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酒店后,蘇遠山也和蔣慶川聊起了正事。
“現在王銳已經逐漸脫離特區這邊的工作,基本上手機廠的所有業務,包括和政府方面的接洽都是由段勇平在負責了。”蔣慶川坐在沙發上,旋轉著茶杯,遲疑了幾秒后皺眉道:“我對老段的能力沒什么意見,他確實很強。但工業區談下來后怎么辦?全部由手機事業部負責嗎?”
蘇遠山便在心底笑了一笑,看來自己這個師兄也不是那種一心撲在技術上,什么都不管不問的純理工男,知道他遲早和段勇平會有“競爭”的一天。
在段勇平沒過來之前,特區的幾個廠子基本上是由王銳和蔣慶川說了算的。特別是VCD事業部,這個目前遠芯最大的現金奶牛更是蔣慶川的“一言堂”。
當然,說一言堂不是說蔣慶川獨斷,而是指蔣慶川有著絕對的威望——畢竟他是蘇遠山的師兄,蘇星河的弟子。
也正是如此,VCD事業部才會任勞任怨地把所有利潤全部上繳,蔣慶川也安心當個總監級廠長——換個人試試,恐怕早就要這要那,持功而驕了。
之前這邊王銳在行政和整個工業區的規劃上多插手一點,蔣慶川沒有意見是因為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誰擅長什么就搞什么,犯不著計較。但王銳推薦了段勇平,段勇平又獲得了陳靜和蘇遠山的支持,這就使得蔣慶川有了危機感了。
蘇遠山沉吟著笑了笑,他提起茶壺給蔣慶川斟滿茶水,悠悠道:“不是由手機事業部負責,而是由段勇平負責。”
蔣慶川便怔了一怔,一抹失落迅速被他掩在眼底。
但蘇遠山馬上便接著道:“師兄還記得我們的工業區規劃吧?今后特區的所有工廠都會整合在一起,然后朝著國內最大,亞洲最大,乃至世界最大的代工廠努力…”
蔣慶川點了點頭:“嗯。”
“坦白說,師兄。我不希望你過多涉足進行政事務中,從而浪費了你的職業和專業素養。”蘇遠山繼續道:“工廠的規劃,流水線的流程,各項技術的整合,員工的培養…這些,除了你,現在遠芯沒人能搞得定。除非師兄能培養出一幫能夠接班的徒弟,否則…在代工廠走向正軌之前,還得需要師兄深入一線。”
“至于段勇平,他的能力不僅僅局限在手機部門的,他是很好的企業戰略型發展人才。”蘇遠山說著便是一笑:“算球,我直接說吧,反正今后這個全球最大的代工廠,今后是會交給師兄負責的。”
蔣慶川本來還在細細思索蘇遠山的話,此刻聞言頓時一陣愕然,然后立馬涌起一股被看穿的羞澀…他臉色一紅,連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師兄別謙虛。”蘇遠山笑了兩聲,然后正色道:“師兄,正因為我們是師兄弟,所以我才直說的。你現在的精力主要還是放在技術上,這是決定代工廠能夠走到什么地位的關鍵!”
蔣慶川深深地吸了口氣,慎重點頭:“好,我明白了!”
“嗯,這邊工業區基本上下個月就能敲定。等到年底,咱們還會對組織架構進行一次調整。到時候會把所有生產廠和事業部剝離開來,成立一個全新的產品加工事業部。到時候,基礎技術,工業設計,產品加工,市場銷售,這幾大體系就全部成型,遠芯也會真正走向正規。”
“嗯!這樣各部門就清晰很多,也專業很多。”
“是的,未來的技術發展,一定是走向集中化,專業化。盡可能地在擅長的領域各司其職,這才能達到好的效率,最高的競爭力。”
蔣慶川便笑了起來:“就像流水線工人,每人負責好自己的崗位就行。”
“可不是么?人人都是螺絲釘嘛。”
蘇遠山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演唱會什么時候開始?”
“六點半,要不我們先去吃飯?”蔣慶川掏出手機:“我通知一下老肖他們。”
“算了,明天再說,小慧姐應該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隨便下樓吃碗面就去看演唱會吧,等結束后再吃個宵夜。”
蘇遠山這邊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蘇遠山打開門,只見周小慧已經洗完澡,換上了一身清涼的衣服,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一個筆記本。
她沖蘇遠山得意的一揚筆記本:“等會拿過去請楊瑩瑩簽名,回去后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
“嘖嘖,你就這點出息…”蘇遠山打趣道:“我等會直接要簽名照片,還是合影的那種。”
“我也可以合影啊,蔣總,楊瑩瑩不會拒絕吧?”
蔣慶川便搖了搖頭:“你們啊…至于嗎?其實她生活中挺平常的,就是個有點文青的小丫頭。”
“巧了,我也文青。”周小慧呵呵笑道:“說不定我們還有共同語言呢。”
蘇遠山:“…”
為了不耽擱時間,蘇遠山三人還真就在五星級酒店的餐廳吃了碗面…然后坐著桑塔納前往體育中心。
這次楊瑩瑩來特區演出,一方面除了特區的人們普遍“富裕”之外,另一方面也有遠芯的緣故——最近幾個月,遠芯的幾個廠都加班加點的在沖產能,員工們長期處于高強度的勞動中,需要一個釋放的方式。
能夠參加一場國民玉女楊瑩瑩的演唱會,不消說,自然是極好的減壓方式,因此遠芯幾個廠都為愿意參加演唱會的員工定了門票。
抵達體育館時還不到六點,正是入場人數最多的時候。
門票早已售光,那些沒買到票的人正在和那些手握門票待價而沽的黃牛們討價還價。
“我靠,下次不能幫忙買門票了。”
蔣慶川還在車內就看到了幾個倒票的黃牛——那幾人他都認識,是廠里的員工。
“怎么了?”
“這些混蛋居然把票高價賣出去…”蔣慶川哭笑不得:“沒料到他們還有這一招,這是窮瘋了嗎?”
蘇遠山心說一張票如果能加價一兩百脫手,這生意確實能做。
演唱會嘛,除了瘋狂的追星者,誰會愿意賣呢?
說著他便感覺到一股力量瞬間從后方傳來。
追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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