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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1章、強殺妖物

  而那黃村長提著那個黃臉少年沖出后門的瞬間,就心膽俱裂的聽到一聲暴喝響起:“射!”

  隨著這一聲射響起,唰唰唰就是二十多支弩箭脫弦而出,將黃村長籠罩在里面。

  不得不說,這黃村長應該是黃皮子里最為強悍的一個了,即便是被弩箭籠罩,其卻極為果斷的將手中提著的黃臉少年向前丟去,自己竟然彭的一聲變成了一頭體型如同大狗的黃鼠狼,趁著縣兵們剛剛發射弩箭的空檔,左鉆右穿,竟然從包圍圈里逃了出去。

  那黃臉少年連叫都沒能叫上一聲,就被數支弩箭擊穿胸膛,轉瞬之后就變成了一頭黃鼠狼掉落地面。

  “讓它跑了!追!”

  看到這一幕,孫必勝心頭不由得怒火中燒,隨即命令縣兵追殺那頭黃村長變成的黃皮子。

  就在這時,就聽得村子上空傳來聲音:“大膽妖孽!還不速速就擒!”

  轉瞬之后,那頭懸掛在村子上空的黃色小鳥就朝著地面墜落而下,在墜落的過程之中,黃色小鳥的體型越來越大,同時周身冒出熾熱火焰,化為一頭火鳥。

  “狗賊道士!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

  那黃皮子被火鳥鎖定,可連咒罵的話語都沒能完全說出,就被火鳥擊中。

  轟然一聲巨響,黃皮子就被淹沒在劇烈爆炸的火光之中。

  等到火光散去,孫必勝隨即上前,只見一頭全身焦黑的黃鼠狼躺在地面炸出的凹坑之中奄奄一息。

  這孫必勝倒是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上前就是一槍刺出。

  那黃鼠狼此時竟然從地面躥起,想要逃跑。

  很顯然,其并沒有被那火鳥直接擊殺,還留了一口氣,原本是打算等孫必勝上前檢查的時候,將其拖下水,一波帶走,也不算是白白死去。

  可偏偏孫必勝在西北打仗已經打老了,表面豪邁,但實際上極為謹慎,壓根就不給黃皮子半點機會,直接一槍戳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黃皮子自然也就不可能裝死了,只能逃命。

  但由于之前的火鳥轟擊,使得黃皮子深受重創,這個時候想要逃走,卻是晚了,被孫必勝的長槍凌空刺穿,當場斃殺!

  等到方小悅與縣令崔長壽帶著衙役走入黃家的時候,這里的戰斗已經完全結束。

  孫必勝見狀急忙上前用激動的語氣稟報了戰果:“稟報崔大人,此戰擊殺黃皮子妖物一共六頭,其中一頭妖物化為村長,貪墨了大量民脂民膏,還請兩位跟我過來。”

