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時候的暹羅那萊王已經有點打不動了。
五十萬大軍天天蹲在營地里,要吃要喝,這也是幸虧暹羅地處南洋,又有許多歐洲紅毛幫著組織,不然按照暹羅自己的組織能力,拉個二十來萬就到極限了。
現在大軍已經被擋在這里四個多月,雖然開始趁著對方沒注意,一把偷襲就打掉了對方三四萬人,那種自發火槍倒是搶到了不少,可惜的是沒搶到快炮。
接著對方就開始修大營,并在大營前面挖出了密密麻麻的壕溝,那萊王沖擊了幾次,都沒有沖過去。
對方的那種快炮對士氣的打擊太大,而且他們的火藥炮彈好像源源不絕一樣,那萊王用人命填都填不下來。繳獲的快槍在第一次沖擊中就把彈藥耗光了,之后就變成了燒火棍。
雖然歐洲紅毛人在拼命研究,但看他們完全摸不到頭緒的樣子,那萊王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了。
“王上,探子發現對面開始增兵了。”
下面的將軍跟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增兵?他們來了多少人?”
那萊王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五十萬人,連人家六七萬人堅守的陣線都打不動,現在人家開始增兵,戰況越發不樂觀。
這次的暹羅戰役,由疾虎軍山地師師長林戰飛全權負責。
他先調了兩個師的疾虎軍,前出到鄭家的防御線上幫他穩固防線。
“周師長,閻師長,歡迎歡迎!”
調過來的二十五個新軍師長,林戰飛一個也沒落下,都招呼了一遍。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鄭家還剩六七萬人,全部在暹羅和柬埔寨邊境上,跟暹羅的五十萬大軍對峙。
我們疾虎軍是五個師,把柬埔寨剩下的一部分人,堵在柬埔寨北面。
我聽說你們要來了,就調了兩個師去鄭家的陣地上,去幫他們穩固防線。
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兩線同時進行,柬埔寨北面放十個師,去清剿柬埔寨的殘余勢力,疾虎軍的三個師全部調回來,和剩下的十五個師一起,將暹羅的這五十萬人全部一網打盡。”
周遇吉摸著下巴:“北線十個師十多萬人是不是太多了?我們東線加一起才三十萬,能全殲對方五十萬人嗎?”
林戰飛搖搖頭:“北線十萬人不多,其實不是戰斗力的問題,而是那里山林密布,大家現在都在鉆林子,只能一點點的清理。人手不夠的話,很容易被對方跑掉。”
接著又把手里的指揮棒,挪到東邊和暹羅對峙的地方:“這五十萬大軍,對鄭家的陣地久攻不下,其實也已經是士氣低落,疲憊不堪了,我們只要來一個三面合圍,然后以猛烈的火力打擊對方,其實打起來,比柬埔寨的那些蒼蠅還容易得多。”
一眾新兵師長點點頭,閻應元說道:“確實,我們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火炮,首相給我們每個師配了差不多兩百門大小不同的火炮,十五個師加起來三千門,想必對方也不可能頂得住這樣的火力打擊。”
一說起新兵的裝備,這些窮慣了的大明新兵將領簡直就是眉飛色舞,制造精美的李氏1式裝彈快速,射擊方便,雖然也就打一百來步,但比他們以前好不容易,才能弄到幾支火繩槍,還動不動就炸膛的情況,現在手下人手一支的李氏1式給了他們莫大的信心。
更不要說那種明顯是弗朗基改進而來的速射炮,射程更遠,射速更快,炮體還更輕,100毫米口徑的炮,用炮車四個人拉上就能輕輕松松的前進。
林戰飛拍拍手:“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咱們就抽簽,抽到那邊就去那邊,咱們再分頭討論怎么打。”
之所以要抽簽,就是大家都知道北邊是個苦力活,還沒什么油水,東邊輕松,暹羅寺廟又有大量的黃金白銀等著大家去撈。
李斌不想讓疾虎軍介入太多大明新軍的事務,干脆讓他們自己抽簽來決定。
抽簽完,手背的去柬埔寨北邊鉆林子,把前面三個疾虎軍師替換回來。手氣好的開始做準備,等疾虎軍匯合之后,就準備大干一場。
北京城的二子和趙大爺也來到了工地上。他們分配的工地是位于通州的北京火車站。
“這是準備蓋多大的樓啊?這么大地方!”
工價高,待遇好,里長很快就招到了一百人,把人領到工地,將二子他們交給了一個隊長,現在隊長就帶著他們在往宿舍走。
“每人一個鋪,自己的鋪蓋卷先放好,然后跟我來領東西。”
跟著隊長來到后勤處,每個人都領到了兩套工衣,搪瓷杯子,碗,盆子,毛巾,牙刷牙膏一整套。
“真正好東西,這一套在華潤百貨可不便宜。娶媳婦嫁女兒都用得上。”
趙大爺抱著這些東西,樂得合不上嘴。
二子湊過來:“趙大爺,要不我干上兩個月,攢點錢了,買套這樣的,去你家提親?”
