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距離戰場沙繳兩百公里,那萊王拼命跑,后面鄭家軍和疾虎軍拼命追,一路都是丟棄的兵器,軍旗,糧食,尸體!
疾虎軍還好,沒有得意忘形。鄭家軍就像瘋了一樣,他們多少年都沒吃過這種虧,一口氣憋了三四個月了,現在不拼命痛打落水狗,還等什么時候。
一路跟著狂追過去,只要敢不跪地求饒的,通通都被他們打死。
“的,鄭家這些王八蛋真是浪費!”
緊趕慢趕,三天時間就帶著人跑了一百來公里的林戰飛惱火得很。
“算了,命令全軍就地休整,估計鄭家也追不下去了,咱們慢慢往前走。”
鄭家確實也追不下去了,他們也不是鐵打的,一路追過來,不斷還有零星的戰斗,還要收留俘虜,還要把后面的后勤物資往前送,三天追了一百公里不到,再也走不動了。
反正前面的暹羅大軍已經完全崩潰,在他們一直追擊的過程中,也沒辦法收攏潰兵,就這樣亂紛紛的往大城逃去!
“后面疾虎軍還有多遠?”
鄭芝豹讓大家停下來扎營,問旁邊的聯絡員。
“他們每天就走四十里,現在離我們差不多一天的路程。”
聯絡員負責兩軍的溝通,當然清楚雙方之間的距離。
“這些王八蛋,明明這么厲害,卻還這么謹慎!”
鄭芝豹往地上唾了一口:“等一下他們,后面的大部隊也快上來了,反正大城是他們的,我們等他們上來了,先把俘虜押到海邊去交了。”
鄭芝豹這一趟猛沖猛打,掙的可不少,俘虜就抓了十多萬,糧食等物資也是堆積如山,還是先落袋為安。
“鄭將軍,你們這一趟收獲可不小啊!”
林戰飛能有好臉色才怪,自己派了兩個師在前面幫忙頂著,又把火炮和偵察兵全部派上來,結果大頭全被鄭芝豹給吃了。
鄭芝豹只能裝傻:“哪里哪里,就是托貴軍的福,抓了一點勞力,后面的大城就麻煩你們了。”
林戰飛見他識趣,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好吧,你們堅持了這么久,先帶著俘虜撤退到海邊休整休整,后面的就交給我們了!”
鄭芝龍這時候又找上了李斌!
“老板,鄭芝龍電報!”
套裝秘書進來,把一份電報放在李斌的辦公桌上。
“這家伙終于知道厲害了,準備讓我們幫他們訓練十萬新軍?”
鄭芝龍現在手里能抽出來的,就六萬不到的軍隊了,這樣肯定不夠用,后面還有大筆的財等著他去發,前線剛撤下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擴軍。
“給他回電報,五十元一個人,一共五百萬,我們包裝備,讓他把人直接送到南洋,再跟林戰飛發一個電報,讓他抽一個師負責訓練。”
分別在秘書擬定好的兩份電報上簽好字,繼續看天肅鐵路的報告。
本來李斌以為這條線路要經過幾個親王的地盤,他們肯定會出來鬧一鬧,李斌就正好下手修理幾個。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北京的勛貴集體被蕩秋千,把他們嚇到了,居然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讓李斌想找麻煩都沒地方下手。
“你們不找我的麻煩,難道我還不能找你們的麻煩?”
李斌眼珠子一轉,馬上又開始冒壞水。
“方部長,你過來一趟,我們討論一下稅務局的事。”
現在李斌大半時間都在北京,當然也把步話機搬了過來,每個部長發一個,又能省不少跑腿的人。
他叫的就是財政部部長方岳貢,稅務總局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決定部長,收稅也還沒有開始,李斌雖然手里還大把抄家的錢,但一個國家不收稅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首相,現在剛把整個稅務總局組建完成,還在培訓,現在下面的地方官收稅權也停了,我們財政部是一點收入都沒有啊!”
方岳貢一上來就倒苦水。確實,李斌今年就把收稅權從地方官手里剝離了,所有官員就是靠李斌這邊發工資在維持,想干點什么要看李斌肯不肯撥款。
天肅鐵路,官府的衙門建設,全部抓在華夏公司手里,饞得這些官員口水都流了三丈。
李斌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冷笑著說:“我們是把稅停了,下面那些士紳差役可是沒停,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收來的錢全部往自己兜里揣呢!”
方岳貢當然知道下面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只能說:“那首相覺得路振飛這個人,來當稅務總局局長怎么樣?”
前面方岳貢推薦了幾個,李斌對照著自己手機里面的資料,看都是投降派,就不想用。
他那里分得清這些大明官員到底是什么貨色,只能看他是投降派還是斗爭派。
投降派就算他不去找麻煩,但也肯定是把他扔到角落里,斗爭派只要差不多,先放上來鍛煉一下看看。
當然,史可法這位大爺就算了,還是讓他去文學院做個院長,帶著人慢慢整理古籍吧。
“路振飛?這人能力怎么樣?稅務總局可是一個得罪人又費勁的位置。”
李斌知道這位是斗爭派,但如果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怕是收不到稅。
“他是前右僉都御史,現在的漕運總督,此人嫉惡如仇,性情火爆,應該能勝任首相要求。”
方岳貢總覺得推薦人家當這個什么稅務總局局長就是坑人,不是李斌逼得急了,他都不愿意推薦人。
原來都是推薦一些四五品的小官,想著讓他多升幾級,也算是補償,結果都被李斌打回去了。
這次推薦路振飛,只能算是平調,又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斌點點頭:“行,你讓他回京來見我。”
方岳貢遲疑了一下:“那他漕運總督的差事怎么辦?”