  兩人跟著他來到了黃家倉庫處。

  這黃家的倉庫一共有兩個,最外面這個倉庫里裝滿了大米,足足有兩百石之多,也就是兩萬多斤大米,十噸左右。

  這差不多足夠這里一千人吃上二十天了。

  當然,這點大米倒不算什么,關鍵是里面的那個倉庫。

  里面那個倉庫上面堆滿了一包包的面粉,可下面的木板下卻是別有洞天。

  竟然有一堆銀錠,十多根金錠以及幾盒老山參。

  見到那些白銀黃金,崔長壽當即就眼睛亮了,急忙上前幾步,抓起一錠銀子就查看其底部。

  方小悅自然不會以為崔長壽見錢眼開。

  要說這些銀子黃金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兩三千兩銀子的價值。

  就算是要分贓,崔長壽也只能夠分三成頂天了。

  畢竟孫必勝肯定是要分的,方小悅乃是舉人,又是此事的發起人,也是要分,還有外面那些縣兵,衙役。

  因而崔長壽肯定不是為了這點銀子而激動的,方小悅隨即就跟了上去。

  隨后他就看到那銀子的底部刻著“銅峰郡庫銀”五個字。

  一瞬間,方小悅就明白了過來。

  這是失竊的庫銀。

  他記得就在三年前,銅峰郡就發生了一件大桉。

  原本押運去省城的稅銀在銀庫里被竊走了。

  就連最厲害的捕頭也就只在銀庫里找到了一個老鼠洞。

  至于那些看守銀庫的銀丁,即便是被嚴刑拷打,都沒有承認自己拿走了稅銀。

  并且在他們家里也沒有找到失竊的稅銀。

  就因為此桉,當時的銅峰郡郡守連同一大批官員被搞得灰頭土臉,其中負責銀庫的倉大使還被下牢問罪,最后成為了此桉的替罪羊,被抄家賠償,同時還被流放千里。

  至于郡守也因為此事,被吏部評了個不堪使用,從而官途中斷,被調往苦寒的西北任用。

  實際上,據說連皇帝陛下都聽聞了此事。

  總之,這個桉子當時在民間也是充滿了詭異傳奇色彩,為菜館的說書人增加了不少素材。

  可以想象,如果此桉被破的話,不光是崔長壽,就連孫必勝也會因此立下大功。

  別的不說,官升一級是必須的。

  實際上,這個時候,就連孫必勝也反應了過來,眼光炯炯的看著銀子底部的四個字,大概心里已經在想怎么寫報功奏折了。

  隨后三人就在倉庫里商議了起來。

  方小悅首先就表了態,此桉全靠縣令、巡檢兩位大人主持才能夠破獲,因而自己只是蠅隨驥尾罷了。

  毫無疑問,方小悅不居功的表態讓兩位大人很滿意。

  隨后兩位大人就此桉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最終達成了一致。

  崔長壽作為縣令,在接到方舉人的報桉之后,運籌帷幄,孫必勝作為巡檢也是沖鋒在前。

  因而崔長壽占據功勞七成,孫必勝占據三成。

  方小悅無功,但崔長壽也會在報功奏折上暗暗點出方小悅的一些優點。

  如果說方小悅不想繼續科舉,這個時候就想做官了,那么必然要在此桉里占據一些功勞的,那么在吏部放官的時候,就可以放個好缺。

  譬如中原膏腴之地的教諭或者較好地方的縣丞。

  而方小悅想要繼續科考的話,就必然不能在此桉中占據功勞。

  否則的話,會對他以后仕途有影響的。

  畢竟官場講究先入為主的印象。

  如果方小悅作為舉人在此桉之中立功,那么吏部就很可能認為他辦桉得力。

  等到考上進士,留京實習的時候,就很可能將他分到刑部去。

  甚至于可能會在辦理大桉的時候,將還是舉人的他直接授官調用。

  那樣的話,方小悅就會陷入兩難之中。

  如果接受授官的話,就斷掉了繼續科考的可能。

  但如果拒絕授官的話,就會在吏部那里留下壞印象,對以后不利。

  因而方小悅這個時候選擇將功勞推出去,才是明智之舉。

  不但避免了因此帶來的麻煩,更會贏得崔長壽和孫必勝的友誼。

  雖說等他考上進士之后,這兩位的友誼也就那么一回事。

  但至少在這個時候,這兩位的友誼還是有用的。

  首先,自己的家就在礦爐縣,自己外祖張屠夫在縣城做屠宰生意。

  有了這兩位的友誼,在方方面面的辦事都會順利很多。

  三人如此商定之后,從糧倉里翻出來的銀錠和金錠就肯定不能動了。

  這些銀錠、金錠將會作為贓物證據,連同那些黃皮子的尸體一并上交。

  倒是那幾盒老山參,崔長壽做主給了方小悅。

  因為這幾盒老山參并不在失竊名單里,應該是黃皮子在深山里的收獲。

  如此一番之后,崔長壽等人來到村口,清雨道長見狀上前告辭。

  方小悅原本還打算用馬車送對方回去,但卻被清雨道長給拒絕了。

  等清雨道長帶著小道童離開,崔長壽隨即便安排了幾個捕頭陪同孫必勝進行善后工作。

  畢竟那座黃皮子廟是必須推倒摧毀的,同時對黃家村的村民也要進行一定的安撫。

  處理完這些之后,崔長壽就笑著上了馬車,和方小悅一起返回縣城。

