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來人和二十多人的混戰很快就結束了,連長一清點,居然有十三人負傷,整個臉都黑得跟什么一樣。
“你們這些廢物,訓練的時候個個吹牛伯夷,說自己多厲害,結果今天二十多個人就把你們弄成這樣,趕緊把他們的左耳割下來,其他人挖坑,把他們埋了。”
韓小三拼命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被班長派去割耳朵,湊近了一看,這些人一個個都很強壯,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看著感覺跟那些青面獠牙的年畫差不多。
“韓小三,楞著干什么,趕緊動手。”
班長在催了,其他人還在挖坑呢,坑要挖深一點,不然這里到處都是野獸,要是把人刨出來,萬一起瘟疫就不好了。
“班長,這些人跟鬼一樣,看著太嚇人了。”
韓小三解釋了一句。
班長唾了一口:“什么鬼,你沒看到疾虎軍他們的陸戰隊,也是喜歡把臉畫花,就是嚇人的。就算他們是鬼,現在也是死鬼了。”
韓小三按下恐懼,用刺刀把他們這個班殺死的三個人的左耳割了下來。
一只耳朵五元,可不能浪費了。
在后面十多天,民兵小隊都受到了人數不等的襲擊。
有的表現好,靠著小心謹慎,先發現了敵人,然后用燧發槍把他們打得潰不成軍,還抓了活口。
表現差的甚至還出現了傷亡,但在疾虎軍痛痛快快的支付了一百元的撫恤金后,大家都感覺沒什么可怕的了。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窮軍戶出身,以前給大明打仗,死了撫恤金多少完全看上官心情不說,能不能拿到手還是一回事。
在他們看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無意義,現在能拿到一百元的撫恤金,就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二批經過軍訓的軍戶很快也到了,等他們安頓下來之后,周云干脆讓海軍陸戰隊的一萬多人,帶著這些經過軍訓的三四萬男人,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大清理活動。
三支隊伍分別向著東南北三個方向清掃過去,目標是周圍一百公里的土人。
歌華這邊平原也就差不多這個大小,再往外面就全部都是山了。
韓小三也在其中,清理工作的時間并不緊迫,大家都是一邊在森林里開路,一邊前進。
附近的土人已經不多,大家倒是每天都能打到不同的獵物,黑熊,鹿,狼,貂,甚至還有獅子。
與其說是軍事行動,倒不如說是一次地理認識實習課。
大家都意識到了,這片土地是一片物產豐饒的沃土。相比大明那邊,到處都是地主士紳的產業,這里可全是無主之地。心里對在這里扎根生活的信心也越來越足。
水泥廠,磚瓦廠,木材廠都開始開工,農場也開始播種,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
整個平原都已經被細細的梳理了一遍,第三批人也運到了,這批人卻不是大明軍戶了,而是十萬暹羅勞工。
他們的任務是沿著海岸線,分南北兩個方向,沿著李斌在衛星地圖上畫出來的線路,開始修路。
李斌這時候卻在他的家鄉坐鎮。
自從他穿越到大明,還是第一次到江夏,目的并不是為了來找什么四百年前的痕跡,而是因為長江又到發洪水的時候了。
長江防汛指揮部,李斌看著手里的這份荊州府資料一陣頭疼。
上面顯示,這個時代整個荊州府人口已經達到了三百萬,而且還是湖廣地區重要的糧食產區。
糧食他不缺,有長江這條水道,多少都運得進來。
就是人口太密集,移民一時半會根本來不及,長江的水位在一天天的往上漲。
“荊州地勢最低的是那個縣?”