李斌把煙頭按到煙灰缸里:“先扔哪里吧,反正我估計他們也沒管過多少事。”
方岳貢啞口無言,這位首相什么都好,不好色,不好酒,也不講那些繁文縟節,只要你說的話有道理,他就聽得進去。
就是太殘暴,動不動就把人掛起來蕩秋千,然后就是從來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官場上的一點潛規則被他撕得干干凈凈,誰要是跟他玩這套,他指不定就把你一擼到底,讓你滾回家去吃老米飯。
大城已經被打了下來。林戰飛帶著疾虎軍和大明新軍二十個師往大城下一圍,那萊王就知道大勢已去,果斷打出了白旗!
如果他了解疾虎軍的作戰方式的話,說不定就會抵抗到底了。
疾虎軍可不管你投降還是不投降,反正只要是看到的人,通通拉走裝船,男人送到北方去砸石頭開路,女人年輕的拉回國內分掉或者送進紡織廠,年紀大了送到工地上去洗衣做飯。
“嘭!”
士兵在城里掃蕩,高級軍官全部在城外等待。
每次聽到一聲槍響,大明新軍這些將官臉色就要黑一點。
三個月的訓練并不足以抹掉某些人身上的痞氣,這五十萬人來源復雜,有漕運上的幫派分子,有流民,有逃軍,有衛所軍戶,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不良習慣。
在訓練場上手無寸鐵,又被憲兵隊把一些典型拉出來在他們面前槍斃了,老實了幾天。
現在上了戰場,殺人紅了眼,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進城之后奸淫搶掠就不可避免,同樣也就免不了挨憲兵隊一槍。
“都不要擺這種臉色,第一次上戰場,被槍斃的人多一些是正常的,槍斃的多了,軍紀自然就好了。”
林戰飛這話還不如不安慰呢,眾人一聽臉色更黑。敢情在你們疾虎軍眼里,這一條條人命就是教材?
他們擔心的是自己的軍隊犯軍紀的多了,自己會不會有大麻煩,要知道每個士兵都掛著身份牌的,憲兵殺了他們,還會把身份牌收集起來統計登記的。
周遇吉苦笑:“我們倒不是擔心這些,就是怕這些家伙跟憲兵隊翻臉,到時候起兵亂,那樣麻煩就大了。”
林戰飛擺擺手:“周師長不必過慮,疾虎軍第一是特種部隊,第二是偵察兵,第三就是憲兵,真按戰斗力算起來,憲兵司令部一萬多人打我們三個師一點問題都沒有。那都是些木頭人。”
說完自己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顯然也有什么不好的記憶。
憲兵隊對軍紀的苛刻,顯然超過了這些大明出身的將領的想象。
現在第一隊進城的大明新軍,已經押著長長的俘虜隊伍開始往外走。
城外的這些高級將領就看到守在城門邊的一隊白帽子沖了上去,先把俘虜全部趕到一邊看好,然后圍住這隊應該是一個營的新軍:“都把槍放到地上,現在開始檢查!”
被圍住的新軍一陣騷動,顯然被他們搞懵了。
這些人都見過白帽子的殘暴,雖然騷動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槍放到了地上。
馬上就有兩個手里拿著一根黑棒棒的白帽子走了出來,從第一個士兵開始,用這個黑棒棒在他們身前掃來掃去。
林戰飛只是微笑著看著,也不出聲,其他人也不敢問,大家都想看看這是在干什么!
“滴滴滴!”
突然一個白帽子手里的棒棒就響了起來,“拖出來!”
馬上就有兩個白帽子,把那個還一臉懵懂的士兵拖了出來。
“藏在哪里了?”
白帽子居高臨下,問那個被壓彎了腰的士兵。
這個士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沒有,我沒有藏東西!”
“不承認好辦,搜身!”
馬上又有兩個白帽子走了上來,在這個士兵身上一點點的摸了起來。
“藏得還不錯,居然砸成線,別在衣擺里面,人才啊!私藏戰利品,拒不交待,槍斃!”
領頭的白帽子手一揮,這個士兵就被拉到一邊,“嘭”的一聲,就被打爆了腦袋。
“我再說一遍,私藏戰利品,就是偷公司的錢,偷大明的錢,偷兄弟們的錢,一經發現,立即槍斃。現在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自己交出來,記過一次,被我搜出來,他就是榜樣!”
領頭的白帽子話一說完,馬上就有十幾個,紛紛從身上各處摸出形狀大小不同的金銀,扔到了地上,仿佛這些金銀都變成了毒蛇一樣。
“所有的繳獲,只要是參戰的大家都有份,不要昏了頭,把自己的命送了,連撫恤金都沒有,記住教訓。”
白帽子又狠狠的威脅了他們一通,然后又開始繼續檢查。
看著這一切的張煌言感嘆說:“怪不得從來沒看到過你們疾虎軍士兵瞎來,這些白帽子簡直比韃子還兇殘百倍。”
眾人哈哈大笑,周遇吉逗他說:“你是因為人家逼你把胡子刮了吧。”
明朝文人那個到三四十歲,不留一縷胡子的,沒事捋一捋,顯得比較有big,但憲兵隊可不管你這個,第一天就逼著張煌言把胡子給刮了,心疼得張煌言直哆嗦。
頭發人家倒是沒管,李斌有更好的辦法用,就懶得用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了。
天天把你訓得一身臭汗,然后還逼著你頭發指甲都要干干凈凈,洗發水也是按月配額,你頭發長就不夠洗,洗不干凈,憲兵隊就把你抓去關禁閉。
三四個月折騰下來,除了部分死硬分子,大部分都變成了疾虎軍一樣的寸短。
畢竟又涼快又容易洗干凈,人家疾虎軍剃成了短毛也沒見怎么樣。軍隊就不是讓你愛惜身體發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