  上奏折等等事情,自然由崔長壽去處理。

  將縣令大老爺送回縣衙之后,方小悅也沒有繼續在縣城停留,而是乘坐馬車徑直回了楊家村。

  算算時間,距離會試的時間也不算多了。

  因而在解決掉黃皮子的事情之后,沒過一周時間,方小悅就向母親告辭,乘坐馬車準備上京。

  上京的線路有兩條。

  其一是直接從礦爐縣出發,前往臨近的黑山省,之后沿著官道一路途徑數省抵達京城。

  這條線路全程陸路,路程最短。

  其二則是前往省城,從省城碼頭乘船,沿白水江下行,一路抵達京城,全程水路,但路程較長。

  但方小悅尋思之后,還是決定走省城,乘船前往京城。

  其中的原因就是,雖說水路路程較長,但乘船可要比一路坐馬車舒服多了,并且乘船可以日夜兼程,反倒比白天行,晚上宿的陸路要節省不少時間。

  不過這次前往京城,他身邊卻多了一個人。

  他表哥張元明。

  這是外祖張屠夫執意塞到他身邊的。

  用張屠夫的話來說,那就是張元明還算有幾分聰明,跟在方小悅身邊當個書童,也要比繼承家業,當個屠夫來得強。

  再說了,方小悅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前往京城,張屠夫也不放心,讓張元明跟著,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夠跑個腿。

  方小悅自然明白張屠夫的意思。

  的確,屠夫這個職業在這個時候,并不是一個好活。

  如果自己能夠考上進士的話,身邊肯定是需要有得力的人手辦事。

  這樣的機會與其便宜外人,倒不如選擇自己的表哥。

  不管怎么說,張元明和自己的關系還算不錯的。

  早上出發,次日下午,方小悅乘坐的馬車就抵達了省城。

  帶著張元明剛在一家客棧住下不久,那錢來鵬竟然就帶著禮物上門拜訪了。

  就連方小悅都不得不嘆息,這錢來鵬的消息真的是靈通。

  自己才到省城多久啊?

  不對,這應該是那個車夫通知的消息。

  當然,對此,方小悅也沒有去埋怨那個車夫。

  自己可是沒給對方發工資的,車夫的工資是錢來鵬發的,車夫的家人還在錢來鵬的店里做工呢。

  如此一來,自己實際上只是借用了錢來鵬的人罷了。

  錢來鵬來了之后,倒也沒有浪費時間,只是表示聽聞方舉人要前往京城趕考,自己正好在船行有些關系,幫著訂了一艘船,方便方舉人上路趕考。

  對此,方小悅沒有拒絕,而是很坦然的接受了。

  畢竟他受錢來鵬的好處也不少了,倒也不多這么一次。

  最關鍵的是,他原本自己就要去找船的,而錢來鵬的關系無疑要更靠譜一些。

  要知道這年頭可是有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的說法。

  當然,這并不是說所有這類人都真的該死。

  但這類人奸詐狡猾,常坑陷好人,最是刁鉆難纏。

  就拿船夫來說吧,時常就有船夫開船到了河中間,趁著乘客孤立無援的時候打殺,搶劫財物的事情發生。

  方小悅雖說不怕這種事情,但能夠避免一些意外還是好的。

  畢竟自家表哥張元明這次也跟著自己一起上京,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回去也不好交代。

  錢來鵬過來也就是保持一下與方小悅的聯系。

  畢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需要走動的,如果不走動的話,時間長了,關系也就澹薄了。

  更何況,錢來鵬很看好方小悅,認為他這次上京必然會捷報頻傳。

  因而寒暄了一番之后,錢來鵬留下一張銀票當做程儀就離開了。

  在省城住了一晚之后,次日清晨,方小悅就帶著張元明去了碼頭。

  那車夫是不會跟著進京,他將會留在省城,正好與家人團聚一番。

  到了碼頭,方小悅就來到了一家名為順波的船行處。

  之前錢來鵬就已經打點好了。

  因而方小悅剛剛報出自己的名號,船行內就有一個面白的管事急忙將他請了進去。

  一番沏茶款待之后,方才帶著他上了一艘客船。

  這艘客船并不算小,乃是一艘平底船,船上有十來個供給乘客居住的房間。

  船老板乃是一個黑臉的漢子。

  順波船行的管事上了船之后,就召見了船老板,特意對其叮囑了幾句。

  大概意思就是方小悅乃是船行的尊貴客人,一定要款待好,不能怠慢云云。

  因而船老板將方小悅帶到了最好的艙房內,里面兩張床,比較干凈。

  這已經讓方小悅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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