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重申,你們可以派遣人員監督——德遠半導體的所有技術、所有產品,我們都不用在國內軍事上,也不會與國內軍方合作。”
蘇遠山依舊不依不饒地望著文森蒂:“我就納悶了,這美元違反你們的法律吧?怎么就不行了?”
文森蒂被蘇遠山嗆得半句話都說不出口,唯有苦笑著搖頭:“底線是0.5微米給你們。但我們已有取得的技術,是不可能共享的。”
“蘇,這真的和鋰電池不一樣——我知道你們的鋰電技術走得很快,不然索尼也不會和你們合作。”
蘇遠山眼中流露出失望:“真的不共享?”
“真沒辦法。”
“唉!”蘇遠山深深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戲謔。
也不知道是為遠芯,還是為德儀。
在各讓一步之后,接下來的談判便順利多了。
畢竟雙方的底線是一致的,一個需要0.5微米,一個只能給0.5微米。
最終,蘇遠山以增1.5億美元作為晶圓廠后續研發以及與德儀簽署五年內十億美元代工訂單的條件,換取了0.5微米制程技術,同時對方還將派遣工作組,對德遠半導體的業務進行檢查。
對此,蘇遠山表示歡迎得很。
把文森蒂等人剛送上飛機,蘇遠山轉身便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秦為民的電話。
“師兄,你們可以過來搞流程了。”
“搞定了?”
“嗯。一周后,技術支持團隊就會過來,你們這邊的設計可能還要根據落地的工藝進行修改。”蘇遠山走進汽車,關上車門,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電話中傳來秦為民爽朗的笑聲:“行!我們準備一下就過來。你什么時候回來?要不要給你帶點東西?”
“不用帶了,我等著給你們接風,然后互聯網中心那邊還有點事要等著處理。等處理完再走。”
掛斷電話,蘇遠山長長地呼了口氣。
秦為民和田耀明兩人的第一代基帶整合芯片用的是德儀0.5微米工藝,一直以來報告的進度都是尚在設計中…
但實際上,他們已經完成了設計,等就等著用這一片整合芯片來給遠芯的0.5工藝燒良率。
一旦整合芯片成功流片,那么就意味著遠芯擁有了制造微小型手機的能力。
在現在所有人都還在為了如何在工業設計上營造美觀,減小個頭和分量的時期,這無疑是黑科技一般的存在。
回到滬市工業園,蘇遠山就將就著在這邊辦起了公,等了兩天后,秦為民和田耀明兩個大佬聯袂而至。
即便是張汝金這樣不太喜歡和注重寒暄的人,也為這兩人的到來好好的安排了一番。
畢竟這倆一個是國產YX架構的創始人,一個是國產手機的創始人——地位在那兒擺著。
而這兩人的同時到來,也體現出了遠芯對這款整合基帶芯片的重視程度。
安頓下團隊后的第二天,蘇遠山在臨時辦公室里等來了張曉龍。
“曉龍師兄,坐。”
蘇遠山正在和等團隊的田耀明聊著天,見周小慧把張曉龍引進來,便笑著招呼道。
張曉龍進門后便見到了田耀明,他先是驚了一下,這才搓著手笑道:“田博士?您怎么來了?”
“我出差過來,現在等團隊,在這蹭茶喝呢。”田耀明最近年齡見長,發際線也日漸后移,他一邊往后抹著頭發,一邊呵呵笑道:“你們聊,當我不存在就行。”
張曉龍便笑著搖了搖頭:“您這么一大活人,怎么敢當您不存在?”
張曉龍是在遠芯本部呆過的,知道如果按學歷來算,當年田耀明在遠芯可以算得上是第三號人物——第二號是席總,第一號是蘇星河教授。
而且田耀明的團隊屬于吃了兩年“軟飯”,卻依舊掌握著近似無限資源的團隊。
而他們也沒有讓眾人失望,在閉關兩年半之后,田耀明的團隊一舉攻克了移動通訊的難題,讓遠芯成為國內唯一一家打破國外在通訊領域封鎖的企業。
如今,遠芯的基站業務和手機業務,更是成為未來的重點業務以及支柱型業務。
傳說中,這位大佬是能隨時進山總辦公室搶茶葉的…
這樣一個大佬坐在這里,誰能把他當不存在?
“田師兄,要不你找老李聊聊?”蘇遠山見張曉龍有點尷尬的樣子,笑瞇瞇地沖田耀明一揚頭道:“你們不是考慮要在手機內搞多媒體播放嗎?Nand閃存可是個好東西…”
“好嘛。”田耀明也看出了張曉龍的拘束,絲毫不介意地站起身,拍拍屁股便走了出去,末了還沒忘記給蘇遠山把房門關上。
目送田耀明離開,蘇遠山笑著搖了搖頭,但很快便收斂起了笑,認真地對張曉龍道:“曉龍師兄,你告訴我,你對互聯網的未來是怎么判斷的?”
張曉龍輕輕握了握拳。
早在半個月之前,他便知道…丁磊和pony自立門戶之后,互聯網中心便應該是他來主持了。
相比丁磊和pony,他天性比較懶散,也討厭規則,因此…他也并不像那二位那樣,有著一顆想要自己出去闖蕩的野心。
這里離遠芯總部遠,不會有數不清的雜七雜八的會議——最多每個月跑一次即可。而不像呆在總部,每周都得總結一次。
然后地位…雖然現在互聯網中心地位看似不行,但那可是山總親自過問的部門!而且互聯網正是目前大熱的領域!
今后怎么可能沒有地位?
——所以,張曉龍認為自己最好的位置就是互聯網研究中心的老大。
但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張曉龍已經思考過很多次,當蘇遠山問起應該怎么發展互聯網中心,或者怎么看待互聯網時候該怎么回答。
毫無疑問,蘇遠山是擅長講述未來的老板。
所以,張曉龍就不能給蘇遠山描述未來,他要說點實際的。
“我認為,互聯網會在未來經歷一段很長時間的熱潮期,這是由于資本的嗅覺以及慣性使然。但長期來看,我認為這個熱潮期一定會有一個冷卻的時期。”
蘇遠山便微微有些驚訝:“哦?你說。”
張曉龍輕輕擦了擦手心的汗,笑著道:“盈利模式一定是受到互聯網人口所制約的,而互聯網人口的發展,我認為是跟不上資本的貪婪速度的。”
“我認為,需要從未來看好互聯網,但應該始終懷著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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