皮削掉三尺了。
“準備！進攻！”
在略微部署了一番戰術之后，方小悅就下達了命令。
在他的帶領下，四百縣兵紛紛上馬，然后一路狂奔就朝著銅達斯汗的營地沖去。
實際上，在他們沖到五十米處時，銅達斯汗營地里的哨兵就發現了他們，隨即大聲示警。
方小悅徑直一箭就將那名哨兵射殺。
只不過有了第一名哨兵的示警，更多的哨兵也開始示警，并且將身體躲在了木柵欄下，躲過了方小悅的再次射殺。
但不管怎么說，有了哨兵示警，營地內的騎兵從夢中驚醒之后，紛紛上馬，準備迎擊突襲的敵人。
可那些縣兵壓根就沒打算沖入營地之中廝殺，而是在靠近營地之后，就點燃了攜帶的兩支火把，順著馬勢就朝著營地內丟入，然后順著營地繞上小半圈脫離戰斗。
八百只火把丟入營地之后，效果并不是很好，只有數十只火把丟到了散亂的糧草上，引發了一些火勢。
但更多的火把掉落在地上，連燙傷騎兵都不能做到。
剛剛睡到一半被叫醒的銅達斯汗在得知敵人偷襲未成，只燒掉少量糧草的消息之后，頓時大怒，立即讓人帶著一隊騎兵追擊。
實際上，沒等他下令，營地里就有兩名千夫長帶著自己勉強匯聚過來的大半部下，出營追擊了。
方小悅這次突襲實際上只是羊攻罷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將營地內的騎兵引出。
如果追擊的騎兵數量只有幾百的話，那么就想辦法一口吃掉，如果追擊的騎兵數量太多，超過兩三千的話，就盡可能的脫離，之后再尋找機會。
而這時出營追擊的上千蠻族騎兵就剛好超綱了。
如果吃掉的話，必然會帶來一些損失，如果就這樣丟掉對方逃走，似乎又有些浪費。
在顛簸的馬背上想了一會之后，他還是決定將這波追擊的蠻族騎兵吃掉。
借著雙馬的優勢，方小悅等人帶著那上千名蠻族騎兵繞了好幾圈，之后在一處山谷附近齊齊下馬，借著山谷附近的亂石堆設下了一道埋伏線。
要說那些蠻族騎兵的戰馬也跑得沒力了，畢竟他們匆匆出營，只騎了一匹戰馬，與單人雙馬的縣兵相比，在馬力上肯定有很大的差距。
因而他們見到對方居然下馬逃入了亂石堆，便一個個興奮無比的沖了上去。
倒不是沒有人想到對方會伏擊，只不過己方的兵力是對方的兩倍以上，這就給了那兩名千夫長極大的信心。
可等他們沖到百米之處時，亂石堆里就有一百多名縣兵射出一波箭雨，轉瞬之間就將十多名騎兵射落馬下。
這并不奇怪，之前就說過，這些縣兵由于長時間的修煉震天刀訣，各方面較之普通縣兵要強上數倍。
而他們的射術現在也不算弱了。
再加上他們攜帶的都是步弓，不管是射程還是弓力上都要比騎弓強上很多。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蠻族騎兵在百米之處就被射殺十多人就不奇怪了。
方小悅將縣兵分成了三波，按照三段擊的戰術進行射擊。
如此一來，那些蠻族騎兵朝著亂石堆沖鋒的時候，每前進十米就會有一波箭雨落下。
等他們沖到亂石堆處，下馬殺入亂石堆的時候，已經有兩百多名騎兵被射落馬下。
而他們殺入亂石堆之后，率先迎來的就是十多名道兵的沖擊。
這十多名道兵乃是方小悅從老家召來的，他們修煉震天刀訣的時間幾乎是縣兵的十倍以上。
因而他們都是震天刀訣中成以上，有幾名道兵還將震天刀訣修煉到了大成。
像這樣的道兵一出手，當即就將那些蠻族騎兵殺了個措手不及。
道兵手上的長刀上隱隱透出澹澹的刀光，可謂是削鐵如泥，那些蠻族騎兵的彎刀壓根就無法擋住長刀的噼砍，轉瞬就連人帶刀從馬背上被噼砍下來。
前后不到數息時間，等到那些道兵閃身躲回亂石之中時，躺在亂石堆入口處的騎兵尸體就超過了五十人。
這還是因為后續的騎兵見狀抄起騎弓就沒頭沒腦的射了過來，以至于道兵們不得不撤退，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被殺戮的蠻族騎兵數量會更多。
實際上就算是不少騎兵沖入了亂石堆，后續的騎兵依然不時的受到箭雨覆蓋。
雙方隨后就在亂石堆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等到那兩名千夫長在親衛的保護下逃出亂石堆，一路狂奔回營的時候，他們帶出來的一千騎兵也就只剩下兩百不到了。
那些窮水縣的道兵讓這兩位千夫長知道了什么才叫步戰。
“副汗！對方的實力太強了！我只擋了三刀，您賞賜的寶刀就被砍斷了！.......”