二子為什么干啥都喜歡拉著趙大爺,還不是看人家家里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
“去去去,你小子,跟趙大爺一樣,窮得鞋都穿不上,還想娶我丫頭?”
趙大爺自己雖然窮,但生個女兒生得好,今年才15歲,按說早應該嫁人了。
但這兩年華夏周報上反復宣傳,早嫁女兒就是要她的命,會導致難產等一系列問題,建議女兒最好是18歲再嫁人生孩子。
加上現在勉強能吃飽飯,趙大爺就想著,能不能找個比他們強的女婿,至少也要有點家產的,不然嫁過去也受窮。
像二子這孩子雖然熱心,人也好,又是知根知底,但實在太窮了,又沒份正經事做,家里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老娘,趙大爺怎么敢答應。
二子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心壞,早幾年跟著黑狗子他們,去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指不定賺多少錢了。”
趙大爺嗤笑一聲:“然后就被槍斃的槍斃,發配的發配?”
二子一下子就焉了下來:“華夏公司一進北京城,我就老老實實呆家里,不就得了?”
“凈想好事,偷雞摸狗成習慣了,一時間收得住手?黑狗子他們是怎么被逮住的,你還不清楚?”
趙大爺顯然人生經歷豐富,知道這人,一旦賺了快錢,后面想改邪歸正就是做夢。黑狗子他們不就全折在里面了。
二子垂頭喪氣,嘀咕道:“也不知道這工地能干多久,開支利不利索,要能干上一兩年,那就能攢下錢了。”
趙大爺指了指前面那看起來有幾百畝的工地:“一年肯定是干不完的,只要咱們爺倆能安心干,東家能按時開支,你給丫頭買一臺縫紉機,讓她靠著縫縫補補都能掙錢養活自己,大爺我就答應了!”
二子見趙大爺居然松了口,馬上興奮起來:“真的?”
趙大爺斜著瞄了他一眼:“老頭子什么時候說過假話?一臺縫紉機十元,你可想清楚了。”
趙大爺提的這個要求是有點高,北京的貧民一次性拿十元,還是很嚇人的,平時基本就是做一天吃一天,那里攢得下這么一筆巨款。
但說起來這也不過分,有了這臺縫紉機,趙丫頭就能在街上給其他人家縫縫補補,或者干脆做一點衣服,起碼能保證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跟著隊長到了食堂,還真是人山人海,怕不是有幾千人吃飯。
“自己排隊打飯,吃多少打多少,浪費了一次扣一分錢,兩次扣五分,三次開除,自己記住了!”
隊長很嚴肅的警告他們。
“還真是有魚有肉,大米饅頭管飽!”
二子喜滋滋的端著自己堆成一座小山的大碗,跟趙大爺坐在了一起。
從今天起,這就是他準丈人了,當然要好好巴結。
“你可別吃不完,那邊都有人看著呢!”
二子一揚下巴:“我什么時候吃飯有剩下的?”
現在華夏公司的高科技產品柴油機,依然只夠供應軍隊和緊急行動,這種大規模的建設,運輸靠的主要還是人力。
二子他們這一隊就是負責從采石場把碎石拉到工地上。
“嘖嘖嘖,好厲害!他們居然是直接把山炸開,再用機器把石頭打碎的。這要是換以前,這樣砸石頭都不知道要多少人了。”
二子和趙大爺排隊在采石場裝車的時候,就盯著那排體積龐大的碎石機看。
趙大爺對這種看不懂的玩意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別的:“二子,加油干,說不定你五個月就能買得到縫紉機了,拉一車兩分錢,咱爺倆手腳快一點,少休息一會,一天爭取拉個十車!”
整條線路上百萬的工人,吃大鍋飯李斌可不愿意。雖然他修這條路,就存了在北方沿線撒錢的意思,但瞎發一通顯然不符合勤勞致富的宗旨。
所有的工序都定了單價,以每個人不慌不忙干上八小時,能拿五分錢為基礎,你如果動作夠快,人夠勤奮,一天多干一倍的活也不是不可能。
二子他們拉碎石就是一車兩分,動作快一點,不怕辛苦,來回一趟只用一個小時,拉十車的話,兩個人就能拿到一角錢了。
二子扳著手指一算,也是眼睛一亮:“那咱們下午先試試,看到底能拉多少車。”
干上一百天,就能買到縫紉機,再攢一段時間,就能把他日思夜想的趙丫頭娶回家,二子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干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