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王不見王’,寓意為敵對勢力的首領,除非到了萬不得已都不能見面,一旦碰面,就是決出生死的最后關頭。
在象棋中,雙方的帥直接對上,也是棋手大忌。
民間都有三帝并立的說法,但從法理來講,人間的帝王,只有掌握正統的皇帝一人。
至于帝心和袁明,都是被擁立的天帝候選而已,了不得稱作帝儲。
今日,三位天帝候選,絡于得以見面了。
雖然平日里,耳聞目睹都是對方,今日才得以真切見到。
一時間,皇帝、帝心和袁明,都有種恍惚感。
“時間到了。”
前有英招山的傳說,后有夢中龍戰于野的預言,事情的發展超出想象。
這場曠日持久的代天選帝,今日終于到了揭曉的時候,一場史無前例的惡戰即將拉開。
“師父他,會不會在場?”
紅鸞藏匿在人群中,環視四周,卻沒見到方的背影。
但是,她知道方斗已成就純陽劍仙,無處不在,內心稍微安定下來。
以師交的性格,定然不會對他們棄之不理,說不定早已來到附近暗中守護。
還有兩位師兄,紅鸞看向其他兩個陣營,果不其然,見到了修天賜和方王京。
不得不說,兩位師兄混得不錯,站在袁明和帝心身旁不遠處,從地位來看,應當是核心成員。
“希望待會兒不要對上。”
紅鸞心知皇帝照顧她,特地安排在后頭,不會遇到危險、但一旦陷入混戰,也很難說,至于兩位師兄,全看袁明和帝心的安排了。
事關代天選帝,兇險萬分、劫數重重,紅鸞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今日在這片平原上匯聚的三股人馬,到最后,能有十分之一剩下都不錯了。
“皇帝,你身為人皇,治理人間便可,何必窺探天帝之位?”
帝心率先發難,朝皇帝質問道,“你可知—念起,注定造就多少殺戮,還不速速幡然醒悟,撤了行陣。”
這番說辭,深得佛道精髓。
“哈哈,帝心,你身力佛道弟子,李該清心寡欲,奈何也要瞠渾水!”
皇帝搖搖頭,“我為人皇,已經證明治理天下的能力,合該更進一層,成為天帝執掌三界。”
天地人三界,天帝穩居中央,對地皇、人皇都有統轄權是當之無愧的三界第一人。
“還有你袁明,命賤如草,形勢荒唐,也敢窺探神器?”
袁明見對方提及自身,微微一笑,“帝位無主,能者居之,袁某不才,自認比二位更有資格。”
三位帝儲一見面,尚未動手,言辭交鋒變犀利無比。
各方陣營看的嘖嘖稱奇,無論從氣勢還是底氣上,人旗鼓相當,不落下風,恰如他們背后支撐的勢力,縱然幾次三番出招,也始終難分高下。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戰,歸根到底,還是要以力量分出勝負。
代天選帝,終究是一場淘達賽。
言辭上說不通,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動手解決了。
只是…
三方人馬各自探頭,卻發現少了什么,存在些遲疑。
朝廷、佛道、百家,三位天地候選的支持力量都到了,沒有缺席。
對了,道家。
眾人方才醒覺,忘了最要命的道家了,他們怎么沒到場?
三方齊聚,局勢一觸即發,但由于道家不在場,暫時陷入僵局。
“雖說無客不成席,咱們三家主客都來了,道家沒來,不影響開宴。”
皇帝大手一揮,朝其他兩家拱手,“開始吧!”
朝廷一方,率先出動的是蜀中三位劍仙,凌霄、白帝和青城。
刷刷刷!
三口仙劍從天而降,化作刺破云雷的高聳石碑,插在平原中央,與其他兩方勢力對峙。
“來得好。”
佛道這邊不甘示弱,帝心鼓掌叫好,大為意動,左右兩邊的僧眾以為,他要以劍對劍,派出方玉京對抗。
但是,帝心偏偏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選擇。
“歡喜天、善財天、自在天…”
帝心洋洋灑酒,點出七八位菩薩化身,都是位列二十四諸天。
“二十四諸天!”
百家那邊響起低呼聲,自從代天選帝開始,人間就進入神話時代,許多傳說中的神仙紛紛入世。
凡夫俗子,都是聽看對方的神話傳說長大,如今卻要與之為敵,可直是百味雜陳。
“帝儲,蜀中三劍仙絕不是對手,一旦敗亡,就該我們出招了。”
名家之子,低聲提醒袁明。
“我上!”
修天賜出言,對方多強他渾不在意,只要不和同門對上就行。
“稍安勿躁,我自有計較。”
袁明不置可否,目光看向戰場中。
話說,方斗成就純陽劍仙,已經不算是大秘密 蜀中三位劍仙,得知機緣已失,只好專心輔佐皇帝。
今日一戰,他們代表朝廷打先鋒,也是拼死一搏。
“嗯?”
二十四諸天入戰場,各自施展神通,和三位劍仙斗在一處。
修天賜看了片刻,發出驚呼聲,原來三位劍仙的表現,確有讓他驚艷的地方。
雖說劍法造詣遠遠不如方斗,但三人聯手秘法,顯然是苦心鉆研多年,精妙之處還在劍陣之上。
“蜀中為陸地上殘存的上古傳承,還是有獨到之處。”
二十四諸天,雖然沒有來全,但各種神通交相輝映,威力倍增,舞得天花亂墜,眾人看得心神動蕩。
漸漸地,三位劍仙開始落入下風,劍光左沖右突,始終沖不出藩籬。
“哈哈!”
自在天一聲長嘯,快步上前,快若鬼魅,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閃而歸,雙手捧著青城劍仙的頭顱,滴落熱氣騰騰的鮮血。
至此,勝負迅速劃出分明的界限。
凌霄和白帝兩位劍仙雖怒,卻無能為力,周圍的二十四諸天一擁而上、將二人撕得粉碎。
蜀中三位劍仙,就此隕落,朝廷初戰不利。
“皇帝,你要記得這一刻。”
貴妃淚痕未干,聲音冷硬如鐵,對著皇帝耳邊低聲說。
“別心急,剛開始。”
皇帝神情不變,指看前方對她說,“流的血還不夠。”
這片黃土平原上,僅僅才增添了一抹血紅,還不到玄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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