兩位戰敗而回的千夫長跪在銅達斯汗面前，身體發抖的述說著這一戰的前前后后。
聽完之后的銅達斯汗真心是恨不得將這兩個家伙砍死。
一千騎兵帶出去，就回來一百多，對方只有四百人。
這樣的戰果讓他認為兩位千夫長就是謊報軍情。
如果不是考慮到兩人在軍中頗有人脈，怕引發內亂的話，銅達斯汗當場就將兩人給砍了。
將兩人呵斥一番，又親手拿出鞭子抽了一頓泄氣之后，銅達斯汗方才讓兩人滾出去。
隨后，銅達斯汗讓人加強了營地四周的警戒。
畢竟第一次被偷營還能說是疏忽，如果第二次還被偷營的話，那就是無能了。
不過這支敵人是怎么回事？著實讓銅達斯汗想了很久。
如果說是那支大河省援軍營地里分兵出來的，他是萬萬不相信的。
他相信在那些蠻族斥候的嚴盯死防之下，大河省援軍是沒可能躲過這么多雙眼睛。
如果說對方是從大河省再度派出的援軍，這個就比較能說通了。
想到這里，銅達斯汗就有拔營向大河省逃竄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他擔心大河省將其通道重兵把守，那樣的話，自己就等于被關在了窮水縣這么個小地方里！
到那個時候，大澤國都不用派兵，只要等自己糧草消耗干凈，那么自己就不戰自敗。
一想到這個結果，銅達斯汗的后背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窮水縣就是個死地啊！
雖說躥往大河省也有陷入險地的可能，但至少不會像窮水縣這么危險。
憑借自己剩下的六千多騎兵，大澤國想要與自己野戰，也不太可能。
如此一來，銅達斯汗待到天亮之后，隨即便拔營而起，朝著大河省而去。
銅達斯汗部的舉動很快就被方小悅發現了。
這并不奇怪，銅達斯汗就算是用兵如神，也沒可能逃過方小悅的探查。
兩只紙鶴不間斷的盤旋在銅達斯汗部上空三百米處。
即便銅達斯汗部碩果僅存的一位祭司發現了盤旋在上空的紙鶴，也是無能為力。
因為祭司的能力還夠不著這么高的位置。
至于蠻族騎兵們的騎弓更是個笑話。
在發現蠻族拔營朝著大河省方向而去，方小悅就知道了銅達斯汗的用意。
他帶著人略微騷擾了幾番之后，也不得不放任對方離開。
在亂石堆一戰里，有八名縣兵陣亡。
雖說滅敵八百，自損八人已經是奇跡一般的戰果了。
但方小悅也不愿意和蠻族騎兵發生正面沖突，那樣的話，縣兵的損失就會大幅提升。
畢竟戰場之上，誰也不知道下一支流失會不會射到自己身上。
窮水縣的人口本來就少，如果死傷一兩百縣兵，那就真的是家家戶戶掛白綾了。
聞訊蠻族拔營離開，李青書就有些急了。
如果蠻族攻入大河省的話，不但李青書會被問罪，就連監軍以及幾位將領恐怕都逃不過一劫。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大河省援軍也不可能蹲在營寨里不動彈了，不得不跟著拔營而起。
而方小悅此時在李青書的懇求之下，也不得不率領縣兵加速朝著大河省與窮水縣的通道口沖去。
大河省與窮水縣之間被一條山脈阻斷，兩者之間僅僅只有一個山谷相連。
如果能夠搶先在蠻族騎兵之前抵達山谷，將山谷搶占下來，那么大河省就能夠得到喘息的機會，不至于被蠻族騎兵一擁而入，變成戰亂之地。
要說銅達斯汗部的行軍速度并不慢，雖說經歷慘敗之后，整體無法達到一人兩馬的水平，但湊一湊至少也讓五百多名騎兵擁有一人雙馬的水平。
而這五百多名蠻族騎兵此時已經脫離了大部隊，極速朝著那處山谷而去。
并且據方小悅的判斷，那五百多騎兵應該都是精銳騎兵。
在這個時候，方小悅也就只能快馬加鞭的帶人追上去。
期間由于銅達斯汗部特意派出的騎兵小隊阻擾，使得方小悅一行耽誤了不少時間，因而等他們趕到那處山谷的時候，那五百多蠻族精銳騎兵已經占據了山谷。
也就是說，如果方小悅不想讓銅達斯汗部沖入大河省的話，那么就只能夠主動向占據地利優勢的蠻族騎兵發動進攻。
但問題來了，那些蠻族精銳騎兵已經分散到山谷兩側的山脈上，縣兵們想要仰攻上去，就只能夠承受騎兵們從上向下的箭雨。
畢竟就算是縣兵們手持步弓，但想要從下向上射擊，想要射殺那些蠻族騎兵，難度也是很高。
但有方小悅在，這五百多精銳騎兵解決起來就太簡單了。
只派了一百多名縣兵，每人一道隱身符，悄然上山，就將那些精銳騎兵殺了個干凈。
如果這些精銳騎兵之中有祭司存在的話，指不定還能夠看破隱身符，可偏偏唯一的一個祭司現在守在銅達斯汗身邊，壓根就不在這里。
一番突如其來的單方面屠殺之后，方小悅帶著縣兵們占領了這座山谷。
他們不辭辛苦的在山谷內，用石頭、木頭布置了大量障礙。
這樣的話，銅達斯汗部就算是全員騎兵，也沒可能在短時間內穿過山谷。
并且方小悅還在山谷內每隔一段距離布置了一張火焰符。
這火焰符并不能像汽油彈一樣爆開，更不可能讓山谷里變成火海。
但卻能夠點燃木頭，驚嚇戰馬，讓騎兵們通過的速度更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