李斌也是發了狠,實在不行,只能丟卒保車。
眼看著還沒六月,水位已經到了警戒水位了,后面還幾個月呢,鬼知道是什么情況。今年長江流域荊江段的雨水就沒斷過。
防汛指揮部肯定少不了水利部部長,馬上就給出了答案:“公安縣!整個荊江段就公安縣水位最低。”
李斌馬上走到沙盤前,開始看地圖。
公安縣在長江南岸,根據地形圖來看,確實是荊江段地形最低的地方。
“今年看這個雨水,長江的水不會小了,靠現在這個大堤肯定擋不住,我的想法是現在馬上開始遷移公安的所有人口,然后炸開大堤,將公安作為一個泄洪區。有了這么大的地方泄洪減壓,其他地方就不會出問題了。”
在坐的大明官員都臉色蒼白,公安縣令更是嘴唇都在哆嗦。
“首相不可,現在才剛到警戒水位,我們可以發動民夫,讓所有男丁都上堤,開始加固堤防,一定能擋住洪水。”
水利部部長馬上表達了意見。
在這些官員看來,一次性搬掉一個縣,而且還是這么短時間,難度跟上天也沒什么兩樣了。
李斌當然不敢相信他們的鬼話,后世都20世紀末了,華夏尚且被這條巨龍折騰得死去活來,不知道扔了多少錢在水里,后來還是靠著修了三峽,才勉強減輕一點。
就這樣還時不時的發回洪水,更不要說什么都沒有的明朝了。
萬一要是哪里一垮,按現在的交通和救援條件,搞不好就是幾十萬人的死傷,后面再來個瘟疫,簡直就是崩潰。
但這種事靠硬來有點不近人情,李斌還是希望說服這些官員,至少有他們配合行動,后面的搬遷工作會容易一點。
“你們水利部應該有長江有史以來的潰壩記錄,你來告訴他們,長江這幾千年,洪水害死了多少人了?”
李斌直接讓水利部部長出面跟大家擺數據。
“從有記錄的西漢末年到現在,長江一共發生大的洪澇災害近200次,從太祖立國到現在,光是江漢流域就潰口達八十次之多,平均三年不到就有一次。每次少則幾千人,多則數萬人死亡,災民更是數不勝數。”
一群人聽到水利部部長的這些數據,都是啞口無言,長江黃河靠現在的力量根本擋不住,既然擋不住,那怎么辦?
李斌直接給出了答案:“所有長江和黃河泛濫成災的地方,全部劃為保護區,不允許人永久居住,所有人都遷往湄公河區和東華洲,現在就先從公安開始,無地百姓每戶分地五十畝,有稅務登記證的,按登記的土地數量,翻倍分配。”
惹不起,我躲得起,反正現在大把地方能用來安置人,現在正好有了讓人強制搬遷的理由。
就算有反彈,有不會太大,畢竟至少能分五十畝地,地主的還能翻倍。
以前是舍不得家鄉,現在家鄉都要被淹沒了,不搬也要搬了。
隨著李斌的一聲令下,南京的戰備倉庫打開,一船船的壓縮干糧,罐頭,藥品,帳篷,行軍背包開始往公安縣運。
從荊州府知府到公安縣縣令,一直到下面的村長警察,每個人都分到了自己的責任村,去勸說百姓帶上自己的財產,往大堤上集合。
疾虎軍和新軍也一起派出了五個師,在整個縣域范圍之內,維持秩序,清查人口,看有沒有遺漏的。
海軍和運輸部門,更是派出了所有能找到的,適合長江航道的船只,前往公安轉運人口物資。
一時間,整個長江上全部都是船,所有其他船只都被勒令靠邊停靠,大一點的木船更是被直接征用,幫忙往浦東轉運人口。
李斌現在能用的船只,根本不足以運送這么多人到湄公河或者東華洲。
他現在要運人的方向多著呢。南華國移民,犯罪分子發配的渤泥爪哇方向,東華洲方向就占用了絕大多數運力,現在只能先把人放在浦東安置再說。
“現在里面在還剩多少人?”
搬遷行動進行的這五天,李斌就沒好好睡過,這是大明官府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緊急情況,大小事情都要他來拍板。
下面的官員也被他催得跟狗一樣,大家這幾天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困了就在帳篷里隨便一滾,再也看不到一點點讀書人的體面。
李斌也同樣如此,昨天晚上他發電報做指示,就忙到凌晨三點,現在爬起來,眼睛都是紅的。
秘書手里的數據每六個小時更新一次,馬上開始匯報:“現在出來的人已經有二十一萬,大部分已經上船,最早的已經有三萬多人到了浦東,還有十幾萬人正在大堤上等待上船。里面還沒有出來的估計在六到八萬這樣子。”
李斌揉著眼睛走出帳篷。他的帳篷就搭在大堤上,水位柱就在他帳篷正對面。
李斌看著又變高了一截的水位,臉都黑了:“兩天時間,從現在起,48小時,我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所有人都要到達大堤。”
現在的水位已經離歷史最高水位,只有五十厘米不到,大堤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李斌不能再等下去了:“給所有的工作小組發電報,包括軍隊,帶走所有能看到的人,48小時之后炸大堤,不走的就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